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妍就出发,来到了一个叫玛河村的地方。
玛纳斯河,简称玛河,沿河两岸,大片大片的良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种植着经济作物——棉花。姜妍之所以选中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这里的棉农有机会把棉花送到附近好多外收购点售卖,属于四通八达,棉农想把棉花往哪送就往哪送的位置。wWW.ΧìǔΜЬ.CǒΜ
这里的棉农消息也最为灵通,比如,今天是独山子棉花价格大涨……走,一起走!
明天石河子某厂价格高……
后天,沙湾市的郭氏棉业……
总之他们这处集中了很多棉业公司收购价格的消息,甚至比姜成峰得到价格都快,而此处的棉花品质也很多,比如长绒棉,短绒大凌棉等等,姜妍正是想实地探查一下,这里的棉花品质到底怎么样。
当然,她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李国华。
自从李国华离厂而去,姜妍于当天晕倒被送医,第二天从医院里出来,来到李国华的家里时,家里就只有李母一人。对于李国华在厂里的事儿,李母完全不知情,只说李国华告诉她,他因为工厂工作繁忙,可能要在厂里住很久,让她自己照顾自己。
姜妍听得李母这样说,就知道李国华不想让李母担心,所以说了谎,她心里极为担忧李国华,但还是给李母说,“李主任确实太忙了,参与了一个比较重大的项目,回家的时间比以前要少,不过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李母笑得乐开花,“他来不来无所谓,我又不想他,小姜你如果愿意常来,我最开心了。”
之后姜妍来到了李国华的书房,说替他拿样东西回厂。
李母也没有疑心,让姜妍进入了李国华的房间,在李国华的抽屉里,姜妍看到了一个机械小人儿,外观和李国华一模一样,穿着一身他常穿的工装,姜妍抚上那个小人儿的心口,只听小人儿说出一句,“妍妍宝贝,我爱你。”
姜妍噗嗤笑出声来,将这个机械小人儿,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却把之前在酒店偷换来的和她自己长得一样的小机械人儿,放在了抽屉里。
这样一来,她就有了一个会说“妍妍宝贝,我爱你”的和李国华长得一样的机械小人儿。
而李国华也有一个会说,“大家伙,我爱你”,和姜妍长得一样的机械小人儿。
这几个机械小人儿倒手好几次,这次终于算是倒顺了。
……刚刚到达玛河村,姜妍和她所带的团队,就受到了当地村委会的欢迎,安排了村招待所让他们居住。
姜妍也带着自己的团队,在村委会的安排下,田间地头的观察了几天,同时也去了村委会大院里打听各种棉花收购价格,后来姜妍发现,这村委会大院每天清晨三四点,就已经陆续来了人,影影绰绰的人站满了院子,大部分只是打听各收购点的棉花收购价格。
每天也是这个时候,信息最为密集,但不是每个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有些也是传闻或者其消息其实是滞后的,这主要是,消息都是来自于棉农自己打听来的,而非专业人士收来的消息。
相对于姜妍有移动电话,可以从姜成峰那里得来各收购处的内部消息相比,棉农的消息速度和准确率还是低了点。
可姜妍这里也有局限,比如一些小型棉花加工厂,会忽然在某一天爆出高价收购,或者是说,一些已经超出姜成峰所收消息覆盖面的一些加工厂的消息,姜妍就得不到。
然而神奇而又伟大的棉农们就有这方面的消息。
而且棉农为了自己的棉花能卖到高价,绝对不辞辛苦,愿意连夜开着大拖拉机或者大型托车,把棉花送到价格高的收购点去。
有时候在得知某加工厂爆出高价后,棉农的运棉车甚至排成一条长龙,十几辆甚至几十辆,排队往那家加工厂进发。到达地点后,棉花价格又被爆出跌了,棉农又会排成长队回到村里,或者是再去下一个收购点碰运气……
总之种种情况让姜妍叹为观止,不但场面宏大,涉及到的人员和范围大,而且这气势,简直就像某种训练有素的军队,那种紧张而认真的氛围,男人们集体动用自己的智慧和所有信息渠道,集体分享信息,判断信息及行动的场面,令姜妍意识到,棉农之所以成为,各大棉业龙头必须关注的对象和基础,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大约十天后,姜妍终于得到了,有可能是李国华的消息。
玛河村实在太大了,地面太广,而且到了秋季收棉季节,大量比如甘肃、四川、河南等地的农民工涌入,使这里在短期内聚集了大量的人,很多农户家里安排了大锅大灶,每天大量的菜和米面的消耗,也使这里的经济有短暂的一片极度繁荣景象。
露天大锅饭更是姜妍从未见过的场景,那些端着大碗喝着黑乎乎的酸汤粉,啃着大白馒头的农民工,根本不会耽误时间,直接就在地头吃了饭,也不休息,又去捡棉花了。
对,那时候都是人工捡棉花,农民工捡一公斤棉花五毛至一块钱,所以,捡棉花就是捡钱,多捡棉花就能多赚钱。
农民工从外地涌出西部棉花产地,无非也是想多赚钱而已。
姜妍在想,李国华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呢?他和那些农民工一样,在捡棉花吗?他失去了工作后,也必须打工维生吗?
姜妍刚来的那天,穿着高跟鞋,裙子,带着凉帽子,披着防晒衣,两天后她就改变了装束,长衣长裤小白鞋,大头巾子口罩。
五天后,她收到了一双村委会干部媳妇送的布鞋,于是她穿上了这双花布鞋,依旧大头巾大口罩,小坤包早就丢一边了,什么化妆品小口红,都丢一边了,手里只拿着记录用的本子和笔,还有捡棉花的大袋子……
乍一看,她与那些利用西部棉花金秋收获的季节,来赚钱的农民工,已经完全没两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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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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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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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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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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