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忍着身体的酸痛醒来的,看着赤裸的身上留下的痕迹,羞涩和慌乱一起席卷而来。
我一偏头,便看到身侧的容若睡的正沉,他胸前的抓痕刺眼的让我觉得双颊红的发烫。
昨夜,我到底如何在他身下呻吟,头痛的却回想不起来。
忍着腰间传来的酸痛,我翻过他下了床,准备去找衣服穿,却发现昨夜我的衣衫早就被他被我自己撕扯的没了样子。
我只好打开他的衣柜,找了一身简便的衣服给自己穿好,而他依旧没有被我的动静吵醒。
我不想唤醒他,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我也没打算瞒着他,因为欢爱是两个人的事,他身在其中,也该知道真相。
我轻轻的在唇角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屋的浪迹和空气中还残留的暧昧气息。
回到我自己的院子,刚推开门,便发现了不对劲,虽然没有灯火通明,但我主屋的厅和寝室的灯都亮着。
也是,此刻已经过了子时,芜香做完我吩咐的事情,自然会回来的,也自然会发现我不见了的。
站在院子里的阴暗处,我在想,如果天下皆知?我待如何?
不如何!
已经发生了,便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何况,我不会后悔,便是再朝前一步是悬崖,是粉身碎骨的结果,昨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抱紧他,抱紧那个我心里念了六年的纳兰容若!
没错,昨夜是我,是我主动拉着他倒在了床上,是我抱紧他不让他挣扎起身,也是我在他分明醉的不清醒的时候,让他与我欢爱。
我喜欢他,喜欢到不在乎以后,不在乎其他,也不会让他为我如何。
想清楚以后,我没有犹豫的抬步往主屋走去,“吱呀”的一声,我推开了门。
厅里走来走去担心不已的哥哥听到声音,立刻看了过来,一旁跪着的芜香回过头来,脸上还挂着眼泪。
“蝶依!”哥哥见到我,先是一愣,便又立刻冲到了我的面前,“你去了哪儿!”
“郡主,”芜香哭着跪爬到我面前,“郡主你吓死奴婢了,王爷他也担心的厉害。”
我没有接话,看了哥哥一眼,又看了芜香一眼。我昨夜之所以这般疯狂,这般不顾一切,也是因为知道芜香稳重,不会哭闹的人尽皆知,而哥哥……更不用说,不会拿我的名声开玩笑,所以,除了我这个院子,怕是别的地方都没有惊动。
“蝶依!”见我不说话,哥哥急的厉害,低声吼问,“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的衣服呢?你怎么会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
我很淡定的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没什么,出去喝了点儿酒,就回来了。”
“你!”哥哥气的脸色铁青,刚想要说什么,又看到了芜香,只得忍住怒气吩咐,“芜香,你去告诉那些小心搜寻的人,各自回去不用找了。你守在外面,不要让别人靠近。”
芜香也深知事情的重要,不敢懈怠,连忙应了下来,“奴婢这就去。”
芜香出去后,哥哥的耐心所剩无几,他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视他。
“告诉我!他是谁!谁敢这样对你!”
我没有丝毫的胆怯,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哥哥要做什么?替我讨公道?还是替我杀了他!”
“自然是要杀了他的!他敢这样欺负你,敢这样对你!”哥哥的眼睛很红,红到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容若在这里,一定无法承受哥哥的怒意。
“如果是我主动的呢?如果我不允许哥哥伤害他呢?”走到今天这一步,对哥哥,我不会再隐瞒了。
“你说什么?”哥哥惊讶不已,手上的力气也不由得重了几分。
我被捏的生疼,眼泪都有些止不住,可我看着他的眼睛,异常坚持,“哥哥都听到了,我说,我喜欢他,是我,是我主动的,哥哥不许伤害他!”
哥哥看到我的眼泪,察觉到了自己的手劲,松开了我,可是他听到我的话,还是很气愤,气愤到想要发泄。
哥哥一拳砸在了桌上,桌上的茶盏被震的翻了,咕噜咕噜滚到桌边,又掉落在地上,“啪嚓嚓”的摔的四分五裂。
“你愿意?你是金枝玉叶,怎么会愿意!便是你愿意他也要三媒六聘的去裕亲王府提亲!又怎么会如此对你不尊!”哥哥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又很是痛苦,“不对,不对,蝶依,你不会这般的,一定是被强迫的,是谁,是谁强迫了你?不会是……”
说到这里,哥哥的眼神变了又变,突然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不会是他吧?他不知道你的身世,你却是知道的!”
我抬头看了哥哥一眼,实在不愿意哥哥瞎猜想,“不是皇兄,哥哥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可以告诉哥哥,是纳兰容若,我喜欢他,昨夜的事情是我主动的,我心甘情愿的,哥哥可不要去伤害他。”
哥哥听了我前一句话松了口气,又听到了后面一句话,惊的不知所措。
“容若?”哥哥满脸的愕然,比看到我这样回来还惊讶,“你怎么会和他?你说你主动?你和他哪里见过几面?又怎么会让你喜欢他,让你心甘情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笑了笑,“哥哥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当初你和嫂嫂也是……”
哥哥听了我的话,痛苦的深呼吸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年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偷跑了出去,是他将你送回来的,我以为他是碰巧,如今想来,便是那个时候你就……你那时才多大!对了,那晚下雨,你突然哭的厉害,我以为你是腿伤,如今想来,也是因为他吧!他当时可是也在旁边的!”
我摇了摇头,“我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天,哥哥也在呢,哥哥怎么忘了?若不是哥哥,我可能和他也不会认识吧?”
“那次……”哥哥显然也想了起来,头痛的说道,“那样颓废不堪的他,你都能喜欢,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有妻子,有小妾,有孩子,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亡妻!你到底图他什么!你的眼光就这么差吗?”
见哥哥说的难听,我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冷冷的和哥哥说道,“他哪里差了,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是我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我,哥哥又何必把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什么?”哥哥的怒气又高涨了不少,“他不喜欢你?那他还对你!他把你当成了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哥哥后面的话欲言又止的没有说完,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
哥哥气的又一拳捶在了桌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知道哥哥疼我,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这样的他离开我这里,于容若没有一点好,我连忙起身去拉他,“哥哥,站住!”
“蝶依,你放开我。”哥哥挣扎着让我松开,“我现在就去问他,他把你当作什么了!”
“不要,”我拼命抱住哥哥,“哥哥不要去,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是我。”
哥哥又气又心疼,“蝶依,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不知道你是谁,是不是连你的心意也不知道?”
“是,他不知道。”我急的不行,“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是我自作多情的,哥哥不要去找他,那样我会很难堪的。”
哥哥深呼吸一口气后,妥协的说道,“好,我不去找他,我去找皇上。”
“哥哥找皇兄做什么?”我不解的问道,“哥哥是觉得我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我去找皇上,让他给你和纳兰容若赐婚!”哥哥咬牙说道,“他虽然算不上个好人,可你喜欢,又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他便要对你负责!”
“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兄的心思!”我拦不住哥哥,又急又气,眼泪都出来了,“怕是他替我做主之前就要对容若不利,何况哥哥你也知道,容若他有妻子,有念念不忘的亡妻,我嫁过去如何?做妾吗?”
“让他休妻!”哥哥很是肯定的说道,“娶你为正妻!幸好他是纳兰家的人,不然就算你只是郡主,他也是没有资格娶你的!”
“哥哥你要逼死我吗?”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嫁给他的!我是喜欢他,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啪!”
我话音未落,哥哥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他气的不轻,“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自己!你不能嫁她未妾,不愿嫁他为妻,难不成就这样吗?你的一辈子就被昨夜毁了,你知道吗!”
我被打的偏过了头,可是我不怪哥哥,如果我是哥哥,也会讨厌这样的我,这样不知羞耻,不清不白的!
我苦笑出声,“哥哥,我的一辈子有什么可言的?我本就是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人,我也不该喜欢上纳兰容若,可就像我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我也喜欢上了他,哥哥,我什么都不要,不要我真正公主的身份,也不要他抛妻弃子的来娶我,也不要……不要奢求他来喜欢我,哥哥,我就这样子,就可以了。”
越说到最后,越多了几分请求的哽咽。
我不会嫁给他,那样,他对不起他的亡妻,对不起他续娶的继妻,对不起他的儿女。何况,我这样的身份,也不会做他的妾。
就这样就好了,有了那样的一夜温存,我至少拥有过,至少爱过。
是的,爱,比喜欢更深的喜欢。
哥哥见我如此,怒气也好,心疼也罢,都压抑在了心里,他上前一步将我搂在了怀里,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
“早知道你会如此痛苦,当初我真的该阻止阿玛额娘将你生出来。”
我摇了摇头,“哥哥,我并不在乎那个公主的身份,能是阿玛额娘的女儿,能是哥哥的妹妹,我已经很幸福了。何况,我还遇见了他。”
……
有哥哥在,我的事情到底瞒的没有人尽皆知,至于容若那边,我也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的,想来,他与我一样,也没有告诉他人吧?
我在院子里躲了两日,待身子恢复了一些,才出了院子,去给皇祖母请安。
不意外的,竟然碰见了皇兄。
“几日不见蝶依,朕怎么觉得蝶依脸色好了不少?”皇兄笑着问我。
我笑道,“吃饱了喝足了,脸色自然就好,如此还要多谢谢皇兄的厚待呢。”
“那是自然,”皇兄挑了挑眉,“朕怕亏待了你,皇祖母可不饶了朕的。”
“你们就不要在哀家面前说笑了,”太皇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拿哀家做筏子,对了,皇上,怎么这两日不见容若?”
容若?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容若守在门外,我以为他今日不当值的缘故。
皇兄叹了口气,说道,“前日早上,他来向我请示,说要回京,我见他脸色不好,便应了,让他回京好生休养。”
前日早上不正是那天我离开后不久吗?回京,他回京了?我以为,他会不知道是我,我以为就算他猜到了是我,要么和我一样,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么来质问我为什么勾引他。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没有只言片语的就离开这里,逃回京城!
这算什么!
我心里的难过和愤怒,忍不住从心底传遍全身,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的跟前,去问他,我真的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太皇太后的院子里出来的,但是皇兄邀我去园子里走一走的时候,我以头痛为由,婉拒了。
我回到院子里也没做多久,便飞快的去了哥哥的院子里,我进院子的时候,哥哥正在练剑,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哥哥的面前。
“蝶依!”哥哥连忙丢下剑来扶我,“你这是做什么!”
我避开哥哥的搀扶,坚持要跪着,“哥哥,帮帮我,我想回京。”
“你说什么?”哥哥惊讶不已,“回京,你为什么要回京?”
我抬头看向哥哥,“哥哥知道容若已经离开了玉泉行宫,不是吗?”
“你!”哥哥气的咬牙,“你不是说就这样了吗?不求他对你负责,什么都不要吗?他不过刚走两天,你就要眼巴巴的追上去吗?”
“哥哥!求哥哥成全。”
我没有解释,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直视我自己那颗已经没有了原则的心。我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因为他回京了,变得又急又怒,又心酸。
哥哥见我如此,也是怒不可言,他转身走回去,捡起了剑,放回兵器架上,冷冷的对我说道,“我不会帮你,这里是行宫,可不是你想走就走的!你这样,别人不怀疑到他的身上都难!”
说完,哥哥便离开了,根本没有管还跪在地上的我。
我倔强的跪在地上不打算起来,就像我倔强的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后。
我不知道我跪了多久,我只知道哥哥再来扶我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是他抱着我回了我的院子。
“我已经和皇祖母皇上说过了,”哥哥冷冷淡淡的对我说道,“你嫂嫂病了,你明日要回京陪她。”
听了哥哥的话,我激动不已,哥哥替我找了一个我可以回京的理由,“哥哥,谢谢你。”
“哥哥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哥哥说道,“如果你一直都执迷不悟,那么哥哥也救不了你,去见他吧,你去问问他的心,问问你自己的心,如果要断,便永远断了吧,就是一辈子不嫁,裕亲王府养你一辈子。”xǐυmь.℃òm
“好。”我哭笑着应了。
……
我没有选择马车,和送我回京的四个侍卫一同骑马,我打马打的厉害,只为能早些回到京中,能早日见到他。
回了裕亲王府后,我去了嫂嫂的主院,做戏做全套,嫂嫂也是躲在院子里,哪儿也没去的。
到了晚上,我换了一身男装,去了容若的府上,却得知,他随皇上去了玉泉行宫,根本就没有回来。
他,到底去了哪儿?
就像没有瞒着哥哥一样,我把我的所有心思告诉了嫂嫂,我只求她派人去给我打听他的下落。
他和皇上说要回京,他不是回这里,他是去了哪里呢?一连找了几日,都没有他的消息,他仿佛就没有回京一样。
我心情低落的像是连着下了无数次雨的阴天一样,就连院子里早就败落的鸢尾花,也是让我没有好……
等等!鸢尾花!
那个庄子我只去过一次,哪里记得在哪里?然后还是求了嫂嫂,让嫂嫂派人去查容若的名下庄子有哪些,或是跟他亡妻有关系的庄子也行。
纳兰家的庄子很多,容若和他亡妻名下的庄子也有很多,我也不能一个一个去找,那样我没找到就能累死。
五月三十。
最后终于查到他种了花草的庄子在哪儿,不仅如此,他们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容若亡妻的祭日正是今日。
如此,我更加肯定他就在那个庄子了。
他这些年来,念念不忘他的亡妻,怕是人尽皆知的。他为亡妻写了那么多的悼念诗词,也是流传甚广。
他有多爱他的亡妻,我就越多的爱着他。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我没有犹豫,便让人带路,飞快的骑马赶去那个种了一大片鸢尾花的庄子。
现在已经过了鸢尾花的季节,我便没有看到记忆中的那片鸢尾花田。
可我也顾不上这些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他,却在奔着去庄子里的那个院子时,与里面慌乱出来的小厮差点撞上。
“哎呦。谁呀,不长眼睛。”
那个小厮跌倒在地上,我被同来的嫂嫂派来的芜辛扶着,没有跌倒。
“放肆!”芜辛呵斥道,“这可是郡主,你才没长眼睛呢,慌慌张张的每个样儿,你们主子呢?”
听到郡主,那个小厮慌的连忙抬了头,看到我一身打扮,没有怀疑,又听芜辛问的,连忙回道,“主子他,主子他死了。”
“什么!”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双腿也一软,差点跌倒?
这是容若的庄子,容若的院子,自然只有他是主子!
死了?不会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子没气了,”小厮被我这么一呵,哭了出来,“他喝了好多天的酒,又染了风寒,今日奴才还是没有拦住他,他又喝了不少的酒,刚刚奴才去给他端了醒酒汤来,一回来便看到主子倒在地上,我一摸身子有些凉了,也没了呼吸。”
他说的,我并没有听全,我拨开他的身子,挤进了厅里,果然,桌边趴着那熟悉的身影,没有动静的身影。
我看到他的时候,竟然有些胆怯了,不敢上前,不敢再去质问他,我只求……只求那个小厮说的是假的,他只是睡着了。
芜辛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号了他的脉,肯定的说道,“郡主,他真的死了。”
芜辛是如何厉害,我是清楚的,所以嫂嫂才扣下芜香,吩咐她跟着我来的,芜辛说的,便是……真的了。
我想哭,眼泪都流不出来,我无神的走到了他跟前,伸手想要去触碰他,被触手的冰凉给吓的不知所措。
他不会再醒来了,他真的离开我了,我都没有机会去问他,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哪怕一丝的喜欢呢?
芜辛吩咐那小厮去找人,然后又再厅里转了一圈,突然她停留在书案前,然后将案桌上的纸给捡了起来。
芜辛将写满字的纸递给了我,我好奇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酸。
这是他写给哥哥的一封信。
王爷,臣有悔,求王爷责罚。臣不该喝酒,不该喝醉了,不该对郡主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切是臣的错。
求王爷责罚臣,求王爷谅解,臣不会让郡主难为,臣会向皇上请求,求娶郡主。
只是,臣家中已有两妻,同是臣明媒正娶来的,臣不能欠着他们的,所以,郡主便要委屈些。
但郡主金枝玉叶,臣会给她正妻之位,家中的妻子官氏为平妻。除此之外,臣没有别的能给郡主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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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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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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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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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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