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勾陈上宫惊讶于懿翾的永诀琴,就连倾渊也都对这把琴甚是恐惧,纵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但是这般的嗜血成性,就算是魔界之中也甚少见到。
倾渊只觉得这琴叫人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多想,他现在是魔界的尊上,那个身着红衣,面容阴狠,手指在琴弦中不停拨弄的女人是魔界的圣女。
在魔界的典籍中,魔界圣女其实是一直都在的,不过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圣女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三个,听说最多的时候是在旨佑那个时候,总共有十个圣女,都是为了旨佑与天庭大战的时候为其疗伤或者占卜之用。
后来再到冉泽掌权,魔界圣女就完全都被忽略掉,冉泽在位的那些年一直都是韬光隐晦,圣女在上次大战中起到真大的作用。
冉泽害怕再次启用圣女会引起天界的戒备,于是就把圣女改了个名字叫做巫女,说什么占卜之用,其实也就是换个名号,让她们背地里各种炼制丹药,以提升魔界兵士的战力。
期望有朝一日还能战胜天界,一统天地。
在冉泽死后,倾渊被推举为魔界尊上,他知道历经两次魔界的反叛,天庭对于魔界明着暗着里都是忌惮。
倾渊是特别从善如流,他知道自己就算怎么与天庭示好恐怕也不会取得信任,也有可能被说成别有用心,还不如就这么与天界正常往来着。
他不卑不亢,自从得知了懿翾在嫏嬛阁中,就直接奏请天君前来借书。
当时天君将此事说与北宸帝君,商量此事时北宸的心中知道他孤身前来,只说是借书,其实心里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个时候潜入了懿翾梦境的有可能就是他!
所以,放他进来,不过那个时候懿翾还是简单心思,却不知道这两个人所议之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北宸当时警告过他,懿翾的事情是他们魔界解决不了的,要不然冉泽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六界初定,难道你这个魔界尊上此时还要再掀波澜?你潜入懿翾的梦境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可是她真的愿意在天界么?我听说因为你的关系,她已经被多次骚扰,还有我看到了她脖子间戴着的那个莲花珠链,你们到底想骗她,骗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忌惮她,为什么要这样压制着她的法力,你以为给她编造出来的那些梦境,她就不会产生疑问吗?到时候你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倾渊一再质问,咄咄逼人,显然面前哪怕是北宸帝君,他也不会有丝毫退让。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解除了她身上所有净化和压制的力量,然后找你们魔界报仇去吗?她的母亲……那株红莲,拼死护下她,难道是为让她再重蹈覆辙她母亲的老路吗?难道还不够惨?你还想如何?将她接回魔界,以你们魔界的心性,你觉得合适吗?”
北宸亦然回复的理直气壮。
“本来在梦境里,她可以与我成婚,从此做一个普通人凡人,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吗?为何还要回到天界,这是你们天界不想丢掉她,知道她的天赋异禀,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助你们天庭一家独大。”
倾渊目光如炬,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北宸。
“一家独大?如实想一家独大,你以为还会留着你们到现在吗?特别是你们魔界,数次挑起大战……”
北宸这话没有继续说下去,魔界与天界之间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混沌之初到而今,谁都说不清楚,自然也是无法破解的。
“六界之中有懿翾的存在不是为了让她助那一界独霸天地,而是要逐渐消除天地间的此种邪魔歪道,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天庭。纵然现在有些宵小之事,到底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我是北极紫薇太皇大帝,不仅仅有义务护着这天庭,也有义务护着六界。而且你看,现在懿翾天真烂漫,就像你在凡间梦境中遇见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难道这一切不好吗?”
北宸的声音笃定坚实,确实让倾渊无法反驳。
他自问确实给不了更好的,那种轻松自在的样子,确实和他在梦境中的凡间是一样的。
这一切就这么被打破了,后果……倾渊竟然有害怕。
身为一个魔界尊上竟然会有害怕,这样的想法算不算可笑?
倾渊后来反思过自己,他什么时候竟然会有这样的情愫,难道真的是对懿翾动了别样的心思?
所以竟然有些舍不得她去受委屈了?
那个时候自己不过就是想去……
他是想去娶她的,没有情爱,只有单纯的利用,据为己有,真的没有过考虑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这场相亲,门当户对,他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笑得很是烂漫天真,至于什么长相,也不过就是尔尔,算不上什么倾城倾国。
倾渊觉得大概是因为她是梦境里,身上的所有法力灵力都被压制住了,所以连相貌也是普通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想着当年见过越蓉的长相,鹬负的长相,他们的女儿照理来说也会姿色上乘,却不想是这样的。
倾渊心里竟是没来由的失望了一丝丝。
那时他就想着自己怎么说这长相上配她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竟然没有听到她们家的消息。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一时间倾渊有些着急忙慌。
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自己是不是露出来什么破绽,是不是天庭的人识破了自己的伎俩……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亲自去找她,就想知道,她对自己是不是还能有别样的心思,如此顺理成章就这么可以把她娶回家,然后改写梦境了。
“大小姐是上次的那位公子来拜访了。”
丫鬟来禀报的时候我正在练书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再写那么费劲的两个字了。
“懿翾……唉!这么多笔画,累死我了,以后先生叫我写个诗词,整个七言绝句加起来可能还没有我这个名字的笔画多呢!哼!换个名字!”
我挽了衣袖,饱蘸笔墨,浅咬笔尾,终于灵光一闪。
纸上终于落了两个字“宜宣”。
心满意足的将宣纸展开,一脸的得意,这两个字多好啊,长得也像,也好写多了。
“你真就这么懒?!懒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写的境地,真是够可以的。”
我此时的耳旁又想起了那个絮絮叨叨的声音。
我知道又是他,赤松子!
这个人真是喜欢多管闲事,自己改个名字也要他操心。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就这么一时不平,愤愤地顶嘴。
在丫鬟的眼里自己家的小姐这是癔症又发作了的迹象,我成天就爱这么自言自语的。
打从娘胎里落下来的毛病,听说我出生的那天打雷来着,被吓着的。
其实都是因为我是带着天界记忆来凡间渡劫的,又跟赤松子打过照面,所以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话语。
“大小姐,那位和您相过亲的公子登门拜访了,老爷太太让您去前厅呢。”
丫鬟再次提醒。
“知道了。”
我伸了一下懒腰,瘪了一下嘴,又来了,真是粘人精。
凡间的人啊,总是这么喜欢长得好看的说什么相由心生,就觉得那个公子跟自己门当户对,还长相俊美不凡,知书达理,文采斐然,家底殷实……
凡此种种,都是一个良配的最佳条件,可是唯独忘了问自己到底对他有没有那份心思。
嫁的不是钱,不是房子,是人心啊!
我摇头摆尾的就这么从善如流的到了大厅,看到倾渊的时候也能礼貌周到的笑一笑,可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我自己都难受,他竟然视若无睹?
好心性!
难得的心性!
“上次与小姐相见,略有匆忙,在加上人多口杂,没能与小姐闲话几句,实在是有些遗憾,这次小生专门拜访,虽然有些冒昧,不过也是想与小姐多多解除,今后两府联姻,这也就不会生分了。”
倾渊的话说的真的圆满,还没等我就接话,他又急切的说道:“我在七螺山处有处别院,环境甚是清幽,听闻伯父伯母素爱雅致,可否赏脸到别院小住。”
我悄悄挑了一下眉头,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深闺女儿家,自然都是听父母的,公子难道不是吗?上次见面之后,父亲母亲对公子很是满意,可是那七螺山不是常有鬼怪出没,听闻以后,可真是叫人胆战心惊。公子竟然不怕,这真是好胆量啊!”
“哪里,那,那都是市井谣言,我全家都在七螺山别院住过,未曾有过鬼怪之说啊。可能是……这个原因,当初我父母也是为了能有个清幽的环境,于是就……”
“于是你们自己编的谣言?不让别人上七螺山?啧啧啧……”
眼看着倾渊的瞎话编不下去,我就替他说了一句。
显然我这话在这凡间的父母听着真的是有些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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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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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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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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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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