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合如八爪鱼般缠着善正黎不放,善正黎皱着眉头,心疼的一个手刀将其砍晕。然后将她牢牢绑在太师椅上,防止她清醒后又乱扳乱动。
刚刚雪顶蛛王已经停止吸血注毒,说明此次压制蛊毒结束。明明应该平静下来的人,却突然失去理智乱来。m.χIùmЬ.CǒM
趁着李玉合昏迷之际,善正黎赶紧让院子外候着的睿羽将沁格拉夫人从善霁琛府上接来。
睿羽去请人的时候,李玉合陡然睁开双眼,此刻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瞳孔隐隐泛着红。她对着善正黎龇出犬牙,发出尖锐的如猫科兽类嘶吼的声音。
善正黎完全没想到李玉合能这么快醒来,若说刚刚她扑向自己还带着魅人又旖旎的色彩,那么现在她彻底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算不上猛兽,不过从她凶狠的目光,善正黎看出了李玉合意图咬碎他的皮骨,将他吞入腹中。
这一瞬间,善正黎联想到那日见过肖屹后,李玉合在齐头村外失去理智,不得不被绑回黔王府的模样。
那时候的善正黎或许只是惊慌诧异、手足无措,而此刻李玉合再次发狂,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如今他已经是善家新一任家主,回想起主墓中的家主传承记忆,再看看眼前失去理智的人儿。
善正黎紧咬着后槽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合儿,是我,正黎。是我善正黎,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压制着李玉合,一边安抚她,一边防止被她咬到。
若放在往常,被李玉合咬到如果能使她冷静下来倒也无妨,然而红疹热会通过血液传播,善正黎不能在李玉合变成这般模样时,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后来李玉合是如何平静下来的,又如何恢复意识的,只有少数人清楚其过程。
善正黎当即令知情者三缄其口,不过纸哪能包住火呢?
尤其这里是善家地盘,善霁嵘想知道点什么动静轻而易举。
“你还要和陛下继续下去吗?”
在李玉合的病情稳定之后,善霁嵘终于忍不住单独找善正黎,正面摊牌。
“父亲何意?”
“为父何意,你应该最清楚。善家后人不能和李氏皇族后人通婚,这并未说说而已的。如今你已接收家主传承,难道还不明白其中利害吗?别以为为父不清楚那日,你偷偷替陛下压制蛊毒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在西山城也除过蛊,怎么就没有发……那样的情况发生?为父早就说过,若你们执意在一起,必有一人会遭到反噬。你姑奶奶善明悠和李弼之间的感情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俩是你姑奶奶遭反噬,你和陛下——”
善霁嵘见善正黎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绕着他急的直踱步,善霁嵘气得用手指点着善正黎,继续说道:“你敢说陛下那种状态不是遭到了反噬吗?啊!你说陛下是你此生所求,你是打算要她的命吗?你若执迷不悟害了陛下,别说对不对得起天下人,首先你自己这关过得了吗?我善家男儿,没有这般对待心仪女子的。”
“父亲,我懂。”
“你懂!你懂个屁!”善霁嵘怒火冲天,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你若真懂,就别再有那非分之想。赶紧和陛下划清界限,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父亲,您说完了吗?我请了房思道和梵思礼二位先生议事,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你——”善霁嵘没想到会被亲儿子下‘逐客令’,“你好自为之吧,你该清楚蜀地少了谁都少不了女皇陛下。”
望着善霁嵘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善正黎无奈地吐了口浊气。
片刻后,房思道、梵思礼二人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善正黎处。
善正黎请两人坐下,开门见山说道:“今日请二位前来,正黎实则受了陛下委托。虽说陛下身上的红疹已退,但仍需隔离观察几日,她不方便亲自召见二位,奈何有些事情拖不得。”
“少将军有何事,尽管吩咐。”
自从来到蜀地之后,梵思礼就深刻体会到人在屋檐下的心酸。善家有任何需要他的地方,他当然尽力配合。
房思道似乎并不意外善正黎要见他们,双手笼在袖子里始终一副老神在在洗耳恭听的模样。
“正黎便直说了。房先生和梵大人皆通古博今,精于星象命理。今日请二位来,是想让二位再替陛下行一个简易的问天礼,问一问如今陛下的命格气运。尤其梵大人,陛下出生时的问天礼就是大人主持的,想必那时陛下的情况大人该烂熟于心。听陛下说,逃难途中梵大人还重新给陛下卜算过。如今再行此礼,陛下无非是想做个比对,于梵大人而言,也算有始有终。”
“这,虽说行简易问天礼,也需择日……”梵思礼没想到今日被叫来,居然是为了再次替李玉合占卜。
“说来也巧,明日便是吉日。”向来少言的房思道,忽然插了句。
梵思礼嘴角抽了抽,看向面无表情的房思道。这位高深莫测的军师大人,是故意的吧。
“如此正好。二位需要任何准备直接告诉正黎,正黎定全力支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梵思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给李玉合再行占卜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尚搞不清楚这背后深意,总觉得提心吊胆。
何况李玉合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主,又一直待他不咸不淡,完全不亲近。
如此重要的事找上房思道合情合理,毕竟房思道在这方面颇有建树,甚至比他更厉害。而且房思道是善霁嵘的人,李玉合非常信赖善家。有房思道一人行问天礼足矣,何必又叫上他呢?
梵思礼就怕这其中有别的试探,说到底不受君主信赖的臣子举步维艰,不得不万事留个心眼啊。
梵思礼揣着不安的心,接下命令后便离开。
他离开时看了眼一同前来的房思道,对方似乎并没有同他一起走的意思。看来是有话要和善正黎单独说,这下梵思礼更加虚了。可是即便他心如猫抓,也只能忍着,老老实实的离开。
“先生也想劝我吗?”
梵思礼走后,善正黎看向房思道。房思道虽然是父亲的军师,可此人向来深藏不露,善正黎对他尤为钦佩。
房思道伸手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将军岂是需要劝的人。您心中的方向比任何人都明确,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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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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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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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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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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