黑暗褪去,晨光点亮城市。
喻南书睁开眼,胸。口沉重感传来,她仰起脸,入眼是泛着青色的下颌,弧度紧绷着,显示着浓浓的不悦般。
她一动,那条手臂换了个位置,往她腰间缠了过去,然后顿了顿,男人慵懒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醒了?”
喻南书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傅言卿推开她,坐了起来,抬了抬下巴一指四周。
喻南书这才认出,不是自己酒店的房间,记忆渐渐回笼,她有些不自在的笑:“昨晚喝多了。我怎么在这儿?”
傅言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面色有些难看,“你说呢?”
他黑着脸,像有她欠了他很多钱般,头也不回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在她面前换上,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走了。
喻南书晃了晃头,很多片断闪过,她想了半天,也没弄懂,他又是闹哪门子脾气。
下了床,她发现地上扔着一床被子,而他们刚才盖着的是一块毯子。
“被子招他惹他了?”
喻南书忍不住直犯嘀咕,往外面的洗手间进去。
她这边一醒,动静引来了昨晚的罪魁祸首。
路冬凑到她身后,有种她自己才是小丑的错觉,“你不会是想回去,然后就等着他打电话叫你吧?结果傅混蛋不打,你就只能跟我这演?”
“你说这话,良心痛吗?”
喻南书掬起热水,洗着脸,忍不住失笑:“你给我挖坑。转身还把锅甩给我?你们路家人,可真有意思。”
“别扯路家人。”
路冬些许尴尬,“这件事只是我自己的意思。还不是看你最近太拼,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连轴转,我看你怪可怜的,才会这么做。”
喻南书擦着脸,刷牙,翻着白眼,“我谢谢你啊!”
半夜三更给她灌醉,果然居心不纯,只是她没想到,路冬会把她搞上傅言卿的飞机来。
路冬指了指窗外,“凌晨五点到的,但傅混蛋抱着你睡得那叫一个沉,我们没那个胆子叫醒他。只能等到现在了。”
喻南书往窗前探了探头,叹气,“我今天还有一场戏。”
路冬忙把手机给她,“招财童子已经给你请过假了!谁都没说什么,想想也是,进了这个破剧组,你遇到多少事啊?他们背后嚼你舌根,你还帮了他们忙。”
喻南书将头发扎起来,看了她一眼,“我谁的忙也没帮过。”
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你就口是心非吧!”
路冬跟在她身后,“你东西我都带着。傅混蛋让我陪着你,你要去疗养院的话,我送你!”
喻南书从包里取了墨镜出来,边下飞机边发信息,“我回来了。抽时间见面。”
那边回的很快,“连年会都以拍戏为由拒了没回来,居然会选现在回来?你一个人,又打算在冷冰冰的酒店迎新年吗?”
喻南书弯腰,坐进了后座,怼回去:“你一个各种夜店流连的人,还看不起我住酒店?酒店怎么了?有人定时打扫,有人做饭吃,你是嫉妒吧?”
没有其他安排的两天,能回来,当然要去疗养院那边陪妈妈。
路上,路冬为讨好她,停了车,下去买了花。
喻南书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虚啊?”
“就此揭过成吗?”
路冬双手抱拳,“你想想,你这次回来身边只有我一个,把我打发走。你是打算自己开车吗?”
喻南书认真想了想,有些心动道:“也不是不行吧。都大过年的,娱记也要回家陪家人的吧?”她边说边要下车,吓得路冬立马踩下油门。
“别!你要出点儿什么意外,我还能过这个年吗?”
喻南书笑了笑,问起来,“你不回家吗?”
路冬握着方向盘,开上了高架,“我大哥不在,说是家。其实就是我二哥会过去,阿姨做顿饭,吃了就又回酒吧了。”
喻南书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不由问起来,“你们父母呢?”
路冬笑了一下,“很多年前空难,一起走了。家里只有我们兄妹三个。”
喻南书怔了怔,“抱歉。”
“没什么。和你比起来,半斤八两。”
“你和我?”
喻南书低头轻笑道:“你还有哥哥们。”
路冬没再说了,车子进了疗养院大门,保安朝她笑得殷勤,喊了声“冬姐”。
但车窗都没降下,其实车里哪不到。
喻南书让季晨给她妈妈换了病房,为了方便,换成了四楼。
护工罗姐在,抬眼看到她,不由欣喜:“南书?你不是这次也回不来吗?”
喻南书隔几天会打电话,前天才抽空打的,当时还告诉她,这次过年她也不回来,拜托她们照顾好妈妈。
“临时放假,就回来了。”
喻南书拉了椅子,坐在床边,打量着妈妈的气色,发现她鬓角又添了白发,一时眼睛泛酸。
“罗姐。我在这儿陪她,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也没做什么。不过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去给姐姐家打个电话吧。”
“嗯。”
喻南书给妈妈掖了掖被角,想了想,为图吉利,给两个护工转了账。
算是对她们的感谢。
李姐很快就打了过来,电话里,声音更显拘谨:“喻小姐。这,太多了。工资就很多了,我要不给你退回去吧?”
喻南书笑了笑,“没什么。是我一点儿心意。听说你回老家见孙子了,给他买点东西。”
“真是太谢谢喻小姐了。喻小姐,你真的……是个好人。”
过年收获“好人卡”一张。
喻南书说:“没什么。再见。”
挂了电话,她起身去找了花瓶,将路冬买的花插了进去。xǐυmь.℃òm
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窗外阳光明媚,洒了一室,喻南书仿佛看见妈妈唇角是温柔的笑,她一时怔住,站在那儿,盯着看了不知多久。
……
下午三点多。
有人敲了敲病房门。
喻南书疑惑着,起身,透过玻璃窗看到是傅老爷子时,不由就扬起笑来,“爷爷。您怎么来了?”
傅老爷子身后跟着管家,他手里拎着盒子,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傅老爷子进门,走到了病床前,看着床上插满管子的女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也是为难你了。”
喻南书摇头,“没什么。”
傅老爷子背着手,看她,“小书。五楼有个爷爷的朋友,我想带你去看看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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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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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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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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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影后是个小撩精更新,第246章 我谢谢你啊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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