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萌萌梦境中正窝在娘亲怀里撒娇,娘亲嗔怪一声,将她稍稍拉离,说,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她不服气,像狗皮膏药一样再次黏上去。
少女纤长的藕臂陡然伸出,一瞬便如蛇般缠上陆骁的颈,随后整个人又攀附过来。滑嫩的脸蛋轻轻擦过他的耳垂,那一触似一根导火索,一下以燎原之势灼满陆骁全身,他喉头微动,头皮发麻,不敢再抱赵萌萌,更不敢再触碰她。Χiυmъ.cοΜ
陆骁告诫自己不能再瞄她一眼,边死死盯着帐顶边将她缠在自己颈上的手臂取下,掖回被中。这个动作,又让赵萌萌轻微的一动,陆骁能明显的感受到……少女花瓣似的嘴唇方才,分明……极轻极快的,抚撩过他的颈侧……
血涌上大脑,下腹某处瞬时被点燃,燥热难受斥满感官,陆骁喉头不由自主轻咽,却发现自己早已口干舌燥,难以自制。
他敛目去看赵萌萌,她被裹在被褥里,眼睫蝶翼一般黑压压拢着,黑发如墨般肆意晕染开来,仔细一嗅,独属少女的芬芳盈满鼻尖……
真美。
鼻腔里好似有股热流涌出。
抬手抹了把鼻子,却看到满手红艳艳,陆骁惊囧之下一个鲤鱼打挺跃下了床榻。因没控制好力道,床榻发出巨大的“嘎吱”声。
陆骁靴子也未穿,正欲夺门而出,却不料耳畔响起一丝低吟:“将军……”
他一僵,转而扭头,恰对上赵萌萌漆黑的眼。
她醒了。脸上渐渐浮现出惊诧的神色。
心一瞬几乎就要跃上咽喉。
被她当场抓见,陆骁面上羞臊红透,又不愿让她瞧见自己这番窘态,于是扬袖遮住脸,极快背转过身。
赵萌萌的瞌睡虫在看见陆骁满脸血之后彻底消失不见,她捂着受伤的左肩从床榻上爬起来,问了陆骁一句几乎叫他羞囧欲死的话:“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天气燥热,流鼻血了。”
“……”赵萌萌无语的想着,将军你怎么那么善变,之前不是说天气寒凉要暖被窝吗?这才过了多久就觉得燥热了……
但陆骁没给她机会把这话说出口,他抬袖抹了把鼻血,说道:“我去清洗一下,你先睡吧。”
话落,屋里便没了人影。
看看严实的房门,再看看尚还晃动的窗格,赵萌萌张了张小嘴,懵了。
陆骁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赵萌萌扯过一旁的锦被躺回原处,盯着床顶上的帐幔发了会儿呆,越琢磨越觉得陆骁方才的表现不大对头。
半晌,她突然福至心灵,捂着嘴噌一下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发现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才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她将床角堆着的那床锦被拖过来,拢成长条状放在床榻中央。
做完这些,她还不太放心。目量了一下宽窄,又把被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这样,留给陆骁的位置就占了床榻的三分之二。她躺在那片三分之一的地方,手搭在额上,内心哀叫:
爹爹,二娘……女儿感觉自己的清白快保不住了,呜呜呜……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骁长了一双狼耳朵,追着她四处跑,口中念念有词:“小兔子别跑。”
她大喊救命一路奔逃,最后被逼至墙角,瑟瑟发抖的看着大尾巴狼亮出爪子,对着她阴测测的笑:“你跑不掉的,本将军迟早把你吃干抹净!”
说着就朝她扑过来。
“救命啊!”她大喊一声惊坐起,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入目是熟悉的房间布局,昨儿晚上她放在床榻中央的锦被还保持着规规矩矩的长条状,而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没有人。
赵萌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奇怪,“将军呢?”
坐在床边稳了稳心神,赵萌萌套上外衣,松松垮垮的挽了下头发,才推门走出去。
“姑娘,你醒了啊。”一出门,就听见八角波澜不惊的嗓音,旁边站着挤眉弄眼的汤圆,“姑娘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还好吧。”赵萌萌默默擦了把汗,莫名有些脸热,好像她和陆骁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只好偏头化解尴尬,“将军呢?”
“将军一早上朝去了。”这次答话的是八角。
赵萌萌“哦”了一声,八角又道:“奴婢伺候姑娘梳洗吧。”
赵萌萌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只得无奈点头:“麻烦你了。”
吃过早膳,汤圆将陆可爱抱了过来,这两日它都跟着无尽,好吃懒做,养的越发胖了。汤圆从小院一路抱过来累得直喘。
午时,陆骁自宫中归来。
赵萌萌抱着陆可爱窝在小榻上打盹,陆骁进门来,将陆可爱从她怀里扒拉出来,低下头轻声道:“今日早些换药,我有些别的事要同你说。”
别、的、事?!
赵萌萌双颊一红,不由不自的又想到了昨夜。
卧房中,汤圆八角已候了多时,见两人一同进来,忙行了大礼。惊得赵萌萌蓦然顿住脚步,她的身份本也只是将军府中的一名厨娘,此刻却被当成了主人对待,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陆骁似是知晓她心中想法,微微顿下步子,折回去握住了她的手,强行将人拉过去,仿佛宣告一般朝在场两人说道:“赵萌萌今后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你二人尽心伺候,切不可怠慢了她。”
汤圆八角连声应“是”陆骁略一点头,隧道:“先换药吧。汤圆,去把大夫叫来,本将军有话要问。”
不知陆骁要问什么,汤圆也不敢多问,撅着嘴退下了。出了门,她一面走一面嘟嘟囔囔的道:“为什么要我跑腿呀,我也想为姑娘换药啊,怎么八角做得来我就做不来啦?”
越想越气,她愤愤的跺了跺脚,闷头跑远了。
无尽从一旁的树顶跃下,瞧着汤圆的背影,无奈摇头,心道这些小姑娘的心思真是无解啊!都是听差遣干活,有什么好攀比的?
他啧了一声,决定找大庆喝点小酒解解乏,毕竟这两日昼夜不歇,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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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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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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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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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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