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待在警局,没有出去跑。
在单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查着案例资料,搜索着各种破案技术和知识,并没有什么打破常规的事情发生。
重案组长王旭在我这里拿过两次计算器,我可能是和刘斯柯待在一起久了,养成了一种事后分析的思维习惯。
王组长搬了一些文件,按理说,下属为了表现主动去帮他搬东西。
他说不用这么麻烦,自己搬。
我去帮他倒过咖啡,但是王组长要我不用帮他倒,自己倒。
计算器到底是要算什么呢,如果说电脑上可以打开小程序计算器用,为什么又要来我这里借计算器?
我闭上眼睛,回想整个经过。
王组长看似是还给我计算器,两眼却盯着我手机,还撇了一眼电脑屏幕。
“小莫,每天和刘斯柯在干什么呢?那些事情没有人看得见,升职也慢,到些好部门就不一样了。”
“没什么。”
过了两天我的电脑无缘无故坏了,什么也做不了,开机蓝屏上显示一串英文代号。
我往往会把重要的资料文件电脑加密储存,u盘也拷贝一份。
可是当天晚上太困了,所以落摊了一些资料,没有从电脑里考到u盘。
这么一细想,早上小郑从我身边路过,还问我带了u盘没有,我直接回拒了。
是想破坏我手里的数据吗,还是为了拿我手里的资料档案?
王组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每天都是忙活自己的事情,除了召集大家在办公室开会,就是听着进进出出那些人的工作汇报。
本来王组长是要给我安排写一份材料报告,他见我的电脑坏了,紧接着又给我安排了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耗光了我一天所有的精力。
而且他还亲自检查我写的报告,鸡蛋里挑着刺说:“这份不够透彻,重新再做吧。”
在这里,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抑,还有非常不满的情绪。
做这些事情吃力不讨好,而且听他说的话看似很有道理,但全是嘴上说的好听。
在领导直接讨要我给他u盘,好拷个文件给我的情况下,更是不能和心里想的一样直接拒绝回去。
我感觉自己在他手下做事,一无是处,没有半点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有些做了主的,他当时就反驳回来,他的权利比我大,自然单位里他做主。
时间久了,我在他给我安排的事情中迷失了自己,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做的事情也越来越没有热情。
现在更像是给王组长当了私人秘书,没有时间去和刘斯柯共事。
我按照往常一样,又送汇报材料去,结果王组长又罗里巴嗦说了一大堆,我心里在骂他娘,怎么那么啰嗦,每天做这些事真的太无趣了,完全发挥不了自己的长处。
有次和蔼的省里高级领导表扬过刘斯柯,要单位里的同事向他学习。
这相当于一块带权的免死金牌,刘斯柯借着这点帮助,基本上不来单位侦查科,只是在外做着单位里要做的事情,王组长基本上管不着。
我发现有人要拿我u盘后,早已经在自己家里的电脑里存好了重要资料。
手里的这个u盘什么也没有,除了在单位里传输了一些文档进去。
王组长一脸失望的样子,拿到我手里的u盘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考了份报告在我u盘里然后叫我去拿,这个文件简直对我没有半点用处。
回到侦察屋的时候,我把单位里这段时间王组长的事情告诉了刘斯柯。
“王旭是担心暴露出什么马脚?”刘斯柯他说找到了钱世龙的尸体,他把视频拿给我看,“你还记得那份报告吗?”
“当然记得,我印象很深,一份调令。”我回答。
“王旭一直想要把你边缘化,不要插手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包括他们开会,你也是不能进吧。”我点了点头,他又说:“这段时间你在单位里面,不管出来也好,回家也好,他一直在监视着你,默默的关注着你的一切行动。”
我已经养成了知道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时,心不表露于情的功夫,好像没发什么什么一样,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辆黑色轿车里坐着一个抽烟的男子,大晚上却戴着一副墨镜。
“那份调令是你的?”我问。
“是王旭的,只有调离才能洗脱和钱世龙的关系,时间对不上对他有利。”
刘斯柯还告诉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高洋的肢体是通过收破烂车运送的。他跟着可能运送的线路,调查到破烂车痕有三厘米长的血渍。
那天我上报给重案组后,王组长亲自到了现场,可是他来了之后,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
也就是说,王组长要我的u盘,破坏电脑目的是要看我事先在小木屋拍的资料。
当时我什么资料线索也没有给他们,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王旭想知道我们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好做出应对策略。
一直认为高洋的肢解案浦东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过现在王组长出现在了我们的调查里。
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浦东出逃一直没有消息,如果不是知道警力部署计划,是不可能逃的这么成功,这么难捕。琇書蛧
为了掌握更多王组长的资料,我成了经常在王组长面前主动汇报工作的人。
我知道,王组长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自然不会掉入我说谎陷阱。
王组长一直在给我设置考验,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考验,才能成为他放心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的心腹,都不会把最秘密的事情跟我说。
只要能找到组长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完成了任务,事实遇到了很多阻碍,非常难调查。
“高洋虽然醒了,但坐牢是坐不成,残废了。审问情况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王组长说:“但是他做的事情活罪难逃,这样吧,我们把所有事情造些证据推到高洋身上,结案,这样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也不是推到他身上,而是我们调查出来就是他犯的罪。”
“这不妥当,还有很多真相不清楚。”
“小莫,你到了我这个职位就知道了,这个社会不是一个认真的社会,太过于认真,反而让自己走上了绝路,你不知道上面的领导催得有多紧。”
王组长能这么和气的说话,已经是卖了个很大的面子给我。
现在我是他下属,自然没有能力反驳他说的话,只好点头同意,让他看不出其他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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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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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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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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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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