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打电话,要不是她心脏够强悍,得吓出点儿什么毛病来。
傅言卿握着她腰,力道加重,“见到我你好像并不高兴?”
喻南书在心底直翻白眼,老娘是欠虐吗?看到你这种神经病变。态还要欢天喜地?
车子一出驶离机场,往市区而去。
喻南书瞥见车窗外的景致,不由一愣,“去哪儿?”
“你觉得呢?”
傅言卿鼻子动了动,将脸埋进她长发里,嗅了一下,有些嫉妒道:“真难闻。”
喻南书肩头抖动,很快抑制住情绪,故意凑近亲了他脸一记,“一路都没遇到抽烟的人,怎么就臭了?我又换回之前的洗发水了,你又不喜欢了?”
这人真是太难侍候了吧!
傅言卿将她推开,理了理西装,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喻南书直撇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大混蛋!
车子在去往酒店的路口左转,往那个多少人做梦都想入住的高档公寓进去。
喻南书手指间玩着墨镜,看着车子缓缓停在某幢楼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躬身道:“三爷。到了。”
傅言卿睁开眼,偏头睨了喻南书一眼,“怎么不下去?”
喻南书垂眸笑了笑,迈出脚,“以为走错地方了。”
司机将轮椅放在车门旁。
傅言卿从车里换上轮椅,往坡道上去,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门。
喻南书怔了怔,推了他往里面进去。
电梯直达顶楼。
傅言卿用指纹开了锁,回头看她,“密码还记得吗?”
喻南书扬唇轻笑,“谁会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这可真是天大笑话。”
轮椅滑入,傅言卿背对着她,往里面进去。
灯光一路亮起来,落地窗外,是大半个鹿城,灯火万家,连夜空的星光都黯淡了几分。
喻南书跟在他后面,进了主卧室,停在衣帽间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来,“我东西都搬来了?”
傅言卿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你如果觉得落下什么重要的,可以抽空过去取。房间会一直空着。”
喻南书盯着自己脚尖,半晌,回身,走到他面前,坐在他膝上,手臂环在他颈间,笑靥如花:“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三爷办事,我是一百个放心的。”
傅言卿嫌弃的推开她,“洗澡去。”
喻南书眉眼含笑,点头:“好。”她离开他,踢掉了高跟鞋,人进了浴室,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妈的,又被摆了一道。
康晓宁这个死女人,真是太不靠谱了!
……
厚重的窗帘遮着,一室昏暗。
喻南书被饿醒了,还没睁开眼,就忍不住先叹了口气。
身旁男人声线低沉慵懒,“醒了?”
喻南书翻了个身,挣不出那条手臂,有些郁郁的张嘴咬了一下,没想到咬实了,咬中了他下巴。
情急之下,她推了推他,“我饿了,你呢?”
“饿。”
不过他这个饿,让喻南书听得毛骨悚然的,生怕被报复回来,鱼儿一样从他手臂间滑下去,火烧火燎跳下床脱离卧室。
冰箱里准备了不少东西。
喻南书先将面包等加热,又捣鼓了咖啡机,转身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食物都装了盘,摆放在桌上。
窗帘大开,阳光泄了一室,明亮刺眼。
傅言卿黑衣黑裤,背对着她在打电话,“通知其他人。一小时后开会。”
电话那边的有人些诧异,“三爷要过来吗?”
“嗯。”
那边的人不知又说了句什么,傅言卿挂了电话,回身,抬了抬眼皮看她,“去把衣服换了。”
喻南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昨晚睡着迷糊,一不小心拽了他衬衣当了睡衣。她眨了眨眼,往桌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晃了晃,“我吃完再换。你有事要去公司啊?”
傅言卿敛眸,往对面坐下,膝盖被她踢了一下。
喻南书立马道歉,“抱歉,不是故意的。”她将椅子往后拖了拖,继续晃着腿啃三明治。
手机里无数信息,她边看边选择性回复着,抽空还扫了眼热搜,姚思思霸占了前几,最近她和纪家搭上了线,风头正盛,资源一个比一个好。
居然还和电影名导一起参加了私人聚会,看来今年总能拿个什么奖了。
傅言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随着她晃来晃去的腿,冷哼一声:“书房抽屉里有东西,去取一下。”
喻南书差点儿噎住,瞪了瞪眼,把东西咽下去,“现在?”
“不然呢?”
喻南书也哼了一声,起身,往书房过去,黑色衬衣下,两条腿修长笔直,白到发光。ωωω.χΙυΜЬ.Cǒm
傅言卿扯了扯领带,靠着椅背,等着她取东西出来。
门口,喻南书探头,举着手里紫色瓶子,“这个?”
“嗯。”
她走回桌前,尴尬地笑,“睡迷糊了。都怪窗帘太厚,什么也看不清。”
傅言卿抬眼看着她,“换吗?”
“不用麻烦了。反正也不是经常在。”
喻南书憋着笑,手指勾起他下巴,弄了药膏出来,涂上,吹了吹,“这个三无产品挺好用的。没准儿一会儿就看不出来了。”
傅言卿侧目睨她,视线掠过她衣领处泄出的风光,眸色深了几度,一把将她困在餐桌前,“你不会以为,一个小例会而已,我不去就开不成吧?”
喻南书腰被咯得生疼,后悔不迭,讨好的笑道:“怎么会呢?正事要紧,我去换衣服!”
傅言卿不松手,在她脖颈处留下烙印,才放过她。
喻南书脚步匆匆回了卧室,进了衣帽间,关上门后,拍着胸。口嘀咕道:“妈的,禽。兽。”
……
楼下,黑色的宾利停在那儿。
喻南书走出门,下了台阶。
季晨从前面下来,替她打开车门,笑着叫了声:“南书姐。我送你过去。”
路冬坐在副座上,在玩手游。
喻南书推了推墨镜,坐进去。
车子驶出公寓,往疗养院而去。
季晨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笑着说:“南书姐。你东西,我让人很仔细的检查过,没落下什么吧?”
能落下什么东西?那一箱子现金带着,原封不动按她之前习惯放在衣帽间最底层。其他东西都可有可无的,不过就是一堆衣服鞋子包包饰品什么。
喻南书抬眼看他,“你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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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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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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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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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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