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报告。”
“alan,能给你这么多信息的人一定能掌握到费奕鸣的实证,为什么不问他呢?”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feynman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alan说完,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奚辰腹诽,“不相信任何人”的人,恐怕不光是费奕鸣,还包括面前的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有对那个人的猜想,只是她想不出动机,所以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对了,你对火灾的调查怎么样了?之所以,这么拼劲权力地调查外仓,怕只是为了工作吧?”
“我需要你的帮助,但具体的时间还没有确定。”
“时间事宜,你不用找eva,直接找我确定即可。”alan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奚辰跟前,低声道,“我们都需要真相,不是吗?”
奚辰在alan的办公室小聊了一会儿后离开。虽然alan否认放出消息要招聘供应链总监,但他说话的眼神看上出并不真诚,奚辰暂时想不出alan换掉吴炎的理由,她回头看了眼总裁办公室,手机上跳动着池中一郎的来电。
池中一郎打电话给奚辰的目的是想拜访奚辰和费奕鸣,奚辰能听得出山川株式会社自从上次会议后作出了不小的改变。这意味着整个风波已经过去了,针对久耐的事,山川也开始尝试接触瑞柯中国的销售,以建立战略性合作。不过,奚辰明白先前处理投诉事件已经让吴炎和赵欣怡非常不满,因而,她没有必要再度与两人过不去。于是,她告诉池中一郎,自己不适合参加会议,但会与吴炎、费奕鸣商议,确定下会面时间。池中一郎表示感谢,静候奚辰的回复。
另一边,颐特的会议室内。
贺宁回到会议室后贴在常山耳边说了奚辰的建议。从实施计划见蒋元开始,贺宁特意戴了一副眼镜,换了发型,以常山助理小范的身份跟着常山,而老蔡的身份是承包商。
会议室内飘着香烟味,颐特销售总监朱宽面前的烟灰缸里浅浅的水上已经附着一层薄薄的烟灰。常山跟前的烟灰缸上搁着一支没有点燃的利群烟,先前朱宽递烟的时候,常总就解释了自己在戒烟,贺宁与老蔡都不抽烟,也没有接下朱宽递来的烟。
“朱总,既然颐特给不了我们好的条件,那我们还是直接找瑞柯吧。”常山照着贺宁提的建议站了起来,一旁的贺宁与老蔡也都跟着他站了起来。
朱宽一愣,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觉得对方是在试探,便笑着起身请他们再入座,说道:“说真的,现在瑞柯中国对价格很严格,即便是和瑞柯谈,未必就比我给的好。”
常山没有回答,只是朝朱宽笑了笑,握手与朱宽说“再见”。老蔡与贺宁也先后点头离开。三人离开会议室的步伐痛痛快快,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这一次,朱宽的脸色一下变差了,身旁的销售低声在后面咕哝道:“朱总,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朱宽一下子坐回了位置,抽出一包烟,发现盒子里已经空了,他一生气,把烟盒拽得变了型,一旁销售立马掏出自己的烟给朱宽点上。m.xiumb.com
“朱总,要不我们让蒋元再去扮个白脸,总不能把这生意推到盐城老窦那头吧。”
“看情况再说。”朱宽抽了一口烟,这项目在东台,万一让盐城那头的代理商老窦拿了,这便是吃亏的事。看样子,他还得和老板好好谈谈这事儿。
谈判的双方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转换彼此的谈判地位,奚辰的建议提醒了常山等人,在这场谈判中,想拿到生意的人是颐特而不是他们,所以,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颐特反而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奚辰的判断是正确的,离开颐特的那天晚上,蒋元打电话给了贺宁,向贺宁有意无意地打探情况。贺宁与常山等人在一起,根据策略,贺宁向蒋元吐露对朱宽报价和合作态度的不满。蒋元见机行事,一边安抚,一边向他表示会去问问情况。
鱼儿上钩是需要时间的,谈判也是一样。在和颐特谈崩后,常山等人又去了好几家防火涂料公司,并放风给到了蒋元耳朵里。蒋元把这些消息告诉给了朱宽,朱宽自然着急了,防火涂料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落到瑞柯在盐城代理商老窦那儿是件麻烦事儿,要是落到别家岂不是更糟。
朱宽不仅担心这事儿,还在琢磨常山给的预算,预算金额实在是低,要是全部按照瑞柯的货来做,根本赚不到什么钱。除非在这些货里夹带非瑞柯的货,但这样的事儿,按照大老板的意思是不能干的。大老板只允许瑞柯的货去给人充好,决不允许在瑞柯自家的货里充别家的货。因而,最佳方案是让常山等人问方远买货,方远来承诺使用瑞柯产品的比例。这样的流程日常很普遍,但都是老客户,颐特、方远都知根知底。他得多花点心思在调查常山和东台项目的身上,才好决定是不是继续推动这个项目。
朱宽的心就这样一直悬着,到了周四下午,蒋元传信息说常山等人和索特谈第二轮了。索特也是外资防火品牌,比瑞柯要小两个体量,市场占有率不高,最近段时间也在狂打广告说自己的膨胀型防火涂料也研发出了50倍的,与瑞柯不同,索特价格都是与销售直接谈完,再按照项目下放给代理施工商。索特正在想办法占市场,给出什么货不好说,但给低价,他们八成是做得到的。朱宽请人确认索特是否接待过常山,如蒋元所说的确已经到了深入谈判的阶段。朱宽心里一沉,总不能真把到手的鸭子搞飞,他向老板汇报后讲述这件事后,打通了方远老祁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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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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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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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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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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