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陈贯旻也被吵到了,看着她校服也没穿就走出来,提议道:“要不一起楼下吃个早餐再去上学?”
“不吃了。”许眠竹拒绝道,“我要先去学校早读,弥补昨天迟到了的遗憾。”
陈贯旻咧了咧嘴,有些惶恐她的这份拼搏,“你不穿校服去学校吗?学生会检查到是要扣分的。”
许眠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的玫红色及膝长裙,领口上点缀着很多粉钻,其他设计很简单,只有右边胸口有个双clogo。
她这次出远门挺急的,都没好好从家里的衣帽间里选一些衣服。
听完陈贯旻的话,许眠竹愤恨的走进了卧室里,直接套上校裤,披上校服。
打扮一下子就从名媛公主风变成了傻里傻气的奇怪女孩。
一个早上,许眠竹背了一面的英语单词,裴淮一来,她就假装在玩手机。
每组的小组长开始下来一一收作业了,许眠竹动作有些浮夸,把写完的作业本豪迈的甩在了桌子上,“收走吧,我一字不差,全部都写好了!”
然而组长收完了她的作业就离开了,压根儿都没要一下裴淮的。
许眠竹不服气,拉住组长的校服下摆,“你是不是忘记收裴淮同学的作业啦?”
小组长一脸漠然,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老师说过了,年纪第一可以不用写任何作业。”
许眠竹:“靠!”
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老师拿着一把黄色的三角形尺站在讲台上,把教室里的气压都弄低了,“填空题倒是第二题,答案写9的全部都给我站起来!”
许眠竹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抄的答案,是三分之二十七。
不关她的事。
教室里窸窸窣窣站起来很多人,然而一切还没完,数学老师单独叫了许眠竹的名字,“我们的许眠竹同学更省事,连约分都不约分一下。”
许眠竹也站了起来,还是一脸疑惑。
苏琪琪已经看透了一起,小声的朝着她说道:“这道题的答案是三分之根号七!”
也不知道源头的错误出在谁那里,把根号抄成了2,然后第二个人自作主张的约分了一下分数,成了9。
数学老师用三角尺拍了拍讲台边缘,声音很吓人,她像是魔鬼,毫不留情的对着站起来的学生说道:“既然你们都那么喜欢抄作业,好,那就回去给我把这道题抄一千遍,明天早上交给我。”
教室里一下子叫苦连天起来。
苏琪琪同情的看了一眼许眠竹,告知她:“数学老师严厉的很,从来说一不二的。”
那一千遍抄写交上来,她绝对还会一个一个的数。
“这样吧……”数学老师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视线如同机关枪扫视了台下一周,说道:“谁现在上黑板把这道题解了,可以免抄一千遍。只有一个名额,先到先得。”
许眠竹有些心动了,低下头完完整整的看了眼练习册上的题目,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她根本就不会。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裴淮瞥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痞笑:“要不要哥哥教教你?”
许眠竹表情变得谨慎了起来,昨天她被“坑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天是真的不敢轻易答应了,她说:“你肯定是别有用心。”
“试试?”裴淮挑了挑眉,语气暗哑:“试试才知道。”
也许刚好是角度的问题,许眠竹的视线落在了裴淮的腰部,她咽了咽口水,无辜的问道:“试试什么?”
裴淮:?
数学老师神情严肃,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张的气氛之下,站着的同学还不赶快思考问题,而是在那里闲情逸致的聊天。
“谁在讲话?”数学老师问道,然后很快点起了许眠竹,让她上黑板来解题。
反正也没有别的同学举手。
许眠竹拿着自己的练习册,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讲台上,她挑了一支崭新的粉笔,举在半空之中,就是落不到黑板上。
数学老师教书育人多年,一看许眠竹这样的就是不会的,她更松了一点,也是不想落下一个为难学生的名声:“这样吧,你再找一个会做的同学上来,只要另一个人解出来了,我就算你也会。”
这种时候叫人,就是得罪人了。
苏琪琪在后面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而雷诚的那支黑色水笔,都已经是第六次掉在地上了。
弯腰捡了又捡。
许眠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裴淮,还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裴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然而裴淮一动也不动,一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旁边已经有同学在暗暗议论了:“转学生没眼力见啊,叫谁也不能叫裴大佬啊。”
“对对对,叫裴淮还不如直接让老师帮她写过程和答案呢。”
有个短发的女生抿了抿唇,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身旁的几个男生,小声骂道:“你们这群死直男懂什么?人在最紧张重要的关头,往往都是喊出自己最喜欢、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所以要是被拒绝,或者得不到回应的话,那一定会很难过很失落的。
裴淮扯了扯嘴角,有些烦躁。
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因为不想这个麻烦精在他的面前哭。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裴淮走上讲台,然后一把拿过许眠竹手里的那根粉笔,潇洒流畅的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公式,和最后的答案。
全程三十秒钟都不到。
“还不走?想留在讲台上听课?”裴淮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眼许眠竹,声音照旧冷冷清清。
许眠竹回过神,立马迈出小碎步,跟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对着裴淮说道:“裴淮,你考试的时候也至少像这样再写一步步骤吧,老师们都知道你会,但是步骤也有分啊!”
现在批卷子的都是本校老师,但凡遇到一个外校的,裴淮这种一步到位的解题过程会很吃亏。
数学老师讲了一遍这道题的思路,还举了几个同类型的问题,许眠竹听了一会儿就会了,她是属于一点就通的类型。
裴淮看了眼她草稿纸上算出的答案,轻笑道:“还不算太笨。”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学生会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黑长直头发的女生,她没穿校服,露脐短装完美的展现了腰身的纤细线条,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铅笔裤,腿如果再直一些,就更好看了。
一个稍微胖点的女生推开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她说道:“柚白,你听说了吗,裴淮今天帮他班里的一个女生解围了,这事儿在全校都快要传疯了。”
林柚白笑的温柔,如沐春风语气也是温婉的:“这没什么呀,裴淮同学本来就很乐于助人,他人真的很好的。”
胖女生叹了口气,接话道:“柚白,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善良呀?裴淮可是你的男朋友,这要是换作别的女生,早就去把那个新来的转学生给打一顿了吧?”
林柚白又是笑笑,她手心紧握着杯子,骨节都泛白了。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林柚白回了一趟自己的教师,然后就往高三七班走了过去。
有男生在班级里大喊:“校花来了!校花来了!”xǐυmь.℃òm
也不知道是谁在在最后面看着许眠竹附和了一句:“校花不就在我们班里么?”
林柚白装作没听见,用手指将碎发勾到了耳朵后面,她走到裴淮面前,声音柔软细腻:“裴同学,我来还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借我的水笔。”
还没等裴淮说话,林柚白又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在裴淮的课桌上,俏皮可爱的说道:“这个糖就当作是谢礼啦!”
裴淮冷着脸,下颚线流畅自然:“不用了,都拿走吧。”
许眠竹“啧啧啧”三声,她看了眼林柚白的打扮,又看了一眼自己裙子加校裤的沙雕打扮,不禁有些自卑了起来。
而且现在任谁来看,那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但是,但是,和美女早恋是可以耽误裴淮学习的。于是许眠竹就决定为这个女生当一下助攻了。
许眠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颗奶糖,催促道:“哎呀,裴淮,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快点收下吧!”
裴淮半阖着眼眸,以为是她这话的意思,是她贪吃想要吃这颗奶糖,便收下了。
林柚白瞪了一眼许眠竹,气的牙痒痒的。
凭什么她给裴淮,裴淮不解释,这个女的只张嘴说了一句话,裴淮就收下了这颗奶糖?
一定是这个该死的转校生想在她的面前表现的自己和裴淮关系很要好,她林柚白才不会选择知难而退的!
三个人在各自的频道毫无障碍的互相揣测着。
林柚白再次开口:“对了裴同学,上学期的数学试卷,有一道题我还是没有搞明白要怎么做,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许眠竹抢话,仿佛是裴淮的代言人:“可以可以,你尽管问,裴淮什么都会。”
快点被这该死的年纪第一给迷倒吧!
雷诚不在座位上,裴淮长脚一伸,踢了踢前面的凳子,淡淡的说道:“坐下一起听吧。”
他们班下节课还是数学课,因为无良的数学老师占用了原本的体育课。
简直是要为他举办一场“卸尸宴”才足够感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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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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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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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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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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