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从里面出来,低头一看,差点儿当场撅过去:“南书姐!这是,周总!你打的?!”
天啊!他就离开她一会儿!
喻南书瞪他一眼,“还不叫救护车。”
路冬像看外星人,惊奇道:“直接报警啊!叫什么救护车?”
喻南书无力,“这人是我老板,喝多了。”
算了,周太也是瞒不住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金元宝叫救护车,喻南书斟酌片刻,直接打给周太,直说周总喝多了,莫森这边安排的保镖不认识他,误会了是坏人……就给他打挺重的。
周太在电话里冷笑,“哦?他喝多了?”
喻南书默然。
这关注点好像哪里不对。xǐυmь.℃òm
周太说:“你别管了,让助理跟着去就行。到时候告诉我是哪家医院,我明后天过去。”
“好。”
救护车来了,抬走了一滩烂泥的周庭。
喻南书站在过道里,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酒店经理也上来一趟,被路冬大骂一顿,灰溜溜的滚了。
路冬旁若无人,推了房门进去,痞子似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把整个套房都参观一圈,最后,往客厅沙发里一躺,闭上双眼。
喻南书先洗了个澡,擦着湿发出来,往单人沙发里坐下,“谢谢。”
路冬没理她,好似已睡熟。
喻南书忍不住笑了一下,起身去吧台倒了两杯伏特加,从冰箱里取了冰加进去,走回沙发边,将酒杯递到路冬脑袋边。
“喝吗?”
烈酒味道让人无法忽视,路冬一个打滚坐起来,接过,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伸手:“别这么小气,再来!”
喻南书好脾气,转身,去取过酒瓶,拿了一碗冰块,回到沙发边。
路冬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我过来,你会被他强。暴,为什么拦着不让我打死那个人。渣?”
喻南书轻轻抿了口烈酒,淡声道:“法制社会啊亲。”
打死人要坐牢。还有更多无法想象的后果在等着她,为这种人,不值得。
路冬瞪圆了眼,一甩酒杯,“又不是让你去坐!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进去……”
喻南书似笑非笑看着她,将酒全喝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已经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了,这样的结果就挺好的。”
麻烦也会有,却不是无法扭转的。
路冬十分看不上她,捞过酒瓶,拎着甩上门,走了。
喻南书靠在沙发,扭头看向外面夜色,一。夜无眠。
……
国内。
季晨接到电话时,震惊到眼镜都掉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电话里,路冬竹筒倒豆子。
季晨挂了电话,在楼梯处来回走动,不太敢上楼去。
管家从二楼下来,“季晨,三爷不是让你去公司取要签的文件吗?怎么还没走?”
季晨苦着脸:“大伯。你说,南书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三爷会不会打死我?”
也怪路冬,妈的都让她好好保护了!结果还是出了这种事。
管家正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季晨说了一遍。
管家眉头用力拧了起来,比他更忧虑:“你先去公司吧,我待会儿看看情况。”
“哦。”
季晨脚步迟滞,离开,开车去了公司。
管家也上了三楼,在某个房间外停下脚步,他轻手轻脚贴近门,听了听里面动静。
也不知傅言卿是睡下了,还是醒着。
管家等了几分钟,踌躇着不知是敲门还是等着,这时,里面隐隐传来声音:“季伯?”
“哎!”
管家推门进去,窗帘没拉,一室明亮,卧室的大床上,傅言卿靠着床头正随意翻着什么东西,“有事儿?”
“是小冬,她先前打了个电话过来。”
傅言卿手指一顿,掀着眼皮看向他,无声询问。
管家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老实复述。
傅言卿听着听着,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浅色眼眸半眯,看向了窗外,良久未出声。
管家小心翼翼抬眼看他,“三爷?你看,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这些年,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
只为替死去的女儿守着她最在乎的人。
房间里寂静无声。
过了很久。
“不用。”
傅言卿才又翻动了纸页,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季晨回来你让他直接上来,没什么事,你下去多休息吧。”
管家狐疑犹豫,但看他神情寡淡,也猜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哦。三爷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一声。”
“嗯。”
房门关上。
那双好看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傅言卿将手里的资料用力砸上衣帽间的门。
“是当我死了吗?!”
下午,季晨从公司取了文件回来,进门就感受到了整个别墅里压抑窒息的低气压。
管家在门口对他微微摇头,提醒他:“今天一直没睡,你说话小心点儿。”
季晨想哭,摘下眼镜,递给管家,揉了把脸,耷拉着脑袋进了客厅。
沙发上,傅言卿没坐轮椅,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视线望着外面的杉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三爷。我回来了。”
季晨也没敢把文件直接递过去,万一撕了,已经盖过章的……别人处理起来挺麻烦的。
傅言卿缓缓回过头来,面色平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你怎么交待路冬的?”
季晨愣了片刻,郑重了脸色,“我和她说的,南书姐对三爷很重要。让她好好贴身保护,当晚她接到电话就过去见人了,还赶走了一帮小混混,但路冬说,那些人背后似乎不简单。”
“她一直在查那些人,早上的时候,哦,国外是晚上。她说……”
季晨紧紧盯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生怕一个用词不当,自己小命立马玩完儿。
“说。”
季晨下意识推眼镜,才发现没戴,挠了下鼻梁,“周庭喝多了,南书姐就被他占了点儿便宜。”这话一出口,他就悔之不及,太久没看到大boss暴怒,嘴瓢了!
“哦?”
傅言卿唇角微勾,弧度残忍又嗜血:“点儿是怎么算的?没被扒光当众强了,是点儿?还是没让全世界都知道,傅言卿的女人差点儿被人睡了算点儿?”
“三爷,我错了。”
季晨腿一软,往沙发跪下,“这件事,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三爷丢不起这个脸,我要是处理不好,我也不配跟在您身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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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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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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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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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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