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撇嘴,摇着头说:“不用!”转身,跑了。
喻南书从化妆师冯姐身边经过,看到她正和什么人在发着信息,她目光微微扫过,没太注意直接过去找谢导。
“谢导,明天一早有个通告。我请个假可以吗?”
“啊?有综艺要录制?”
喻南书眼睛都没眨一下,“对。”
合同里有这条的,只要在不影响进度的情况下,他们会抽空休息几天。
谢导说:“那早去早回。”
“好。”
喻南书去换衣服,车外,牧梓航过来,敲了下车窗,叫了声:“南书姐。”
车窗打开。
喻南书手抓着繁复的戏服,长发掉了一缕下来,她伸手拂到耳后,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南书姐。康姐刚打电话给我,说是明天的录制改到了下周三。她知道你一直在拍摄,就让我转告你一声。”
“谢谢,我知道了。”
牧梓航一身宝蓝侍卫服,更衬得他身高腿长,从昨天到今天,俘获了不少颜粉。
“哦。”
他转身去给工作人员帮忙去了。
喻南书关上车窗,换完衣服,金元宝也回来了,“八点半的,现在出发正好赶上。”
“嗯。走吧,你来开车。”
“哦。”
车子才驶出停车场,路冬顶着她那头醒目的炸毛冒出来了,伸手拦下车,跳了上去。
“回啊?”
喻南书也不多解释,“对。”
……
航班到达鹿城,已是深夜一点。
金元宝去取行礼。
路冬嚼着口香糖,撞了下喻南书的后背,“我们去哪儿?你住的酒店吗?”
“不然呢?”
喻南书将墨镜戴好,黑色口罩再一戴,整张脸除了帽檐下露出的眼睛,都遮了个严实。
司机老齐早到了,在外面等着。
金元宝取到行礼箱,三人一起出了航站楼。
回到酒店,三点半。
金元宝直接往沙发上一摊,打起了呼。
喻南书去卧室取了衣服,洗了个澡出来,路冬靠着窗,盘腿坐在地毯上玩手游。
“喝酒吗?”喻南书走到吧台,取了杯子。
“下次。”
路冬头也没抬,补了句:“酒驾不好。”
喻南书动作一顿,抬眼看过去,“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路冬呵的笑了一声,赢了这局,起来走到她面前,“不是你要去哪儿吗?”
喻南书的脸上一阵热意,仰起脖子喝了一杯,解释十分苍白:“上次我借了本书,已经看完了,该还回去。”
她回了卧室换衣服。
路冬鄙视地直摇头,“嗯。大老远坐几个小时飞机回来,还要大半夜觉也不睡就去还书,好理由。”
……
晨光熹微,庄园宁静如画。
路冬将车子缓缓停下,回头去看,“你进去吧,我车里等你。”
喻南书解了安全带,“为什么?你不是也很久没见季伯了吗?”
路冬笑得痞气十足,“讨厌和嘴碎的老年人打交道。”
喻南书拿上书,下了车,门廊下,门从里面打开,季伯看到她时,激动得脸上褶皱更深了,“喻小姐!你回来啦?”
“季伯,我来还上次借的书。”
喻南书伸手把手里的书递过去,管家已经热情的推了她进门,根本不给她转身就走的机会。
季晨顶着两只熊猫眼,镜片有一只裂了,他却咧着嘴直乐:“南书姐。你能回来太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了喻南书上楼。
三楼,房门紧闭。
季晨苦哈哈的求她:“南书姐,你就进去帮我们看看吧!三爷已经好几天没睡也不吃东西了。前晚低烧晕倒,医生都来了,他却将人赶走了。”
喻南书心头打鼓,“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以傅言卿的身份地位,会做出这种幼稚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
心情得抑郁成什么样。
她不太想进去触霉头。
管家也恳求道:“喻小姐。你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我保证,三爷绝对不会冲你发脾气的,你就进去劝劝他,哪怕能让他吃点东西,睡一觉也是好的。”
管家这一大把年纪,几天不见头发都全白了。
喻南书迟疑中。
季晨一咬牙,说道:“南书姐。我知道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气,但三爷真的无意伤害你。你母亲上次的肾源,也是三爷特意通过朋友才拿到的机会……”m.χIùmЬ.CǒM
喻南书看向他,见他神情坚定不似谎言,有些震动。
她心里有个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总不会是因为她那一巴掌引起的吧?
管家垂头,黯然地叹气。
季晨也似有难言之隐,“南书姐,你以后就知道了。”
喻南书看着他们,压下不解,“我试试。”
季晨和管家看她松口,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喻南书抬手敲了下门,接过管家手里的托盘,端着汤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深灰色的沙发,同色窗帘开着,有风涌入更显空旷,与其说是这个卧室,不如说更像是个冰冷无温的空房子。
偌大的床上男人靠在床头,埋首在闪着白光的电脑前。
喻南书安静地站在那儿,良久,迈步往床前过去。
高跟鞋轻击地板,发出的响动终于惊动了床上的男人,傅言卿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浅色眼眸严重充血,再配上惨白的肤色……
“cos吸血鬼吗?”
喻南书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将盅递过去,“季伯拜托我的。”
傅言卿眼珠子微微转动,凝着她纤细的手指,视线又移回她脸上,声音嘶哑低沉,“你来做什么?”
喻南书从善如流:“还书。”
傅言卿就那么斜睨着她,也不接盅也不说话。
空气凝滞,气氛微妙。
指尖有凉意袭来,顺着手臂直窜心脏,喻南书默默深呼吸。
几天不见,傅言卿脸色更白到反光,晨光下仿佛易碎的琉璃,似乎有人上去碰一下,就会随风消散般。
“东西我拿进来了,随你处理。”
上次不欢而散,喻南书又被他如此冷漠注视,再强悍的内心都忍不住打起退堂鼓了。
她放下东西,转身。
“那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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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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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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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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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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