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臻诧异地抬头,平时都是自己去找人,还真是少见的他来找自己呢!
“让他进来吧!”
“是。”
“将军请!”
话音未落,子笙撩开帐帘走了进来。
“殿下!”
“子笙将军还真是少有地会来找本殿呢!不知将军今日冒雨前来是有何要事?”
“我来是想要告知殿下一声,明日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嗯?”祁臻看了看外面连绵的雨势,蹙了蹙眉,“将军,这雨看样子明日是停不了啊!对我们的计划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殿下放心吧!这雨势等到今晚凌晨的时候就会渐收,等到明天清晨的时候,只会形成朦胧的雨雾,可能还会飘一些雨花,但是对我们的计划不会有影响,反而是大有裨益!”
“将军竟然还有预知晴雨的本事?本殿竟是一直都不知道!”祁臻狐疑地盯着他,似在考量他所言的可能性。
子笙对此试探只是付之一笑,“我说的究竟正确与否,等到今夜凌晨就会见分晓,殿下放心便是。就算我们现在开始准备,明日依旧雨势凶猛,我们及时停止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祁臻闻言,思索了片刻,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所说的话,“那就依将军所言!”
子笙颔首,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行去安排了。”
“将军请!”
子笙离开之后,没有回自己的帐篷,撑着一把伞去军中巡查,登上警戒台的时候,悄悄在上面的角落系上了一条红色的带子。
“大家都辛苦了!再坚持坚持!”
“是,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守到最后!”
子笙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样的!”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不仅是子笙在忙碌着筹备明日的计划,祁臻在观察着外面的天气,而隐藏在不知名方向的邱野、桑卿云以及处在雍城之中的方彦都没有睡。
说来也有趣,这就像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赌局,每一边都以为对方不知晓,但是实际上对方又一切都知晓,这场混乱的博弈很快就要见分晓了,不知道那个时候谁才会是真正的局中之人呢?
等到夜色已深的时候,雨势果然逐渐减小。祁臻颇感讶异的同时又感到了由衷地激动和兴奋,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清醒,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布置了这么久,终于快要结束了吗?
凌晨时分,外面水汽朦胧,就像是起了一层薄雾一般,能够有一定的遮掩的作用,但是又不至于完全影响视线,称得上是绝佳的袭击天气。子笙身披铠甲,手执利剑,长发束起,硬朗的面容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祁臻也换了一身甲装,与子笙并肩而立。
一部分的士兵已经被安排就位,剩下的这一部分算是主力军,是要与敌军正面对抗的。
子笙冲着祁臻点点头,“殿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一步!”
“将军保重!望一切顺利!”
子笙举起右手的佩剑,“所有人听令,立整行装,跟我走!”
“是!”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祁臻带着剩下的人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子笙带着人一路直冲到雍城城门口,“攻城!”
“呜——”
战争打响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惊醒了一片树上的鸟雀。
方彦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下方的大军,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来了吗?
“迎敌!”
战争一触即发,火药味四起,或许是两边确实僵持地太久,甫一对上,连一开始的叫阵都没有,直接真刀实枪地干了起来。厮杀声在上空回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附着在那悬浮在空中的水汽上,随着呼吸吞吐间,被吸入肺腑之中,以至于只觉得口中、眼前、鼻尖全都是鲜血的味道。而这无异于更激发了众人的血性,厮杀也越来越激烈。
子笙又斩下一人的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差不多是时候了,拔下腰间的旗帜,“撤!”
方彦嗤笑一声,转了转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拿着佩剑,目光紧锁着子笙的方向,“打开城门,全军追!”
“是!”
方彦也随军队一起追了上去。
子笙等人将人引到计划好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琇書網
很快敌军便追了上来。
子笙锐利的目光一扫,就凝聚在方彦的身上,挑剔地审视了一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青年,看上去没什么厉害的样子。看来这个计划估计大部分还是祁臻所制定的!
方彦舔了舔嘴唇,手中的武器对着子笙的方向,“怎么?你们这是准备停下来送死了吗?”
“呵,你也不怕风闪了舌头!方彦,你不过是我们北炎的一个逃犯罢了,当初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跑,现在有何颜面胆在我们面前大言不惭?本将军看,今日是时候送你去见你爹了!”
“哼!大话谁不会说,我爹、我娘还有我们家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拜你们桑家所赐丢了性命,我今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可惜,就是桑卿云和桑卿落今日不在这里。不过他们最在乎的就是桑家军,我听说你还是与他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那么杀了你,他们就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的头砍下来,好好地送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等着,总有一日,我会亲自向他们讨回我们方家的债!”方彦红着一双眼睛,里面充斥着怨毒和阴骘,仿佛要将人给撕碎了!
“谁不知道你们方家落得满门抄斩的结果不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吗?既然你们做了那些事情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方彦,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不敢正视自己的失败,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别人的身上。嗤,真是废物一个!”子笙嘲讽道。
“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给我杀!”
子笙歪了歪头,举手打了个手势,“放!”
从两边的树丛中飞射出来许多的利箭,箭雨铺天盖地覆盖了整个南越的军队。方彦等人手忙脚乱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你们竟然耍诈!”方彦怒吼道,只是眼尾却诡异地上扬。
“方彦,看来你这么久在南越学习的还不够啊!到现在还没有学会兵不厌诈?那今日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一下!”
片刻之后,南越的人突然训练有素起来,应对那箭雨十分得心应手。或者说不是南越的人突然变得厉害起来,而是那箭分明没有朝着他们的方向而去,是故意射偏的。
“哈哈哈哈哈!”方彦突然猖狂地大笑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嗯?是不是我们突然变得好厉害啊!那些箭根本就射不中我们是不是?哈哈哈哈!你才是中计了,白痴!”
子笙目光沉静,危险地望着本应该出现在方彦等人后方与他形成包围之势进行围攻、现在却出现在几方身后的祁臻等人。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原定的计划似乎不是如此的?”
“哈哈哈哈!到了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被骗了!蠢货!”方彦得意地大笑道。
祁臻不着痕迹地嫌弃地扫了一眼方彦,然后冲着子笙微微一笑,“将军,别来无恙。真是抱歉呢!方彦他突然决定临时投靠我了,我也就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了,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合作实在是不太公平,所以我现在只能将将军你们扣留下来挽回我的损失了!”
方彦闻言不屑地撇撇嘴,不懂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如此装模作样为什么,只是明白自己的定位,所以没有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罢了。
子笙嘲弄地轻笑了一声,“殿下说的还真是比唱的好听的。实际上这场局不就是为了我们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什么南越内乱,从头到尾殿下的目标就是削弱我们桑家军的实力是吗?”
“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呢!”
“也难为殿下布局了这么久,还特地找来了方彦这么一个废物来吸引火力!真是完美呢!”
祁臻歪了歪头,“所以将军现在还要负隅顽抗吗?”
“我们桑家军从来就没有俘虏,只有战死沙场的!再说,”子笙突然顿了顿,抬起头来,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负隅顽抗?还没有到最后呢!都没有真正的交手硬碰呢,殿下怎么知道自己就赢定了呢?凭借自己的人数优势吗?与殿下交手这么多年,殿下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桑家军最擅长的便是以少胜多了!”
“诶!”祁臻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子笙的话当做了他们最后的抗争,“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呢!那我们便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杀!”杀气凛冽,战意昂然。
子笙扬声道:“所有人听令,变换阵型,锁门阵!”
被两面夹击的桑家军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在听到命令之后,十分训练有素地变换了阵型。锁门阵是一个更加偏重防御的阵型。以最外面是手执盾牌者,里面一圈交错的则是手执长矛的,再交错的位置中嵌着第二批防卫的人。
“你以为做一只缩头乌龟就有用吗?真可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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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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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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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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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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