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被吴老头指认出来,满脸慌张,脸色苍白的无力。
“知画姑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柒玥冷笑一声,“这吴老伯可不是本宫找来诬陷你的吧?当初给承乾宫修葺宫殿的事情是惠妃一手经办的!庶务账册上可都是记着的!”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知画不停的摇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当初敏妃出事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以为长廊是好的,就没有修葺,只修葺了宫殿,并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可结果呢?”柒玥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夺眶而出,“没想到却是你们让人动了手脚!”
若不是那事过的时日并不长,吴老伯没有被她们给灭口,是不是再过两年,这吴老伯像小贺子一样,也会发生意外!
不远处坐在位置上的含卉,也是十指攥的紧紧,牙关紧闭。当初她们三个都在那长廊下,结果却是敏妃把她们推开。哪怕是敏妃放心不下三个孩子,也还是在那样的关头,把她们推开。
“惠妃,”玄烨很是失望的闭上了眼睛,看都没看惠妃,沉声问道,“这些真的是你的做的吗?”
“臣妾……”惠妃张了张嘴巴,“臣妾……”
“哈哈……贵妃娘娘果然聪明!这一丝一缕,猜的毫无差错呢。”站在良嫔身后的张庶妃从椅子后面走到了殿中央。
“张庶妃?”柒玥看到张庶妃走出来的时候,有些愣住,心里却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一个后悔之前留下她的预感!
刚刚皇上清出一些低位妃嫔的时候,张庶妃要留下,柒玥当时只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让皇上不必赶她离开。
“劳贵妃娘娘惦记,嫔妾怕是让你失望了,”张庶妃的笑有些苦涩,却也有点坚定的说道,“贵妃娘娘今日说的这一切,都是嫔妾做的,不管是平妃的二十四皇子,还是敏妃的性命,甚至香嫔和温僖贵妃,都是嫔妾害的!”
张庶妃的声音,不大不小,让合殿的人听了惊心不已,也让几人松了口气。
“张庶妃,你……”惠妃是第一个不可置信去质问张庶妃的,“你这么做是为何?”
惠妃问的是,为何替她顶罪,为何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可听在别人的耳里,却可以是另外一种质问。
“不为何,为自己,”张庶妃深深看了惠妃一眼后,转过身子面向皇上,“皇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嫔妾做的。”
“不可能!”柒玥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厉声质问,“怎么会是你!只有惠妃才能做到,也是惠妃这样做的!”
“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嫔妾也是住在钟粹宫的,”张庶妃面露讽刺,“就连惠妃也是嫔妾的挡箭牌,送给平妃的马蹄莲,也只有嫔妾有本事不着痕迹的换成滴水观音!小贺子是嫔妾的人,不过花些银子,就能让她传两句话,不过,小贺子知足落水,却是真的。”
“那知画呢?”柒玥见招拆招,“你能换了东西,怎么连惠妃身边的人都用上了,你莫要说是你派人让吴老伯动的手脚!”
“娘娘,奴婢对不起你!”不等张庶妃想到话来反驳柒玥,那边的知画已然朝着惠妃磕起头来,“奴婢不该因为一点银钱就被张庶妃收买,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惠妃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才说道,“因为什么?”
“前年奴婢的姐姐在浣衣局受了不少的苦,求娘娘给换个地方,娘娘都不同意,说绝对不要因公徇私,”知画哭的很是厉害,“最后是张庶妃帮了奴婢的忙,把姐姐给调了一处轻松的地方做事。”
一环一扣,这是柒玥绝对没有想到的!
柒玥看向张庶妃,冷冷的问道,“张庶妃,你和她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们?你替惠妃抵罪,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贵妃娘娘问的好,”张庶妃笑了起来,“为什么贵妃一定觉得是惠妃,而不是嫔妾呢?惠妃于她们也是无冤无仇啊!”
“你!”柒玥咬牙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为什么要害她们,于你自己有何好处!”
正是因为和惠妃无冤无仇,柒玥才觉得可恨!甚至,还有被欺骗的痛恨!
这些都是她知道,且找到证据的。那还有许多没有找到证据的呢?到底有没有惠妃的手笔,又如何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嫔妾恨她们,讨厌她们!”张氏满眼恨意。
“张氏!”不等下面争出个你清我白,皇太后就厉声呵斥,“你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简直不可饶恕!来人,拖出去杖毙!”
“慢着!”淑慧大长公主悠悠而又不容置疑的开了口,“有些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大长公主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太后有些敌意的看向了淑慧大长公主。
“你们莫不是因为贵妃的状告就将十阿哥的初衷给忘了,”淑慧大长公主指了指那边依旧和川风跪着的十阿哥,“十阿哥可是状告惠妃谋害温僖贵妃的。”
“刚刚张氏不是已经认了,温僖贵妃是被她所害,就连香嫔也是她害的!”皇太后皱着眉头说道。
“本宫做了什么坏事,也可以指使个不重要的人来替本宫抵罪,有何不可?”淑慧大长公主冷笑一声,“不若如此,还请张庶妃好好说一说,当初是如何害的温僖贵妃,又是如何害的香嫔?再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恨了平妃和敏妃的?哦,对了,还有贵妃,你为什么也要害贵妃。”
关于贵妃被谋害一事,其实柒玥和川风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也正因为没有证据,才让性子有些冲动的十阿哥去说,更加合理罢了。
十阿哥说出来后,柒玥才好顺理成章的将自己找到的证据一一指出来。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是嫔妾,那嫔妾便一一道来吧,”即使被淑慧大长公主这般质疑,张庶妃也很是镇定,“嫔妾恨是因为皇上对嫔妾有愧,对嫔妾所出的两位格格有愧!”
“你说什么?”玄烨听到张庶妃说的话,有些愣愕,“朕对你有愧?就算朕亏待过你,你来和朕说,为何要让她们承受这些!”
“她们不是因,”张庶妃一边摇头,一边继续说道,“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才是因!”
“又关她们什么事?”玄烨很是不解,“她们都薨逝多少年了,你怎么能……”
“皇上是不是连嫔妾生的两个格格也给忘了?”张庶妃直接打断了玄烨的话,质问道,“不仅忘了她们什么时候生,也忘了她们因何死吧?”
“你胡说什么?”玄烨心里一咯噔,“难不成是她们害了你的孩子不成!”
“她们是因,让嫔妾的孩子受了果,”回想起以前,张庶妃牙根咬的更紧,“那年嫔妾生的皇长女生病,正逢二皇子也生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候在坤宁宫,嫔妾哭求许久,都没人理嫔妾,以至于皇长女没熬到天亮!哈哈,只是没想到,即使有那么多的太医,二皇子也是无力回天呢!”
“承祜不会也是你害的吧!”玄烨想到一种可能,厉声质问!
“怎么可能?”张庶妃哼了一声,“嫔妾倒是想下手的,可偏偏老天有眼呢,将二皇子收了去!”
“你!”玄烨被张庶妃的狠辣给气着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张庶妃瞥了玄烨一眼,继续说道,“嫔妾有的时候,的确太懦弱了,才会让悲剧重演,皇四女是被孝昭皇后教养的,可那年她生病,皇四女竟然无人看管,以至于嫔妾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身子都凉了!皇上,凭什么!凭什么要嫔妾来承受这些!平妃和温僖贵妃都是她们最亲的人,嫔妾当然不会放过她们!皇上应该庆幸,太子是你亲自将养,让嫔妾没有机……”
张庶妃话没说完,玄烨手中的茶盏就摔了过来,正中张庶妃的额头。
张庶妃只晃了一下,便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血洞,源源不断的涌出红血,甚是恐怖。
“香玲!”惠妃顾不得自己的样子,爬着到了张庶妃跟前,拿出手帕去堵张庶妃的伤口,却无济于事,“太医,胡太医,快来看看张庶妃!”
“不用了,”张庶妃抬手用了不少力气才将惠妃推开,“娘娘,嫔妾没事。”
“别说了,别说了,”惠妃眼泪汹涌而出,“是本宫做的,都是本宫做的!不是你,不是你!”
“娘娘说什么胡话呢,”张庶妃抬手随意的抹掉遮眼的血污,笑了起来,“娘娘和她们无冤无仇,明明都是嫔妾做的!”
“到底是谁做的!”忍耐不下去的十阿哥,嘶吼出声,“我的额娘到底是谁害死的,还是你们都该死!”
十阿哥不仅质问,还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戾气的冲向她们。
“十阿哥!”川风姑姑抱住了十阿哥的腿,不让他动作,“有皇上和皇太后在呢,一定会给温僖贵妃娘娘一个公道的!”
“十阿哥,跪下!”皇太后呵斥道,“哀家和皇上在呢,岂容你胡来!还有川风……”
皇太后看向川风姑姑,冷笑一声,“温僖贵妃带出来的人,果然好本事,没有证据指证谁是谋害主子的凶手,却有本事挑拨阿哥来出头呢,果然是好本事!”
听到皇太后的话,川风姑姑便明白了自己的结果,不管今日之事如何了结,她都不会在留在这个宫里了,甚至可以说不会留着性命了。
可是,后悔吗?
不会吧,从重华宫出来,去找十阿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果,不是吗?
“好了!”玄烨提高了声音,“惠妃!张氏!你们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说法?”
“皇上,真的是臣妾,是……”惠妃抢在张庶妃之前开了口,却没有机会说完,就被张庶妃给扯住了。琇書蛧
张氏,张庶妃听到皇上对她的称呼,失望至极。张庶妃觉得自己这一生,一世的结果,很是可笑。
“皇上,”张庶妃喘了口气,毫不在意额头上的伤口,“你还能记得嫔妾的名字吗?”
“你想做什么?”玄烨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张庶妃的话。
“呵,”张庶妃一点都不意外,“皇上怎么会记得呢,这合宫百余位妃嫔贵人常在的,皇上又怎么会记得嫔妾的名字呢!若是记得嫔妾的名字,知道曾经其他人如何称呼嫔妾,就不会给完颜氏册封为“香”了吧!”
若是能记得,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有一点点在意呢?可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她呢。
“香嫔!”张庶妃将那两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嫔妾还以为这个称号,最后会落在嫔妾头上,可结果却是一个新妃嫔,一个空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将嫔妾的封号、颜面全部抢走,让嫔妾变成了一个笑话!嫔妾怎么会容她!正好,让她去害温僖贵妃,也能让嫔妾脱身事外呢。”
“那贵妃呢!”含卉站了起来,不顾皇上和皇太后在场,直接走到张庶妃面前质问,“敏妃呢?她们也和你有仇吗?”
“和嫔娘娘?”张庶妃慢慢抬起了头,迷糊的眼睛,恍惚有些看清,“和嫔娘娘难道不明白吗?杀人杀的习惯了,就喜欢上那种享受的感觉,很有成就呢。”
“你!”含卉没有想到,一句又一句质问,都能被张庶妃化解,不由得对她高看一眼,“是吗?那你如何设计香嫔和温僖贵妃的?”
“呵呵,和嫔娘娘对嫔妾一无所知吗?”张庶妃呵呵笑了起来,“嫔妾之所以被起名为香玲,那是因为嫔妾的爹娘都是制香高手,更是精通医术呢,嫔妾虽然十岁就入了宫,可也是有天赋的呢,完颜氏会的,嫔妾也会,她在香料房取的那些香料,嫔妾也都取过呢,哦,对了,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害死温僖贵妃的香包里那一味夹竹桃不是香嫔放的,是嫔妾放的呢,你们都觉得永寿宫院子里有夹竹桃,便理所当然不让她辩解了,才是天助我也呢。”
因为狂笑,张庶妃头上的血流的更急,张庶妃的呼吸也越来越重,没有皇上的允许,即使没有出去的胡太医也是低着头,不听惠妃之前的吩咐的。
“既然张庶妃都招认了,那便如此吧,”皇太后站了起来,“如此狠毒的女子,这宫中也不能留了,皇上,你看着办!哀家不想再看到她了!”
说完,皇太后又扶着则回姑姑往外走去,走到殿门口,又顿住了脚步,回头视线从跪着的几人身上略过,看向了十阿哥。
“十阿哥掺和后宫之事,实在不是你的身份所为,这些时日就不要再进后宫了!至于川风……”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既然对温僖贵妃如此忠心,那便去继续服侍温僖贵妃吧!”
这便是赐死了!
不等其他人反应,皇太后已经转回身踏出了殿门,从其他人面前消失。
“香玲,香玲,”那边惠妃将力气将无的张庶妃搂在了怀里,“皇上,让胡太医给她看看吧,她快要不行了!”
“娘娘,”张庶妃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丝,苍白的无力,“嫔妾解脱了,你又何必留着嫔妾苟延残喘呢?”
“那你就要留下我吗?”惠妃哭问道,“你这般让我如何是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你有大阿哥,还有静芊公主和静菱公主呢,你要好好活着,”张庶妃艰难的抬手握住了惠妃的手,“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害了她们,可是,我不后悔,做了这些,我才能有颜面去见我的两个格格。”
“香玲,香玲……”惠妃痛苦的闭着眼睛,无法接受。
很快,张庶妃的手便无力的从惠妃的手里脱落,闭上的眼睛也再也没有睁开来。
“惠妃娘娘好本事啊,”柒玥冷笑一声,“让张庶妃给你抵罪,自己脱身事外了呢。”
“贵妃娘娘说的对,臣妾有罪,”惠妃将张庶妃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再抬头,脸上的悲痛欲绝更加分明,“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没有教管好钟粹宫的张庶妃,实在不能承担管理后宫之权,请皇上收回。”
舍车保帅!
柒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算是明白今日自己已经白费力气,没有一丝胜算了。
“惠妃!你敢说,你身为钟粹宫主位,后宫之管理者,会不知道张庶妃做的这些事吗?”张庶妃已经死了,再说这样是惠妃做的,柒玥也无法扭转,只能给惠妃再找罪名,“还是,惠妃是合谋者?还是惠妃是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手?”
“贵妃娘娘口齿伶俐,臣妾说不过你,”惠妃摇了摇头,“臣妾真的错了,没有发现张庶妃做的这样,罪无可恕。”
“皇上,”淑慧大长公主也开了口,“你觉得如何?”
今晚的事情,让玄烨头痛欲裂,“张庶妃谋害宫妃和皇嗣,罪大恶极,挫骨扬灰!其家族发配边疆!”
“呵呵……”听到玄烨的话,惠妃苦笑起来,“看来皇上果然不曾将香玲放在心上呢,香玲当初被晋为庶妃,正是因为她爹娘为了救感染鼠疫的百姓,被感染而丢了性命,哪来的什么家族?”
“惠妃你!”惠妃的话将玄烨最后的坚持全部戳破,玄烨冷脸道,“惠妃管理后宫出了这么大的漏子,着实失职,夺回管理后宫之权,禁足钟粹宫,与朕此生不得相见!至于知画……”
玄烨冷笑一声,继续道,“既然背叛了你是张氏的人,那么便同她一起挫骨扬灰吧!”
说完,玄烨根本不管自己的决策给惠妃带去怎样的惊恐,抬腿几步便出了宫。
“香玲,香玲,本宫对不起你!”惠妃扑在张庶妃的尸身上,哭的更是悲痛欲绝。
“惠妃娘娘好演技。”柒玥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到淑慧大长公主面前,“淑慧大长公主,臣妾送你回去歇着吧。”
淑慧大长公主盯着柒玥看了一会,才应了下来,“也好,本宫也累了,这里就交给德妃吧。”
皇上收回了惠妃的管理之权,也没有再安排给其他人,之前有着协理六宫之权的德妃,自然要接手这事。
“是,臣妾遵旨。”虽然这事有些晦气,可面对后宫管理之权,对德妃的吸引还是很大的。
柒玥扶着淑慧大长公主出去后,宜妃便也站了起来,冲着荣妃笑了笑,“荣妃姐姐,咱们走吧,这里也没咱们的事了。”
一个隐隐约约差点要入主中宫的惠妃倒台了,对于其他三妃来说,是个上位夺权的很好机会。
德妃有机会,并不代表她和荣妃没有机会。
至于贵妃?
不仅宜妃不会觉得她是个威胁,这合宫其他的妃嫔都不会觉得她是威胁呢。
要不然,册封她为贵妃的时候,怎么没有放权给贵妃?不然,刚刚从惠妃手里夺权后,怎么没有给贵妃?
想来,贵妃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还是那般,相敬如“冰”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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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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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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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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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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