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知心的手不哭也不闹,嘴里含着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看着他爸躺在病床上呻吟了两声,也受到了情绪感染,哭了起来。
“这不是一点钱就够用的,你的医保做不了多大的用,一切都还要凑钱才行。”
“哪里有钱借,平时给他们借了钱,到我们要用的时候都躲远了,这样的人还不如不借给他们。”
“放心吧,钱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想,算了别治了,反正活了那么久也腻了,”男人听着小志哇哇大哭没有停,眼泪一直流着,说:“小志啊,别哭了,哭也没有用,让你妈照顾好你。”
小志听不懂,就只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到了不欢快的氛围,平时都不见哭,现在越哭越凶。
“哭了对身体好,小孩就要哭一下。”男人说:“你们也不要担心,留下来的就给你们娘俩去。”m.xiumb.com
“没有你,我们活着也没有意思,我把房子卖了。”
男人听了本来以为说的是要去卖房子,又问她:“不要卖,千万不要卖,那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卖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已经卖了,现在的钱足够去看你的病。”
男人一听房已经卖了,瞬间不知道说什么,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这么着急着卖了,也没有一个商量,价格肯定是亏了。
“卖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平,带着装修,卖了一百万。”
男人闭上了眼睛酝酿了许久的情绪,想到以后小志还有自己没有房子住,漂流不定了怎么也不理解她的做法。
男人一直防着知心,就怕有一天她把钱卷跑了。
有了小志后,防范心稍微弱了点。
现在知心把房卖了,很可能没有那么单纯,目的不是为了治自己的病。
他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治了也难断根,治疗也起不了作用,只有可能是要抛弃自己,她带着小志离开这个地方。
男人再次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温柔,只有一脸的阴险。
“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男人说。
“你什么意思,不信任我?”知心回答。
“那你把房卖了干嘛?”
“我说了要给你治病。”
“根本不用治,治不好了,我看你另有目的。”
知心一往情深要给男人一个宽松点的治疗环境,可是男人却认为她别有用心,这么一来,知心非常失望,这一辈子都是跟的什么人啊,疑神疑鬼。
就是这不信任,知心本来还觉得要一心一意让男人看病,现在知心又变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累赘,让他去自生自灭。
但是知心做不出来,自己拿了六十万,带着小志离开了这个男人,漂泊去了男人找不到的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男人拿着她留下的四十万,心里那个咬牙切齿,本来还只是质疑她,光是质疑她的时候,就已经心如刀绞生怕是真的,结果,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男人一无所有,也不治病了,就要把小志要回来,怎么也要自己留个后。
他拿上了几身常穿的衣服,买了两瓶矿泉水,一些干面包背着,也离开了这个县城,去最有可能她们去的城市找。
知心离开的时候是铁了心,自己有六十万,要买个四十万的二手房住着安家,另外还拿十万出来做点生计,不管是什么生计都可以。
小志刚开始在路上觉得还好玩,可是时间久了也觉得没有趣,一没有趣就找知心去玩,知心哪有心思,就连随便应付小志的心思也没有。
小志也不哭,开始吵闹,以前知心还会轻声去教育小志,现在也没有耐心了,大喊了一声,别吵。
她把小志吓哭了,小志一哭就喊着要找爸爸,一直见不到他爸爸,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周边的环境。
这个环境也陌生,意识到离家远了,小志哭的越来越伤心。
知心一面是要抚养小志,另一面也还在担心男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又觉得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就没有一个能真心托付的男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正消极的想着,总要出门去买菜,出门去赚钱,小志到底给谁带?这是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早知道当时把他丢给那个男人,但是她再怎么狠心,也没有这么狠,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也想着把自己的孩子培养长大。
好不容易找了一套便宜点的二手房付了款,虽然环境一般,但是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这个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了,看起来很清净。
但是到了晚上周边光线很暗,只要一暗,就有些坏人冒出来,她把反锁反复检查了两遍,才带着小志去卧室休息。
男人带着轻便的行李找了两个城市后,已经花了一部分钱,再找下去也挺不住这些消费还有体力消耗。
他一看到小志和知心的照片,就想起了之前在一起的好。
知心对他很是关心,也不像是自己认为知心不忠诚的那样。
越想着以前的事就越觉得错过了他们,现在也不是为了把小志带回去,而是想着把知心的心也挽回来。
不就是一套房子吗?知心都是为了自己好,当时就不应该去质疑她,搞的她跑掉了,得不偿失。
找了三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她,男人打心里又开始恨知心,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把自己的骨肉搞走了,连消息也没有一个,电话号码都成了空号。
这么大的地方还能去哪找,找了也是大海捞针,人没找到,手里的这点余钱就一分不剩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亏,越想越觉得来气。
就在一个餐馆里吃中饭,点了一个米饭,一碗紫菜蛋汤,素颜无味只管填饱个肚子。
他又见到了知心害怕见到的那两个男子,汪世龙的小弟也在这家店吃饭,看来他们也是到处在找知心。
“这个骚娘们,真厉害,刚找到了那个小卖部藏身的地方,又查到她把房卖了,结果又让她跑掉了。”
“他们说还有个男人跟着她,这个对我们阻碍太大了。”
男人旁边低着头喝着汤,耳朵侧过去一句也不漏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自己找也是瞎找,跟着他们倒是一个找到她的好办法。
现在男人和知心也成了对头,对头的对头就是朋友,他也不怕,直接跟那两人说:“你们是找一个叫知心的女人吧?”
“你是哪个?”
“杜志远,我以前认识她,欠了我的钱也在找她。”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又嘲弄般的看向了杜志远,说:“关我们屁事。”
杜志远也没有着急,沉住气半饷后才说:“都是找,合作不是更好吗?”
杜志远知道,自然是跟他们合作不成,那两人也没有必要和他们合作。
他大胆一点开口,反倒是激起了那两人的兴趣。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和你合作的?”
“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我们要她的命,你敢吗?”
一条命在那两人眼里已经算不上是什么沉重的事情,但在杜志远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知心毕竟是他曾经的女人,没想到知心那天告诉他的还只有一半,还有这么大的仇养在外面。
“那个娘们也欠了你们的钱?”
“那倒不是,其他你不用管,就问你敢不敢杀人?”
“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我杀猪都敢杀,别说是杀这个欠钱不还的娘们了。”
杜志远特意这么说,一遇到这么大一件事想的不是报警,而是一切发生过的都成为了小事,他觉得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我正要离开这个县城去别的地方找找。”杜志远说。
“找到了她的下落?”男子问。
杜志远倒是说是的,其实他有一种预感,知心和小志就在这个县城里,所以要把他们引开,越引越远。
那两个男子又自叹,在这里找了一个多星期了,估计不在这里,那就去他说的那个县城吧,再找不到,汪世龙就要收拾我们了。
杜志远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把他们叫到了一个更小的县城里,知心怎么也不会再这县城里待着。
就在不可能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又走进了一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小志。
当时就激动兴奋差点没有喊出来,眼泪还是止不住,想着大喊快过来。
那两个男子看了看周围,又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找到了。
杜志远冷静了一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志的下落,而且还在幼儿园,知心没有亏待自己的孩子,稍微放了一点心,孩子在这知心也在这。
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知道知心在这里,他立马要引那两个男子去别的地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男子留了个心,还是认为这边上他发现了什么,眼睛如同猎犬般搜寻着四周,见到了幼稚园里的孩子。
“大哥,你看下是不是?”男子拿出手机里的照片,对着那些孩子比对相貌。
杜志远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牵连,装作一个不经意把男子手里的手机打在地上。
连忙又捡起手里,急忙把那张照片删除掉。
男子见到手机屏幕破碎了,骂了句娘:“你他妈有病吧。”
杜志远是忍住,连忙一直陪不是。
小志眼睛尖,视力好,看到了杜志远:“爸爸……爸爸……”
杜志远自然是听到了,就是不能理他,那老师也帮着忙看,那不是你爸爸。
小志见他爸爸不理他急哭了,老师忙着安慰小志,你妈妈马上就来接你了。
杜志远眼神一般,但是听力很强,知道知心就要来接小志放学的时候,先是后悔,怎么一个人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现在和他们在一起,就偏偏让自己找到了呢。
杜志远观察着这一条路,就是一条笔直的路,走哪边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碰到知心。
杜志远想了个招,立马拦了个的士让他们坐,说找的辛苦坐车回去吹空调休息,明天再接着找。
到了明天再想办法,杜志远打着算盘。
这下是把知心接孩子的时间错开了,没有遇到她。
杜志远放了心,只要自己知道了位置,他们两个早点打发走就行了,到时候在找个借口绕回来找她们。
知心去接小志回家,带了一个口罩,还戴了一副银色金属框架眼镜,这么一装扮,一般情况下也辨认不出来。
就连小志有个时候也认不出来,小志一见到她瞅了许久,才近拢了过去。
老师和她说:“这孩子老想着爸爸,今天看到几个人就哭着喊是爸爸。”
“是的,这孩子。”
回到家后,知心仔细一想,还是不对,小志就算碰到了陌生人也不会轻易喊爸爸,只有杜志远找了过来。
知心觉得后怕,又装作若无其事问小志:“今天见到爸爸了吗?”
“见到了,但是喊他不理我,还有其他叔叔和他在一起。”
知心一听到这就说:“小志,以后不要再叫爸爸了,你只有妈妈。”
小志考虑了许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答应了。
小志没有去幼儿园上学,知心也没有出去工作,家里也存了些菜做够吃一个月了。
为的就是先躲过一阵风头,过了后,再把小志送到别的地方去。
一个月后,杜志远支开了那两个找他的男子,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幼儿园,却没有再找到自己的孩子。
他问那个老师:“小志怎么没有来?”
“你是哪个?”
“我……”
“小志退学了,具体去了哪我也不清楚。”
“她妈妈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对不起,已经没有了,删除了。”
老师是要替家长信息保密,也不乱传,自从有人问起后,真正把手机里知心的号码删除了。
杜志远又绝了望,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一直躲着自己。
他冷静分析后,既然小志在这里上了三个多月幼儿园,说不定她已经在这个县城里安了家,摸了摸卡里剩下的余钱。
他决定要在这个县城里一直待着,直到找到她们为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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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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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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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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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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