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王家怎么做了吧,若是受了皮肉之苦……那么,什么难听的话什么屎盆子都往王玉宁女儿身上扣就是了!
可是等了半晌,发现那个管事的居然还没有睁开眼!
他定了定神,也等着。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热热闹闹的来来去去几拨人了,这里还是没有动静,他有些心慌了。
他作势要走,朝廖管事拱了拱手道:“贵庄大喜的日子想必这位管事的很忙,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不送!”
廖管事还是没有动静,直到拧五怎么都打不开房门回过身的时候,才张开眼,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看着拧五急的满头大汗,诧异道:“公子怎么要走了?想是廖久慢待了,快请坐,让廖久给先生陪个不是!”
拧五怎么敢再坐,正待推辞,却见廖久冷了脸,喝道:“还不快坐下!”
他便跌坐在一张靠门的椅子上。
廖久又换了和蔼的表情,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才道:“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拧五赶紧报上名号:“不敢,在下宁新,因家中排行第五,外号拧五。”
廖久道:“原来是宁公子,失敬失敬。”
拧五连道不敢,也不敢问廖久的身份。
廖久又晾了他一会儿,想着火候差不多,三爷也该回来了,早点打发了他走,便开口道:“宁公子不知闯进内院做什么?
拧五讪讪的笑道:“哪里,是在下多吃了几杯酒,误闯,误闯!“
廖久道:“宁公子与我家三爷是朋友吧。”
拧五硬着头皮说是。
廖久便笑了,“说起来我家三爷原先是有些荒唐,为了在外面结交些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家里的夫人不知道念了他多少回!可是三爷却总也不改,而且为了那些朋友,三爷是花钱如流水!山珍海味的请他们吃饭,总有些朋友会带着亲朋好友引荐给我家三爷,不吝是谁,三爷一项俱都请了。”
说着看了拧五难堪的脸色凑过去一点问:“我家三爷大方吧!”
拧五僵着脖子点点头:“三爷一向大方!”
廖久一拍桌子:“就是!”
拧五吓了一跳,忙坐的端正了些。
廖久接着说:“既然宁公子跟我家三爷是朋友,来庄子上吃喜酒也是正常的。”他点点头,又道:“宁公子既跟我家三爷是朋友,想必三爷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拧五挤出一丝笑容:“一点点。”
廖久就道:“世人都说王家三爷屋里妻妾成群,莺莺燕燕都快挤破了屋子,你怕是以为进了三爷的内院就能随便碰到几个吧!”
拧五不敢答话,暗自抹了把汗。
廖久也不想着他能回答,自顾自道:“我可以告诉你,女人们都住在后院和偏院,你刚才闯的厢房是三爷的嫡长女的闺房!”
这种毫不避讳的告知他内情,让拧五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但是须臾,他心中狂喜,自己果然闯进了小姐的闺房!
但他来不及高兴,就见廖久冷冷的看着他,他便想着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好好筹谋。
“不过好在,小姐一早就被大小姐接走了,屋子里只是看守的婆子和丫环。你没有闯大祸,廖某真替宁公子庆幸!”
拧五明知廖久这话有问题,像是勾引自己询问般,可是他的确想知道为什么庆幸,便问了出来。
“为什么?”廖久似是很惊讶,道:“怎么宁公子不是三爷的朋友么?怎么不知道三爷的秉性?小姐是三爷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出,年幼丧母,乖巧可爱,三爷疼得跟眼睛珠子似得!好在宁公子你没有真的冲撞了小姐,否则……”
廖久嘴里“啧啧”着,还摇头不已,站起身来朝拧五走去,在他耳边低声道:“若真是那样,你可就……”
拧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廖久也不废话了,回到座位上说道:“其实今日你即便闯进后院也是见不到三爷的女人的,正房里这位奶奶不说,你也经历过了,那只是新奶奶四个二等丫环中的一个,武艺超群,力气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大,你是没机会闯新房的。后院也不过就是些丫头婆子,三爷的那群莺莺燕燕早在成亲前就被三爷打发干净了!而他们不过就是惦记着小姐的闺房敞亮,想换个屋子,让小姐去老夫人那里而已。说实话,小姐本来明年就该自己过了,可是三爷就是不让!他是最疼小姐的!”
拧五还是不知道廖久想说什么,王三越重视女儿,自己的把柄不是越重要吗?
廖久最后说了一句:“三爷这些年的名声都让女人给毁了,大家是不是都忘了三爷最重要的性子最出名的事迹是什么了!”因为都忘记了,所以像拧五这种不入流的人都敢来王家庄打秋风,敢算计王三爷的女儿了!
忽然,拧五明白过来了,或者说廖久的话里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想想王玉宁这厮能在白燕城混得风生水起人见人憎却逍遥自在可不是靠银子,而是靠狠!
白燕城全城皆知王三爷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在本城称王称霸,人们整日说流氓打架流氓打架,说的不过是街头混混们的胡闹,至多折胳膊断腿儿,可是王三这厮打架是不要命的,据说曾经白燕城一霸洪家最得宠的嫡孙洪宝就是在跟小了他五岁的王三打架的时候被砍下了耳朵!虽然事后洪家绑架了王三,几乎打了个半死,可是随后没多久王三被救了出来,而洪家在半年后突然举家迁往黑鹰城,从此在盘踞了四十年之久的白燕城销声匿迹,谁赢谁输一目了然。琇書蛧
世人只知到此,而拧五从灰道儿也有些消息来源,听说洪家迁徙过程中不断遭遇马贼、山贼、水匪,到了黑鹰城的人口只不过十分之一而已,财产更是早已丢尽,于是本来热切盼望他们的亲戚也冷了脸,剩余的洪家人不过是在亲戚家里苟延残喘而已。这些年来拧五一直不相信王家有这样大的能力,可是今日被廖久这一吓,竟情不自禁的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他差点吓瘫了!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王三爷最著名的绰号人称三阎王!
据说这厮最是护短,除了早年在街头斗狠从来不吝惜性命,下手巨狠之外,对自己的女人也是非常极端,喜欢的时候千金一掷,不喜欢了就打个半死撵出去。据说他的女人被撵出去的有一半是因为得罪了他的一双儿女!
看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廖管事闲闲的说:“所以我说,幸好吧!幸好我们小姐早已不在屋中,否则……嘿嘿!少不得白燕城的北山上又多出了一座无名的坟头!”
拧五已经瘫软在地,他颤抖着扇着自己嘴巴子,哭喊:“叫你丫喝多了!叫你丫乱跑!”
廖久见差不多了,便叫了拧五起来。将他送到门口,招来门口的小厮道:“宁公子喝多了迷路,你去送到他表哥那里去,亲眼看着宁公子离开!”
小厮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廖管事的话。
拧五急忙对廖久作揖,廖久也不理会,自己转身进了房间。
小厮自送了拧五去找他的表哥,当然,也安排了自己的后手教训拧五不提。廖久又招来一个小厮,指着拧五曾经坐过的椅子和用过的茶杯道:“扔出去,烧了!”
王三踉踉跄跄的由两个小厮搀扶着进了奇石院,交由两个粗使婆子扶进了新房。一干丫环俱都跟了进去,邢妈妈看着不像话,留下了两个一等丫环和飘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安排内院落锁和值夜等事情。挽弓袖箭和长缨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可是飘儿却是松了口气,至少小姐今夜不用应付姑爷了,就让姑爷醉死了算了!
屋子里瞬间冷清了不少,这个时候吴少舞才看向倒在床上的丈夫。
没等她的叹息溢出来,就见王玉宁突然挣扎着起来了,看向四周,看到了吴少舞,突然定定的看了半晌,吴少舞内心有些打鼓,正要说话,却见王玉宁自己摇摇晃晃的起来走向了旁边耳房改造的净房。
吴少舞看了看一等的珂珂二人,却见她们都纹丝不动,便问了句:“你们爷洗漱的时候不用进去服侍吗?”
珂珂回道:“回奶奶的话,三爷从不让我们进去服侍。”
吴少舞点点头,却听到里面似是打翻了水盆,想了想只好自己亲自进去,果然见王玉宁坐在地上,袍子上沾了些水。
她急忙过去把王玉宁扶起来,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玉宁看了她一眼,道:“扶我去浴桶旁吧,叫管我衣裳的丫头给我备好换洗衣服,你给我拿进来。”
吴少舞照做了,看他扶好了浴桶站稳,这才退出去。
交代了拿衣服,便倒了杯茶水,叫飘儿跟着自己进了净房。
见王玉宁已经赤着上身坐在了浴桶里,衣服胡乱丢在地上。
飘儿急忙垂下眼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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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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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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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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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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