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静大声哭喊着:“他是存着杀心要灭我朱家的后啊!他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袁飞提出疑问:“请你们稍微冷静一点儿,刚才说的是你跟玄梁十几年前的过节,和朱胜辉有什么关系?”
朱文生立刻说道:“一个星期前,小辉肿着半张脸回家,我跟文静就问他出了什么事儿,他说是玄梁打了他……一个星期后,我们家胜辉就……”
袁飞又问:“玄梁为什么要打他,在哪儿打的?”
邱文静边哭边喊:“不管在哪儿,他的目的就是打击报复!”
袁飞皱着眉头看向朱文生:“仅凭你们现在提供的情况,并不足以确定玄梁就是本案的嫌疑人。”
朱文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现在就开始包庇上了?”
袁飞耐心地解释:“你们提供的都只能算线索不能称为证据,最多只能认定玄梁可能有作案动机,也仅仅只是可能,警方调查需要确切的证据你有吗?”
他们当然没有,否则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找玄梁的麻烦,而不是到警察局来闹。袁飞接着说道:“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专案组已经成立了,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找出凶手的。”
袁飞站起来准备送客,邱文静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胜辉就是在亚梅他们那个昆剧团那儿被打的,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都能证明那个玄梁就是凶手!”m.χIùmЬ.CǒM
袁飞看看大力,大力点点头表示记下。
被害人家属的情绪其实是很难正常的,这一点是必须理解的,反过来说,如果真的过于正常那才是不正常。
袁飞接触这类家属的经验还算是丰富,他判断眼前这两位也不可能再有什么
像样的线索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在这里耗着。他给葛菲使了个眼色,作为老同事,葛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葛菲合上本子站了起来:“朱胜辉的遗体已经完成了法医学解剖,你们二位是否想去……”
提到儿子的遗体,两个人立刻就没有了声音,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法医不是入殓师,并不会对尸体的表面进行任何“美化”处理,所以当白布被掀起,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惨白肿胀变形的脸,他们都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儿子朱胜辉,却怎么也无法把这张脸跟记忆中的儿子对上。
邱文静昏死过去,朱文生也要扶着墙才能站稳,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袁飞说:“这是我们朱家的独苗,我一定要给他报仇!”
袁飞迎着他目光:“要相信警察和法律。”
在葛菲的帮助下,朱文生把邱文静扶上了车,他上车之前看了袁飞一眼,那个眼神让袁飞知道,他的话朱文生根本就没听进去。
一转身,袁飞就看到了大力:“记录整理好了?”大力说道:“整理好了。”
袁飞点点头走向办公室:“昨天跟玄念玫谈得怎么样,给你三分钟时间做汇报。”大力赶紧跟上同时说道:“不用三分钟,我其实没问出什么来,念玫好像一直和她爸爸闹着别扭,周末她被爸爸也就是玄梁禁足了,所以才趁家人都出门时偷跑出去。但去找了谁,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被跟踪的……她全都没有说。”此时,袁飞走到了办公室门口:“行,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周亚梅推开烫着金字的“鑫源集团”的大门,径直走向前台:“您好,我找朱总。”
前台小姐礼貌地回答:“朱总他不在。”
周亚梅又说道:“是这样,我是昆剧团的负责人周亚梅,跟朱总约好的,今天有一笔款项要转到剧团,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因为演出……”
前台小姐礼貌地打断周亚梅的话:“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您还是先回去吧。”周亚梅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我们是有合约的,这牵扯到……”
前台小姐微微欠身,小声说了句:“朱总的儿子被人杀了,这个时候我们不敢去打扰他,请您理解。”
周亚梅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时无法处理这句话所包括的信息。朱胜辉这个孩子她接触虽然不多,但很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对于他的死亡周亚梅并没有任何特别悲伤的情绪。但对于因为他的死而可能导致的后果,周亚梅却是非常在意的。下午四点,刑警队办公室内开始了“4·17”案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案情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刑警队的成员。
小军首先发言:“我们把朱胜辉周边的朋友摸了一遍,通过几个人的描述,拼凑出了当晚朱胜辉的活动轨迹。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朱胜辉接到了一个叫大亮的马仔打来的电话。然后他们立刻就离开饭店赶往迷幻迪吧,在迪吧里跟人发生了冲突,而根据他们几个的说法,冲突的另一方是诚益中学的两个女学生,一个叫木格,另一个叫玄念玫。”
听到念玫的名字袁飞很吃惊,下意识地摸兜却掏出一个空烟盒,坐在他身旁的大力适时地递上一根烟。
此时,小军将监控视频的拷贝投放到大屏幕上。
“迪厅老板说厅里几个监控都坏了,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大门口的情况。”片刻之后,屏幕上出现念玫和木格走出迪厅的模糊身影。
袁飞看了看显示时间,是9点33分。
小军说道:“这时是晚上9点33分,三十五分钟后朱胜辉出了迪厅,他跟朋友们分开之后独自离开,但是是朝着与念玫相反的方向。”
袁飞问:“这个时间玄梁在哪里?”
葛菲说道:“因为要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摸,明天会去落实玄梁和念玫的行踪。”袁飞又转向小军:“迪厅里发生了什么?”
小军说道:“根据老板的说法,朱胜辉进去不久就和念玫她们发生了冲突。”袁飞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但作为一个刑警,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从现在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朱胜辉一案很有可能与玄梁和他的女儿玄念玫有重要关联。鉴于我与玄家的亲属关系,根据回避原则我会请求上级暂时卸下我“4·17”案调查组组长的职务。”
“组长。”“队长。”
袁飞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但是在我卸任之前,专案组的工作还是由我来主持,接下来的调查分成四个方向。第一,继续落实朱胜辉在离开迷幻迪吧之后的行踪。第二,调查玄梁案发当晚的行踪。第三,调查玄念玫、木格和朱胜辉的关系。第四,对被害人朱胜辉及其父母的情况进行调查,朱胜辉身上的财务没有丢失没有被性侵的痕迹,所以大方向还是仇杀或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见没有人说话,袁飞一拍手:“散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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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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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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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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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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