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花和买果篮,储辞跟明熙本来说他们两个男生就好,但妙音跟鹿鸣两个女生说了,要大家一起出钱这样显得才有诚意。
最后所有的花费都是四人平摊。
四人穿着校服走进医院,打听了阮软的病房,四人一同前往。
住院部。
找到阮软的病房之后,妙音跟鹿鸣两位女生走在前面,鹿鸣手里捧着一束花,妙音手里捧着的一盆向日葵盆栽,储辞捧着一碰洋甘菊,手里提着浇水的喷壶。
明熙在最后面,他提着的是果篮。
“阿姨你好,我们是培英高中的学生,我们来看看阮软学姐。”妙音礼貌开口,说话间她眼神看向蜷缩在病床上长发遮面的女生。
比昨天第一次见还要让她心疼和难受。
她似乎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如同雕塑般,干枯的毫无生命力。与其说是一个人,更像是在黑暗里等待死亡的傀儡。
“这……”鹿鸣有些哽咽,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
阮软的父母起身,带着一抹疲惫的微笑上前接过大家的礼物。
“进来吧,难得你们有心来看阮软。”阮软的母亲一双眼睛哭肿了,还是很礼貌的微笑着。
可让她看到后面的明熙的时候,阮软的母亲脸色徒然惊变。
“你来做什么!”刚才还慈爱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好像是看到仇人那般。
“阿姨,我来看看阮软。”
“滚,不要再来害我女儿!”阮软的母亲将病房门砰的甩上。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妙音几人有几分措手不及。
而被摔门声惊了一下的阮软,机械般的抬头,看到陌生人的时候,长发下的眼睛惊恐的瞪大,然后尖叫一声。
“没事了,闺女,这是你同学,没事不怕的。”阮软的父亲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过去搂着阮软在怀里安慰。
“学姐,是我,我们昨天见过,我还抱过你的呢,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妙音感觉一阵心痛,她强忍着微笑努力向阮软介绍自己。
“昨天是你跟一个女生保护的阮软是吧,我听老师说了,你们为了保护阮软被学校处分,抱歉,阮软现在没办法给你们作证……”阮软的父亲上前安抚着阮软,平复她激动失控的情绪。
“那件事,还在调查,主任还没有定夺呢,会真相大白的。”妙音说完,看向阮软的母亲。
“阿姨,那个我也是明熙的好朋友。”妙音说着对着阮软的母亲深深鞠了个躬,当即阮软母亲脸色垮拉了下来。
妙音站起身子看着脸色微变的阮软母亲,礼貌解释道:“我知道学姐的事情大家都在责怪明熙,当年是他为了彩排节目练习到很晚,大家才回家,可我也了解到,当时也不过是晚上八点半而已……”
“这么说,他没错了,时间没错,错的是我女儿自己一个人回家了!活该她倒霉了!”阮软的母亲态度变得激动起来。
“不不不,明熙跟学姐都没有错,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梦想努力而已。为什么要把错误加注在他们两人身上,学姐出了不好的事,受到了伤害,明熙也很自责,很懊恼。
可最大的错误是那个坏人,为什么我们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他们?虽然这件事很不幸,但万幸的是,学姐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我们还有机会补救,这样说起来很残忍,可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妙音的话,听起来其实并不能让阮软父母动容,但最后一句,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
是啊,幸好人活着。
人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无数的可能!
“叔叔阿姨,这样的事是我们任何人都不想发生的。这个世界很美好,这个世界也很残酷,每天都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发生,可每天也有不好的事情在让人心痛。
就像妙妙说的,平安或者就是最大的幸运。我们是高一新生,也是为了重新开班民乐社才知道学姐的事情,不过,说起学姐大家都很羡慕她的。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弹的中阮也非常好听,我想您们也对她充满期盼吧,我们也是,很期待她能重新走出阴霾,希望能跟她成为好朋友。”
鹿鸣上前,说完后开朗的笑了笑。
“学姐,我们人这一生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万物皆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妙音看着床上长发遮面,瘦骨如柴的女生。
她知道她听得到。
听到这句,阮软忽然平静下来,身子也没有一直在颤抖。
接着妙音让储辞将两盆盆端过来。
“希望你能像两盆花一样,坚强勇敢,这个是水壶你要是无聊每天浇浇花,花比我们人脆弱,也比我们人的生命短暂,可是每一朵花都是破土而出,用力绽放,哪怕生命很短暂,也带来了无限的美丽。”妙音将两盆盆栽搬着放在了窗边的桌子上。
洋甘菊和向日葵都是明艳的颜色,摆放在那里,就透着一种鲜活的生命力,给这沉闷的病房带来了一丝生机。
阮软抬眸看过去,她怔怔的看着妙音。
片刻后她沙哑开口:“谢谢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妙音明媚一笑,虽然心里有些酸涩,可这句谢谢,让她感动的措手不及。
“不用谢。学姐……明熙也想跟你说说话,你可以见见他吗?”妙音小心着开口说道。
大家都看向阮软,他父亲将她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她那张消瘦但是很清秀的五官来。
“好。”阮软点头。
“闺女,你见她做什么。”阮软母亲又惊又喜,看到她状态好转很高兴,但听到她说见明熙,她脸色有些不对劲。ωωω.χΙυΜЬ.Cǒm
“妈……不关明熙的事。”阮软对自己很极端,但是对明熙她没有多少敌意。
“女儿,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行,只要你高兴,妈不说什么。”阮软妈妈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将房门打开。
明熙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
“你进来吧。”
明熙听闻,清隽的脸上显然一怔,有几分意外,不过他立即起身,提着果篮走进病房:“谢谢阿姨。”
阮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那双大眼睛怯怯的看了一眼四人,清声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看过我了。”
她能主动开口说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很惊讶的。
因为刚才她的状态非常的脆弱,大家进病房大气都不太敢出,就连储辞摇滚少年都安静如鸡的站在一边,不敢开口,生怕惊扰了她。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开口,就连她父母都很是震惊。
或许是昨天妙音的那个拥抱让她感动,也或者是刚才大家的话让她动容。
阮软此时情绪非常平静,当看到明熙的时候,阮软抿唇笑了笑:“明熙。”
明熙修长的身躯一震,有几分错愕:“嗯。”
“学姐,你终于没事了,呼……”储辞深呼吸一口,像是憋的不行,他整个人紧绷的身子耸拉下来:“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乖巧的像个鹌鹑,就是刚才了。”
储辞自带幽默属性,听了这话,大家没忍住被噗嗤一笑。
“你们都是民乐社的吗?”阮软看着大家问道。
“嗯嗯。”三人点头。
“当初因为我民乐社解散,你们能重振民乐社挺好的。”阮软说完,看向站在一侧沉默不言的少年:“明熙我没怪过你,我跟所有民乐的同学一样,跟你一样,我希望让跟多人认识我们的民族文化,我没怪过任何人,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害怕而已。”
阮软人如其名,内心非常柔软,她的善解人意让人很震惊。可最后一句又让所有人心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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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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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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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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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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