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又有。”魏欢闻声回头:“我们去老何家里玩啊,你去吗?”
旁边的男生立马推了他一下:“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你叫她干什么?”
“啊?”魏欢后知后觉:“那又有,我们下次再一起玩。”
“你们去玩什么?”宋又有问赵俊。
赵俊正低头看着手机笑,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啊,就……男孩子一起玩嘛,过两天就回来。”
“你们还要在外面过夜呢?”
“住两天嘛。”赵俊没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怎么了?”
“没事,你们玩吧。”宋又有摆摆手:“我回去了。”
赵俊忙着回手机信息,没有深想,跟她挥挥手。
她回到家,韩惠给她打电话,让她赶车回老家。宋又有听到她电话那边的麻将声,就头疼的不行,“我不回去,你们倒是天天打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韩惠从回了老家,就一天三场牌,场场不落,比吃饭还准时:“桌上给你留了钱啊,挂了,就这样。”
宋又有闷闷不乐挂断电话。
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广告一动不动,随即又一声不响的回到卧室,拿出顾逢走之前送给她的练习册开始刷题。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
她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却发现天色已经尽黑,不知不觉已经十点了。
于是合上练习册,披上外套去超市买东西。
寒冬的晚上,行人寥寥。
她晃着塑料袋走到单元楼下,正准备上去,手被人从后一拽,摁在了楼道的墙壁上。
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宋,宋,宋宋。”面前的人显然喝醉了,被她一打就直接坐在地上,望着她笑了起来。
“庄,庄叶?”宋又有一惊,这不是麦和的朋友吗?
“想起哥哥了?”他撑坐起来,摇晃着身子向她走进:“你怎么一个人呢?你的朋友呢?”
她脸色微变,转身往楼上走。
“你跑什么呢?”他抓住她的衣角,将她重新拉回去:“哥哥问你话呢?”m.χIùmЬ.CǒM
“啊——”她尖叫出声,庄叶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吵,哥哥跟你说话。”
宋又有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
眼睛里布满惊恐和不安,眼泪一点儿一点儿从眼眶浸润出来。
“你怎么一个人呢?”他贴得很近,身上的酒气直往她鼻子里钻:“哥哥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宋又有屏住呼吸,握紧双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怕我呢?”庄叶低头笑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呢?你的好朋友呢?”
宋又有说不出话。
“啊,你的好朋友们都走了。”庄叶说:“只剩哥哥陪着你了。”
“刚好哥哥也没人要,我们凑一块怎么样?”
她才不是没人要呢。
庄叶松开捂着她的手,低头凑近她的嘴唇:“让哥哥亲亲你好不好?”
宋又有找准时机,用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随即一口袋摔在他的脸上,将他推倒在地,然后一路狂奔,头也不回往楼上跑去。
她摸到要是,手一直忍不住发抖,几次对不准锁芯,偏偏楼下传来了庄叶的声音和脚步声:“妹,妹妹,你跑什么呢?”
宋又有吓得都快哭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钥匙可算塞进锁孔,她打开门,迅速拔下钥匙,立马关上了门反锁。
她太害怕了。
所幸,楼下响起麦和的声音,虽然也带着醉意,但也尚存理智,“庄叶,你不是出去买烟吗?怎么还找上妹妹了?赶紧给我回来。”
“我刚刚都要吻到妹妹的嘴了……”
“什么嘴啊,”麦和以为他在说胡乱,完全没放在心上:“你赶紧给我进来。”
“不,我不进来,我要找妹妹。”
“找你妹啊找。”麦和用力将他拽了进去。
……
外面的声音终于平息了。
宋又有瘫坐在地上,口袋里的方便面已经碎成几块,而她已经没心情吃了,缓缓收起双腿,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
“叮叮叮——”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宋又有吓得一哆嗦,心有余悸往后看去,再三确定,门已经反锁后,才起身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她强忍着哭腔。
“怎么了?”电话那头是顾逢的声音,他在沿海的夜市,本想让她自己选礼物,然而她这嗓子一出来,他就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劲。
“顾逢……”她一喊他名字,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下来,声音里满是委屈。
“怎么了?”他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又迫切的声音跟她说过话:“谁欺负你了?”
她说不出话,喉头一直哽咽。
他也不逼她,转身走到公共电话前,给赵俊和魏欢打电话,但两个人都没有接。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宋又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力在脸上擦了一把。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恩。”
“家里人呢?”电话那头太安静了,让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回老家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
“恩。”
“报警了吗?”
“我不想报警。”那不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吗?大家会如何想她,她不敢想。
“好,别着急,我马上回来。”
“你从哪回来啊?”宋又有一惊:“我已经……没事了。”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爸爸的,她怎么能让他在大年三十前夕和父母分别呢。
再说麦和已经把庄叶带走了。
应该不会有事了。
然而顾逢根本不听她的,“把门锁好,等我回来。”
**
时间一点一点儿走向凌晨。
窗外万籁俱静,然而宋又有根本睡不着,坐在沙发上,连电视都不敢开,死死盯着紧锁的房门,生怕庄叶又卷土重来。
……
凌晨两点半。
“咚咚咚——”
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宋又有被吓得一哆嗦。
险些从沙发上摔下来,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宋又有!”
她瞳孔一怔,顾逢?
“又有!你在吗?”顾逢克制着怒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真的是顾逢!
宋又有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打开门,扑倒顾逢怀里,无从倾诉的委屈在顷刻间化作哭声宣泄而出,“顾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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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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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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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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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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