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拒绝我,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一个在建的工地,看到了裹着绿网和退了油漆的铁脚手架。
我们从后面的一块帘子布打着的门里进了去,地上一路泥泞,有钢筋,水泥,地上还有各种钉子。
我穿着很普通的黑色皮鞋,差点让钉子穿刺过去。
还好自己神经敏感,反应快。
我依然留意着地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赶在发现有情况前,提醒他地上有钉子。
他走到很迅速,环顾四周搜寻着。我还没来得及问,空气里出现一股很刺鼻的烟味儿,还有一阵阵闹腾声。
闻声而看,又见一个门,不过这扇门口有两个目光不善的人守着,他们坐在旁边的砖头堆上,看到了我们后,从上面跳了下来。
其中一个男子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入了这一行,我也做好了与恶势力做斗争的准备。
何况刘斯柯这个硬汉在我旁边,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刀疤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位大哥,最近想来碰碰运气。”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小声嘀咕道:“不会是条子吧。”
“大哥早就打好了关系,看样子也不像。”刀疤男跟男子说,又回过头来跟我们说:你们是新来的吧?
看到他们目光注视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上,两根手指搓着。
我虽然刚从大学毕业出来,但在电视剧上也是看到过这些场景,这是在向我们要钱。
还在我想当然的时候,刘斯柯拿出了两张一百的,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立马笑的阴森森的,听着那笑声感觉到了恐怖。
他们示意让我们赶紧进去,我跟着刘斯柯走了进去。
里面烟雾弥漫,我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一个大肚滚圆的光头胖男子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旁边有两线赌桌,很多带着施工安全帽的农民工围在了一圈。一位衣衫破烂的农民工熏黄的手指,夹着烧到指头的亮红烟头,嘴里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圈,喊道:“王炸!”这口四川话在嘈杂声中格外突出。
绕过光头男的大肚腩,从嘎吱窝间隙里看向牌桌,可以看到赌博的人手里紧紧攥着手里的钱,不一会儿又将钱狠狠的砸到桌子上。
“新来的吧,还带了个美妞来?富二代吧。”光头男子说,“扎金花会不会?”
“今天来就是想试试运气,带路。”刘斯柯说。
我细心观察到刘斯柯他已经入赌随俗,走路的风格也有点痞。
我们跟在光头男的后面。
“小菲,回家去多拿一点钱来。”他又轻声说:“不要来了,回去等我消息。”
就在我要执行他的命令的时候,我们俩都被按在了牌桌上,光头男足有一米八的个子。
我的肩膀如同压了两百斤的铅球,他用手按压的力道太大,想起身却发现腿起不来,只好坐下来。
光头男子走后,我要起身的时候,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一群赌徒已经围拢了上来。
他牵着我的手,我两眼一睁。他的手很细腻,很温暖,我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却又没有拒绝。
不一会儿他松开了手,我可以感受到他在嘈杂黑暗的环境中,他凌厉的眼神依然在搜寻着四周的人。
他学着赌徒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想赢的欲望。将手里的钱重重甩在牌桌上,发牌的正是那个光头男子。
人来得越多,刀疤男收入就越多,难怪会在门口就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场子去。
很快三把就已经输了一千块钱,刘斯柯见状就起身离开。光头男子没有怀疑什么,“扑克扑克”连续发着牌。
我们出了门发现,门口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之前挡在门口的水泥也已经移开了。
他让我开车绕着湘阳街绕了两大圈后,回到了金星街三号。
到了房间,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看到茶几上摆放着很多凌乱的资料。他一手将他快速的整理好。他家没有电视机,墙上挂着整个a市的详细地图,地图上有蓝色和红色的水线。
我认为一个远近闻名的侦探,这些功夫是具备的吧。
“我们进门看到的水泥,这个生产厂家正是林家水泥厂生产。”
“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我发现他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能力,即使和我一起走过那三包打堆的水泥,他却已经将细节记在了心里,“你在现场就已经开始分析了吗?”
“不,我一般都是在事后才分析,尤其是在我买的这间屋子里。”
“那有关系吗?”
“我们在水泥厂宿舍发现过扑克牌,他们是喜欢赌博的,而且背面花色一样,我揣测他们是放在袖子里出老千。”
“会不会是他们出老千,所以把他们残忍封在水泥里?”
“现在有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水泥厂长,一个是光头男子。”
为了这个案子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按时间规律休息了,但案件没有破出来,我也睡的不安稳。
魏局长让我跟着刘斯柯一起调查水泥封尸案,这是我的一个机遇,也是一个学见识的机会。
我按照他列出来的资料清单,把它们整理了出来。刘斯柯依然在调查着各路线索。
我开车到了金星街,到他家发现桌椅上的物品收拾的非常整洁。
他专注分析着我整理出来的资料。
“从水泥搅拌站厂长的口供里发现了一些问题,五个死者一个星期没有在厂里上班,从6月8号到6月15号,这个时间段就是案发时间。厂长说打电话给他们通话时间是下午四点半,之后打过去就再也没有打通过,一直占线。”他说。
“后面的资料里面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从电信局的通话分析发现背景声音和赌场环境有点相似。”我回答。
“他们都是四川人,而赌场也有四川人,现在已经确定他们都和建筑工地地下赌场有关,牵扯到的人太多了,包括在建工程的建设单位、施工单位、监理单位、安监人员、这些单位牵扯在一起调查难度非常大,而且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刘侦探,太难了,要不放弃这个案子?”
“光头男子……”
“我已经听说了,你虽然调查过很多案子,但脾气暴躁得罪很多人,他们借这个机会把你调离这里,确定不放弃吗?”
“在这个社会职能阶级里,人际关系我可没有考虑那么多。”接着他又说,“地下赌场的光头男子是我们破案的关键。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要将人封在水泥里,这种水泥达到凝结时间需要3-5小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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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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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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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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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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