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德行有亏,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除了醉生梦死,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与许黛芊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就这么断了,他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过来身边缺了女人的感觉,所以自然就需要别的女人来填充。
楚金凤与方敬槊之间的关系是恩客,也是知己一样的朋友。
他需要透口气,自然要找这样的女人来倾诉。
好在方敬槊不是傻瓜,他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说得这么直白。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有人愿意陪着他喝酒解忧,这就足以。
只可惜楚金凤却不是个仅仅会周旋酒桌,床笫的女人,她的酒量极好,灌醉方敬槊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这一切正好就是林卓恩所需要的。
“他妈的,老子我在上海的时候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谁不是忌惮我方敬槊几分,到了北平的地界都他妈的给我脸色看,就连个黄毛丫头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楚金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手上却不闲着,明知道方敬槊已经喝的颠三倒四,却还得接着灌他。
“那是当然了,您是谁啊,咱们上海滩有几个不知道您方大公子的,哪个黄毛丫头这么不识抬举,竟然拂了您的面子,喝酒喝酒别跟那些不识抬举的货色计较。”
方敬槊就这么又端起来酒杯一饮而尽,整个人东倒西歪,终于舌头都捋不直了,终于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没有抗住酒劲,整个人都栽倒在了桌子上。
楚金凤一脸轻蔑的看着烂醉如泥的方敬槊,挑了挑柳叶眉,嘴角都凉薄,叹了一口气,便叫人开车把他送回方府了。
“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变凤凰的丫头,应该就是那个阿雨吧!”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www.xiumb.com
真是各人有各命,这个丫头或许天生就该有这样的一个归宿吧。
方冠中看着儿子喝的就跟一滩烂泥一样,气得就想狠命的打他一顿,可是方夫人就在一旁看着,他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杜义宽一盆热水就给他直直的浇了下来,这么毫不留情面的做派着实让方夫人有些敢怒不敢言。
她干咳了好几声,想提醒方冠中,可是他都没有阻止,甚至还丢给自己一个特别凶狠的眼神。
方夫人这回就彻底没有了底气,也就只能心里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只能是自己紧攥着拳头,揪着心,希望方敬槊赶紧醒酒,就不用再遭此大罪了。
好在方敬槊大约是听到方夫人内心祈祷,两桶热水劈头盖脸得浇完了,他也就清醒多了。
人在浴桶里,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的人,喘着粗气,不停的咳嗽。
“好了,人醒了,不要再浇了!”
方夫人立马制止了杜义宽的动作。
“儿子,明天咱们就得启程去北平了,你赶紧醒醒酒,擦干净身上,换了干净衣服,喝完醒酒汤,好好睡上一觉吧。”
在方冠中还没有发飙之前,方夫人先一步上前,用手帕擦拭着方敬槊脸上的水渍,然后好言相劝一般的安抚他。
“行啦,你就回去吧,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操什么心!”
方冠中实在是看不惯自己老婆这么护犊子的做法,立马撵人。
方夫人自知孩子有错,自己也确实溺爱,自然也就不吭不哈的默默走人了。
“噗!”
方敬槊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却还是昏沉着脑子,一脸的茫然无措,好像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
“伺候好少爷!”
方冠中气得转身摔门而去。
翌日,方敬槊头脑昏沉沉地就被叫醒了。
他扶着额头,摇晃着脑袋,不耐烦的问:“什么事啊?一大早都不消停!”
“少爷,今天的火车,要去北平了。”
“啊?去北平干嘛?我不是刚从北平回来吗?”
“大小姐殁了,林府最近要发丧呢!咱们是娘家人,自然要过去的。”
“什么?!”
听到杜义宽这句话,方敬槊的眼睛突然瞪大,头也不疼了,身子也不软了,惊讶得恨不得能从床上蹦起来。
殁了的意思是……
死了?安祈雨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死的?”
“说是因为中秋节那天中枪,之后就一直没好,北方天冷,枪伤复发,就死了。”
方敬槊沉默,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林鼎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安祈雨真的死了吗?
方敬槊搜了搜自己的脑袋,然后利索得穿衣服,就匆匆忙忙得上车,又赶上火车……
不过是十日未见的北平城,现在寒意更浓,几场雪之后,深冬的凄冷叫人无法抵挡。
方家人原来在北平生活过,后来到了南方,慢慢的就适应了南方的气候,现在又回北方,竟让觉得这种寒冷叫人有些受不了。
不过,毕竟这门亲事还是他们两家,现在不管死得是谁,方家都得来北平,毕竟人是从他们家嫁出去的。
葬礼是挪到林府老宅办的,这是林崇柔的意思,说是当初人就是从老宅嫁进来的,现在自然也是要从老宅出殡。
林卓恩脸色很是难看,这老宅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事这里摊不上,出殡发丧这破事,倒是想着回来了。
看看这满院子的白布,扯天扯地的布满了所有角落,就连园子里的假山都没有落下。
大厅中间摆放着棺材,两旁是挽联,还有排成两列的花圈,上方垂挂白幡,周围全部都是白花……
林鼎阔一身白衣白裤,满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在灵堂的角落里坐着,如果不是仔细看,甚至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林府的人都忙活着张罗丧事,迎来送往的,也是叫人不得安生。
管家老庄着急忙慌的就往灵堂跑来,给林鼎阔汇报——方家人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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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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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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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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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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