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旱得有点狠。
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淋淋地湿了个透,卫殊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涔涔地往下落,他极度难耐地低了嗓音问道,“真不给?”
楚兰枝从他背上缩回了手,闭了眼不去看他,眼睫轻轻地打着颤,“不行。”
卫殊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子,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轻柔地哄着她,“娘子,别闹。”
楚兰枝掀开眼帘,对上他狭长的眼眸,那里的欲望如熔浆般滚烫,目光所及之处,她的皮肤都泛了红,“会……会有孩子的……”
“不会。”卫殊低头咬下她的唇,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我不会喝避子汤,”楚兰枝犹在挣扎,“又酸又涩,打死我都不喝。”
卫殊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地落在她的侧脸上,他浑身燥热难耐,理智全无地想告诉她不会怀孕,话到嘴边又咬牙忍住了,“你是怎么算的?”琇書網
楚兰枝和他说不清楚,她推算的是排卵期,这事说了他也不懂,“徐希教我算的。”
卫殊浑身就要热爆了,他再也熬不住地撑起双肘,从她身上抽离而去,他气不可遏,又拿她没办法,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他从地上捡起衣裳一件件地穿上,转身便走出了厢房。
楚兰枝拢着被子,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隔着门扇,听见他在外面吩咐许宁道:“给夫人沐浴。”
许宁低敛出声,“是。”
楚兰枝循声望了出去,便听见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廊外远离,而后消失在了院子里。
岁岁晌午回来,发现午饭是许管事做的,又听苏乞儿说爹爹给娘亲熬了中药,她午饭都没吃就冲进了厢房,见娘亲缩在被子里不出来,她轻轻地扯着被角,低低地唤着,“娘亲,你生病了么,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还不放心地伸手去探娘亲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楚兰枝照例伸手撸了一把她的脑袋,只是这回还没来得及抽回手,就被岁岁揪住了胳膊不放,还掀高了她的袖子,惊呼地叫了起来,“娘亲,你手上怎么这么多红痕?”
楚兰枝往外探了一眼。
岁岁眼尖地瞅见娘亲脖子上的斑斑点点,见娘亲伸手阻拦,她一把掀掉被子,双手扒拉上去就往娘亲的衣襟上扯。
楚兰枝往后一退抵到了墙上,把手横到胸前压住了衣襟,这才拦住了岁岁的撕扯。
“锁骨上也有,让我看看下面有没有?”岁岁虎着脸说道。
楚兰枝的脸颊立马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抬手就敲了岁岁的脑袋,“没大没小的,连你娘都敢动手?”
“娘亲,谁叫你生病了瞒着我,还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岁岁嘀咕着,“是你逼着我动手的。”
“我怎么教出你这个虎女来,”楚兰枝系了最上面的盘扣,说了她两句,“动不动就掀人被子,还扯人衣襟,谁教你这么做的?”
“娘,你先告诉我生的是什么病,再来训我也不迟,岁岁担心你。”
楚兰枝听着这暖心的话,哪还对她发作得起来,她没有生病,就想着怎么把事情瞒过去,许管事端着饭菜进屋,开口就替她解了围:
“夫人夜里着了凉,一早我就给夫人拔了竹罐,夫人立马就好了,你瞧瞧这气色多红润。”
“难怪娘亲的胳膊和脖颈上留有红痕,”岁岁煞有介事地点着头,“许姨,下回你轻点,别把我娘亲弄疼了。”
她说完跑去了厨房,要盛饭过来和娘亲一起吃。
苏乞儿见岁岁从厢房里出来,追着她去了厨房,“师娘生病了么?”
“娘亲受凉感冒了,许姨给她拔了竹罐,她好些了。”岁岁往碗里盛饭,最近习武饭量大,她一人能吃满满的一碗饭。
“拔竹罐很恐怖的,”她嘴上叨叨地念个不停,“娘亲身上到处都是红痕,我看了——”
苏乞儿从后面伸手,遮住了她的嘴巴,她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睛,向上望着他。
“别把这话说出去,听见了没?”苏乞儿低垂的目光里尽是温柔,“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
岁岁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虎口,疼得苏乞儿收回了手,他瞧着虎口上清晰印着的两个门牙印,皱了皱眉头。
“是你先动手的,以牙还牙,我们扯平了,”岁岁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我明明没说什么,你为何要我封口?”
“别把师娘拔竹罐的事情说出去,”苏乞儿交代她道,“不然先生会把你吊到树上。”
他抢在她问话之前,堵住了她的嘴,“别问,问就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岁岁每次遇到这种大人的事,他们都搪塞过去,不和她说清楚,不问就不问,大不了,她把秧子的《鸳鸯传》偷出来看个明白。
卫殊在衙门里处理公务,他只要得闲地空下来,就会想起他家娘子的万般风情,一口郁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生生地能把人憋死。
他再不敢轻易招惹他家娘子。
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
侍卫拦着黎石山不让他进去,被他大声呵斥了一顿,侍卫伸手阻拦,还是被他硬闯了门进来。
卫殊眼泛冷光地看着他。
黎石山拱了拱手,喘着粗气走上前来,一双牛眼死死地看着他,咬牙忍下了万般情绪,唤了他一声,“卫大人。”
“黎将军气势汹汹地闯入府衙,这是为何?“卫殊将手上的账簿甩到桌上,饮了一口茶道:“都是同僚,你进门寻我,让侍卫禀报就是,何须硬闯进门?”
黎石山见他明知故问,“大人,我部下精锐不可一日无粮草,还请大人把下月粮草补齐了拨下来,我好派人带回军中。”
卫殊:“黎将军问我要粮草,你让我问谁要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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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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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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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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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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