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书进了浴室,洗个澡的功夫,总听见外面手机在响。
等她出来时,结果除了唐黛发来的信息,并无未接来电。xǐυmь.℃òm
“东西差不多了。你准备好现金吧!”
喻南书吹着头发,回了她一条:“好。到时候抽时间你过去取。”这话说完,她猛然想起从酒店搬离的事来,补充道:“去前电话联系。”
“好!”
吹干了长发,喻南书倒在床上,盯着安静下来的手机,突然有些不太习惯。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将手机扔开,关灯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手机响了,喻南书惊醒,从床上坐起,弯腰从地毯上捡起。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个未接来电。
只不过不是傅言卿的,是阮佳人打来的。
响了没接就断了。
三点多,这个时间段打来电话……
喻南书想了想,回拔了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却并不是阮佳人本人,“您好。请问您认识机主吗?她喝多了,昏倒在公交站了。”
“在哪儿?”
对方告诉了一个地址给她,是火锅店回酒店的必经之路。
喻南书给金元宝打了电话,“你穿衣服,去个地方接一下阮佳人。”
“啊?这大半夜?”
金元宝都要哭了,“南书姐。我才睡下没一会儿。”
“叫你去就去。再废话扣你工资信不信?”
“信信信!”
电话结束。
喻南书一时有些睡不着了,看着时间,盯着某个联系人,到底忍住没拨过去。
快一个小时后。
金元宝回来了,脸色不太好,“南书姐。人,我……先带上来了。”
喻南书低头一看,表情僵了僵,让开门,“带她去浴室。”
“哦。”
金元宝半抱着人事不醒的阮佳人,把她放进了浴室,喻南书跟着进去,两人一起放了水,把阮佳人抬起去。
“你出去。”
“嗯。”
金元宝什么也不说不问,关上浴室门,在外面等着。
喻南书伸手,拍了拍阮佳人的脸,叫了两声,“佳人?佳人?”
毫无回应。
喻南书顿了几秒,伸手替她开始脱衣服,脱到最后,看到她身后新旧交错的疤痕,精致的脸冷得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
天色亮起。
床上,阮佳人缓缓地睁开双眼,扭头,看到了沙发里窝着一团,她头疼欲裂,半晌没谁出是谁来。
喻南书自己醒了过来,裹着毯子,往床边过去,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还好吗?”
阮佳人嗫嗫嚅嚅,“南、书姐。”
喻南书打了个哈欠,抓了抓头发,问道:“昨晚你不是和王蒙一起回来的吗?”
管导把车借给他们了。
阮佳人垂了眼,“你们走后,我们喝多了。后来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跑来南书姐房间的。对不起。”
喻南书神色不动,笑了一下,“没事。”
她转身,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往浴室进去。
等再出来时。
阮佳人已经走了,沙发上金元宝睡得迷糊糊的,问她,“南书姐。她醒了吗?没事吧?”
“已经走了。洗把脸,我们该出发了。”
“哦。”
他们下楼,上车。
路冬居然还没下来,等了几分钟,喻南书正要打电话催她,电梯下来了。
“昨晚没睡?”
喻南书往她看了一眼,那一头的炸毛和明显的黑眼圈,太明显了。
“你倒是睡得好。”
路冬冲她翻白眼,打着哈欠道:“傅混蛋不睡,可劲儿虐待人。你今晚能不能发个善心,就当可怜一下别人啊?”
喻南书嗤了一声,“什么别人?直接说是季晨就好。”
金元宝弱弱地插嘴:“南书姐也没睡好啊!半夜被别人打电话吵醒……”
路冬好奇道:“谁半夜打电话?”
喻南书看了金元宝一眼,淡淡地说:“没谁。打错电话的。”
金元宝缩着脖子,闭紧了嘴。
路冬根本不信她的话,不过看她不打算多说,知道问了也白问,就往后座上一倒,打起了呼。
那之后,喻南书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阮佳人,也没听谁提起过她。
……
除夕前夜。
管导又请剧组的人吃饭,还是那家火锅店。
众人在楼上喝酒玩游戏,嗨翻了天。
喻南书被余文琢灌了几杯酒,有些晕,出门在窗边吹风。
一个服务员偷偷走过,打量她。
喻南书环着手臂,缓缓回头,冲他勾唇轻笑,“有事吗?”
服务员被她的笑晃了下眼,也没见过这么好脾气的明星,有些局促不安的问:“请问是喻南书小姐吗?”
喻南书点头,“嗯。”
服务员往她走近几步,急急的说道:“能不能请您和我去一趟吧台,您有个朋友,上次来吃饭,落下了钱包和身份证。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她……”
喻南书挑了挑眉,“我的朋友?”
她第一反应是,对方不会是捡到了姚思思的钱包吧?
服务员点头,“阮佳人。”
喻南书蹙眉,跟着他下了楼,去吧台那儿。
服务员和收银员简单一说,对方就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钱包来。
喻南书随手翻开,果真是阮佳人的身份证,照片上还有几分稚气,看着像是学生时期的。另一张照片也掉了出来,是她自己的写真,后面有签名。
旁边,还是秀气的字体写道:努力做南书姐这样的演员!加油!
楼梯处。
余文琢等人吃完下来,隔着老远就开玩笑:“我们还说你哪儿去了?会不会偷偷先走了,原来在这儿。”
喻南书将东西收起来,随手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我酒量不好。下来透透气。”
她顺便结了账。
管导有些,“这么多人吃饭,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请客呢?说出去,让我们这些人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喻南书笑道:“一起工作这么久,一顿饭而已。管导何必和我客气。”
众人边说边离开了火锅店。
喻南书的车子在最后,余文琢和她同车,问道:“你刚才,原本没想抢单的吧?和几个服务员聊天,不是打算弄点儿副业吧?”
“没有。就是随便问了几句,听说他们老板很佛。收入不错,但一直没有换地址的意思。就单纯好奇。”
喻南书从善如流道。
余文琢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多问,想想也觉得她看不上这么点小生意。
车子回到酒店。
“明天收工后,回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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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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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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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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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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