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失踪,“九八诊所”里面又是一片狼藉,还有搏斗的痕迹,显然是被绑走的。绑走他是谁呢?会不会就是二十年前的凶手呢?
但是周胜依然在观景台微笑着请山峰坐,似乎并不知道周宇已经失踪,甚至还告诉山峰,他们兄弟俩在父母死后就各自生活,并不是那么亲密。
山峰只能再借来监控,趴在电脑前面不眠不休地盯着,但周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成忽然闯了进来,大喊:“山队,周宇昨晚出现了,就在叶小禾楼下!”
山峰一惊抬头:“现在呢?”
“他走的时候避开了监控,现在还在搜!”
山峰想了一下,下了指令:“马上联系叶小禾。”
这时候江流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问了一句:“怎么又跟叶小禾扯上了?”
山峰转头看了他一眼:“周宇现在是重大嫌疑人。”
旁边对比信息的刘悦也赶紧回答:“他在小白鸽墓地旁边买了一块自己的墓,叶小禾也去过墓地……”www.xiumb.com
江流听到这里,忽然打断刘悦:“你们怎么找到墓地的?”
“白卫军带我们去的。”
江流听到白卫军的名字就急了,指责刘悦:“谁让你找白卫军的?”
山峰看着他:“我。”
江流顿时来气,白卫军的性格他很清楚,为了抓住凶手,白卫军可以说是抛弃了一切。家庭、工作、健康……什么都不要了,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抓住凶手。
但二十年来徒劳无功,白卫军心里的那团火不但没熄,反而越烧越旺。山峰这么做,无疑是给白卫军心里的火泼了一勺油。
他愤怒地看着山峰:“你怎么能跟老白说这事?他胡来出事怎么办!”
山峰并不觉得这件事出格,他看着江流,淡淡地说道:“只要早点抓住凶手,他就不会出事。”
江流被他的逻辑堵得无话可说,恨恨地看着他:“你……我比你了解老白!”
江流转头瞪着刘悦,怪不得昨天下午不停地催着罗成去查周宇的去向。更可恨的是,罗成这个小子都不知道把这个消息给自己说一下。刘悦和罗成感受到了江流的怒火,不敢说话。
山峰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流,忽然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喂?!”
一个陌生人。
“他们在光明路27号仓库,过时不候。”
山峰一惊,这个声音他在哪里听到过:“你是谁?!”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山峰的神情让江流感到事情严重了,等到山峰说完地址,他就冲了出去。刑警们冲上警车,警灯闪烁,疾驰离开。
江流心中憋着一股气,车开得飞快。他心里对旁边坐着的山峰很不满,为什么昨天不说墓地的事?为什么不及时沟通周宇失踪的事?为什么要告诉白卫军?为什么要擅自做决定?还有,那个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通知山峰?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眼神变得分外狠厉,他把油门踩到最底,恨不能立刻就到27号仓库。
一路上,山峰都在苦苦思索着刚才的那个声音,他不会记错,这个声音他听过,就在不久前。
这个声音很特殊,带着一点低沉沙哑。到底在哪里听过呢?山峰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吃面的影子,这个声音在老家面馆听到过。忽然一声枪响,让山峰从沉思中醒来。
江流再次猛然加速,一个急刹停在仓库门口。山峰已经冲了过去,他拔出枪,咬牙跟上。仓库里面乱七八糟,叶小禾昏迷在地上,白卫军躺在旁边生死不明。
山峰看见脚印往后门而去,赶紧让其他警察追击。然后他扶起白卫军,试了一下脉搏,昏迷。
一旁的江流扶起叶小禾,看见她身上的血迹,还有一大摊缓缓流动的血,急忙大喊:“快叫救护车!”
慌乱终于过去,叶小禾在病床上陡然惊醒,心口一阵刺痛,一阵不安猛烈袭来。
她扯掉身上输液的针管,下床冲出病房:身体还很虚弱,头还在隐隐作痛,叶小禾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就眼前已经模糊。
她闭上眼睛,蓄积了一点力量,扶着墙继续往前走,快到电梯口了,她加快了脚步,脸色焦急而苍白。周宇,他还活着吗?叶小禾的眼前浮现出了周宇中枪后的脸,一阵眩晕,扶墙的手瞬间失去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
一双苍老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手心如此熟悉。
叶小禾缓缓睁开了眼睛,叶永年坐在面前,看着她,满脸的心疼:“他们都告诉我了,没事了。”
叶小禾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山峰和江流。
叶永年自责地说:“我托付错了,是我的错。但爸不后悔,你是我女儿,你觉得好,就好。”叶小禾眼眶湿润,忍住眼泪:“爸……”
叶永年忍住悲伤,看着叶小禾,知道自己清醒时间不多,他必须要在再次糊涂之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没想到这案子二十年后又转到你身上,也没想到我会得这个病,所以趁现在我还知道你是我女儿,我得告诉你,你是唯一接近真相的人,你知道的,是我们这二十年来一直想知道的。为这二十年,画一个句号吧。”
叶小禾点头,又摇摇头:“是周胜和周宇一起做的,但我觉得这不是结束……”
叶永年顿了顿:“那就去证明。”
叶小禾点点头,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周宇,但她也明白,周宇最担心的是什么,是二十年前年的真相不被人所知。
周宇是被段超带走的,周胜再狠毒,对这个弟弟还是心软的。此刻的周宇正躺在诊断床上,血迹斑斑,医生正满头大汗地在抢救。
隔着一张帘子,周胜的双眼紧紧盯着帘子背后医生忙碌的身影。除了周宇的呻吟声,屋里其他人都沉默地等候着,屋内一片肃杀的沉寂。
一个小弟的手机响起来,在寂静的病房里尤为刺耳,然后一窸窸窣窣声,还在响着的手机掉在他的脚下。
周胜看着手机,杀气一点点聚集起来,一个畏缩的身影扑在他脚下,一边慌张地捡着手机,一边不停地在道歉:“对不起胜哥,胜哥对不起……”
对不起……
周胜现在最想说的也是这三个字,可是如鲠在喉,他抬起眼睛,突然一把拉住要站起来的小弟,摁在地上,狠狠地卡住他脖子。
慌张的小弟更加慌张,挣扎着要起来,周胜抓起手机塞进他的嘴里,狠狠塞了进去。其他人一阵惊慌,想上前劝阻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弟吞了手机,脸色发胀,痛苦地扭曲在地上。
段超盯着这一幕,表情复杂。周胜喘着粗气,看着挣扎的小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这么做。
段超使了眼色,其他人上前将小弟抬了出去。帘子被拉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周胜腾地站起来:“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不忍,但又不得不说出来:“胜哥,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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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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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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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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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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