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几个人对他的出现很不满。
云老将筷子放下,我感觉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了。
老头子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但今天晚上,他却眯着一双眼睛。
“他吃不吃,那是他做的决定,这个好像就不轮你来关心?”
红脸膛汉子苏湛也开口道:“陶振,之前给过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陶振根本不把几个人愤怒的眼神放在眼里,取出手帕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紧接着,我便看到他袖子里藏着一把刀。
我也在静静观察其他几个人的面部表情。
就在陶振亮出袖子里的那把刀时,屋内众人顺间哑然,暴怒的火气也只能压在心里。
这种威胁性很强的做法,让他们几个人都不由得感受到了恐惧。
倒是那老太太,连忙打了个圆场:“都是一家人,生什么气,吃就吃,不吃就不吃!”
这老太太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在盯着我看。
她做人很圆润!之前叫我千万不要中计,兜里这老太婆面前又换了态度,到了这死神陶振面前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这种为人圆润狡猾的人,可要比那云老,还要阴险得多。
而我也算看出来了,他们对陶振心中还是有畏惧的,不管是明面儿也好现实也罢,反正不太敢多说话。
如此我只要牢牢的把住陶振,在这村子里就算站稳脚跟了。
当然,只有挑唆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和,我在这夹缝之中才有可能生存。
星光洒在院中,细风飞扬。
可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却将美景变得有几分阴森。
“还要我再说一遍?”陶振却极不耐烦。
我笑了笑:“陶哥,别担心,不就一块生肉?我吃就是了,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我取来刀叉,强忍着恶心,切下一块肝脏,塞进了嘴里。
生肉的腥臭味,伴随着那股血腥味,让我几次想吐出来,但我忍住了。
强行咽下喉咙,又端起旁边的血酒,灌进了口中。
真是恶心到吐,这口生肉,难吃的很。
但我没敢表现出来,怯懦,会被他们看透。
擦了擦嘴,我说:“还行,不难吃。”
之前的几次试探,他们还没有摸透我的身份。
我怀疑他们对我还多少心存疑虑,这就是我的机会。
现在越表现的镇定,越安全。
陶振只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没再管我,起身往外走去。
我吞完这一口,便对他们说了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抱歉,几位慢慢吃,就不用管我了。”
让我吃过了这块生肉的人是陶振。
但是我吃完之后面色阴冷着脸的也是他。
也就在我吃完这块肉之后,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今天的宴席都被他小子搅了局,下次若需要,我再次宴请你,就当给你赔个不是了,宴席之事,就到此,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他笑了笑,对其他人说:“来!来!来!动筷子。”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也迅速切开了肉,往嘴里塞。
这可都是生肉,刚才那一口下去,我胃酸上涌,现在看着也同样难受。
赶紧转过头去,我避开他们的目光。
刚出门没多久,我的胃里面开始一阵剧烈疼。
这才走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额头上就已经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渗汗珠。
胃部像是要撕裂一样,痛到我想吐,脑袋也跟着一阵阵的发懵。
这肉里有问题!肉之中一定掺杂了什么东西。
可惜当时我不知道!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火辣辣的难受,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这群人想杀了我?他们之前说的那番话基本上都是骗人的?
就在我头晕目眩到想吐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提住我的后背。
这会我眼前都是花的,只感觉周身在迅速的穿梭。
而越是这样,那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终于不知道跑了多久,我都快要晕死过去了,他才突然停下。
他像是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到一边。
紧接着,他一把捏开了我的嘴。Χiυmъ.cοΜ
此刻我的牙齿都快要咬掉了,可是我明知道该张开的,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牙齿,只有痛苦在凝聚。
被这样捏着嘴,始终不肯张开。
“不想死的话把嘴张开,这是解药!否则,你这条性命难以保住!”
我根本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声音在我耳边模糊的要命,只能隐隐的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听到对方说能救我,这才努力的张开嘴巴。
随即,我感觉一股药味冲入身体里,布满了口腔,顺着喉管一路往下,但是所过之处,有勾起了反胃。
这股药味相当的苦辣,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条小虫顺着我的呕吐物落到了地上。
不过说是小虫,这条虫子很细,但却很长。
两个脑袋,四双眼睛,犹如蜈蚣,长满了节足。
看长度至少有十几公分。
在地上扭动了几下,这东西又迅速的朝着我靠近,似乎是想要钻进我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两根纤细的手指,瞬间戳入我的呕吐物里一把捏住了虫子。
寒芒一闪,两道刀光闪过,两条虫子的上身和脑袋被截断。
这虫子扭动了几下之后彻底没了动静。
而我吐完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会,我才有力气抬头一眼,站在面前的还是陶振。
他取出手帕,擦了擦手,低头看了看我,冷哼一声。
“不过有这一次,他们暂时不敢动你,你算是安全了。”
“他们这群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上面给的压力太小了。”
“不过好歹你只吃了一口,到是没有吃蒜,不然这两条虫子会钻烂你的胃。”
这算是救了我一条命,我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这一刹那,我如释重负,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翻了个身,感觉舒服了不少。
“好了,回去,明天这群老东西肯定要去看你,如果你表现的还和病秧子一样,就麻烦了。”
“切记,明天他们过来时,不管你再怎么难受,都得撑住,这颗药可以让你的脸色恢复正常。”
“你越神秘,他们越不敢动你,他们要动手,你可就死定了,我未必保得住你,鱼死网破也不行,切记!”陶振苦口婆心的劝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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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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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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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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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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