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方才的混乱也似乎有了些通透,她看到了萧继东给的那一小块玻璃,把这些事情连起来似乎是知道了到底谁在自己的背后捣鬼。
可是那些哑弹是怎么回事呢?
马场是中央军原来训练军马用的,不过后因为有更好的地方,所以就改成了平常所用的休闲之地,知道今天林鼎阔请客的人不少,要是想伺机动手为何不用真正的炸弹,而是用了哑弹?
是单纯的警告,还是另有目的?
安祈雨把自己浸入水中,憋着一口气,良久才从里面冒了出来,水压下她耳朵旁就像是有风吹过,一阵又一阵,将自己的耳朵堵住,眼前本来是黑暗的,可是不久就有上次见过的女人脸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回她比上次更加的勇敢,恨不能睚眦欲裂的看着这些人皮所制成的面具,就想问问到底是谁在恐吓她。
金沅进来的时候发现浴桶里没有人了,吓得她大声惊呼,安祈雨听到声音就立马钻出来水面,长久的憋气让她难免剧烈地张大嘴喘气。
“吓死我了,二少奶奶,我没看到人所以才大叫的。以为……”金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话说多了就不吉利了。
“我没事,今天晚上你再给我点着安神香吧,就宋大夫给的那个。头有些疼,害怕睡不好觉。”
安祈雨接过金沅递过来的毛巾,踩着水上的水滴就换上了崭新的睡袍。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金源转身出门。
“大帅回来了吗?”安祈雨随口问道。
“回来了,在书房呢。”金沅回应。
安祈雨点了一下头,将手搭在腰带上系腰带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动作上慢了很多,林鼎阔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她没有去书房找他,因为看得出来,在这个家里其实林鼎阔想给别人一种夫妻不睦的错觉,于是她径直回了卧房。
安祈雨就拿着那本还没有看完的《山海经》就这么随意的来回翻看着,渐渐觉得睡意袭来,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她手中的书还没来的及完全合上,整个人就沉沉的睡着了。
阿香也觉得疲乏就侧卧在小榻上,也是垂了眼眸,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安祈雨感觉自己是醒着的,她的眼前全是那些精灵古怪的画面,长着人脸的鱼,四条腿的鸟,那么的栩栩如生,都在她面前来回的走过,可是自己也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现在自己在梦里,自己还在睡觉。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仿佛是金沅的声音,可是怎么都醒不来,又听见她在叫阿香的名字,安祈雨这才翻了个身,猛然坐了起来,全身都是冷汗。
“二少奶奶,你没事吧?”金沅担心的问,然后递过来帕子给安祈雨擦汗。
“阿香醒了吗?”安祈雨看一眼旁边的阿香,她还在呼呼大睡。
“阿香姐,阿香姐,二少奶奶叫你呢,醒醒。”金沅迫不得已上前用手推阿香,摇了好久才把她给摇醒。
阿香这才转醒,打着哈欠水边还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二少奶奶……”
“梦到了什么?”安祈雨问阿香。
“梦见回家了,还得了一大笔钱呢。”阿香显然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脸上挂着的笑都是意犹未尽的。
“这哪里是安神香啊,简直就是迷魂香。”安祈雨恨得牙痒痒,自己自打来了这北平之后遇到的竟都是这些下作手段。
方颖菲身为方家大小姐用的是这样的手段,而今林府的人也用了这样的手段。
“来人!把宋尧致,宋大夫给我请过来。”安祈雨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很是有力量,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让人贴别的毛骨悚然。
“大帅那边要不是要知会一声?”金沅贴在安祈雨的耳边低声询问。
安祈雨的眼神凌厉,眼珠子滴溜一转,漂亮的桃花眼余光里全是隐忍和愤恨,可是嘴里却只是轻轻的吐了一几个字:“也把大帅请来,大厅里见。”
“是。”
应承下来之后,金沅和阿香就各自去忙了,安祈雨看着地上泼的那一大片褐色液体,再闻着这样冲鼻子的酸醋味,她缓缓的换了一口气。
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是要做好准备的。
窗外本来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这么出其不意的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安祈雨披了一件外衣,也款步走去正厅,正好就看到林鼎阔,萧继东,还有正中间站着宋尧致。
“宋大夫,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半夜的也没有让您睡个好觉。”安祈雨说这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
“二少奶奶有事吩咐,老朽自当尽力。”宋尧致恭敬的陪着笑脸。
“您这安神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尽快说了,咱们都安生些。方才我和阿香都点了安神香入眠,却梦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安祈雨就在林鼎阔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宋尧致。
“都是清心宁神的一些草药,有助于睡眠的,您不是容易夜游惊醒吗?老朽这是专门为二少奶奶配制的啊。”宋尧致一脸的费解,但是让人看不出来什么蹊跷。
“怎么了?刚刚又犯病了?”林鼎阔转向安祈雨这边,问出来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是啊,上次大帅不是也点了这个安神香入眠的,于是就……”安祈雨的话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就要接了自己的老底。林鼎阔睡梦中喊得名字不是安祈雨,是方颖菲。
林鼎阔一愣,原来这大半夜的是要说这事,他的心里不由的一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安祈雨有点草率了,宋尧致如果就这样暴露了,那就不再方便自己钓大鱼了。
“呵呵,不就是我梦话了几句啊,夫人这也太计较了,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之常情。宋大夫是咱们林府里的老人儿了,从父亲那时候起就是他在给寻诊问药。菲儿,你想多了。”
安祈雨一下就怔住了,林鼎阔竟然是向着宋尧致的,接下来的话安祈雨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她是初来乍到的,林府中哪一个都比自己的资历老,林鼎阔这意思已经很是明白了。
于是安祈雨赌气,浅咬着嘴唇,把目光扔给了萧继东,也说不上是撒气还是求助。萧继东皱了一下眉头,装作没有看到,也就稍稍侧了一下脸。
“宋大夫到底也是年纪大了,这么大半夜的还被叫来,也是辛苦。安神香这事儿是夫人多想了,你精神不好,今天又骑马宴请,定是劳累了。快去休息吧!”林鼎阔话说的很是贴心,可是这脸上的表情却始终生硬,甚至都没有往安祈雨这边瞄上一眼。
这夫妻两个在外面是恩爱一对儿,在府中却是这样的貌合神离。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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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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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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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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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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