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连弩、投石在天上乱飞。
李醇儒的前锋部队许多冲到墙角,架起云梯开始强行爬城。无论被乱石或木桩砸落多少人,都立马会有后来者补位。m.χIùmЬ.CǒM
攻城军中最为显眼的是一辆几乎与嘉陵城城墙齐平的临冲。
临冲车高数丈,长数十丈,车内分五层,每层有梯子可供上下。车中可载几百名士兵,同时配有机弩箭矢,以及其他兵器。
再看城门处,已经安设好撞木的撞车,被几十个士兵合力推向城门,不停地撞击嘉陵城的大门。推车撞门的士兵同样前仆后继,那撞车就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难怪李醇儒无所畏惧来攻城,看来他将黔地厉害的家伙都带上了。
何况在夏朝整个为一体时,嘉陵城根本不用防范其他势力入侵,自然没必要修建的和边城或战略重城那般高大坚固。
李醇儒倾巢出动,势必要拿下嘉陵城,打开蜀地门户。他带着多出嘉陵城八九倍的兵力,以及重型器械围攻,当然底气十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目前虽然攻城一方折损的兵力较多,可战势却慢慢向攻方倾斜。
嘉陵城的守备力量,肉眼可见地被削弱。
李玉合在大战开始时,就被娄霜和刀铭护送着离开。主心骨都逃离了,攻方越战越勇,简直杀红了眼。
忽然,嘉陵城的城门在一个撞击下彻底破开。先锋士兵一拥而入,进入城内。
李醇儒见情势一片大好,得意地扬起马鞭也准备随大军入城。然而,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将领却谨慎地拦住了他。
“孝贤,你拦着本王作甚?”
“黔王,恐有诈。”
雍孝贤觉得这城攻的未免太容易了些,虽说己方的武器和兵力都占上风,可守方坐阵的是谁。是大名鼎鼎的善霁嵘啊,善霁嵘哪是那么好对付的主。
因此,雍孝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孝贤兄何必大惊小怪,咱们当一鼓作气拿下嘉陵城才是。”
骑马行在李醇儒另一边的郑桐临不以为然,同时向后方嘲讽地问道:“良玉老弟,你怎么看?今儿你一直缩在后方,是不是怕了?呵,你们罗家不是很硬气吗?怎么真到战场上就变得和娘们一样,又不用你冲锋陷阵,你躲个什么劲?”
任凭郑桐临如何奚落,罗良玉一直紧紧抿着唇,此次行动太过突然,本家居然让他顶上。
罗良玉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虽然是洛康城知县,可对罗家而言,就是无足轻重的炮灰一枚。
李醇儒由着三人争执,反正谁都知道建阳郡三大家,雍家、罗家和郑家从来就不对付。他们越是分裂对李醇儒越是有利,李醇儒可不愿意看到他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他此番能集结三家一起攻打嘉陵城实属不易,虽然罗家只派了一个旁枝凑数,好歹也算出了一分力,被他绑在了一条船上。且罗良玉恰好掌管着洛康城,比起罗家本家的人用处更大。
“进城吧。”
自从肖屹灭了夏朝,李醇儒战战兢兢在黔地苟了三个月,心中那股憋屈感一直得不到疏解。此刻攻打嘉陵城,才过了多久就将城门给破了,他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爽快感。
李醇儒不听劝,再加上同样有恃无恐的郑桐临在一旁撺掇,雍孝贤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二人一块入城。
罗良玉更是没得选,他有没有意见都不重要,他的存在只是罗家一个可进可退的契机。
当全部攻方人员进入城门,才发现原来进到了瓮城,先锋军此刻依旧推着撞车撞击瓮城连接主城的内城门。
雍孝贤顿感不妙,当即命人守住外城门,以免被对方瓮中捉鳖。
“孝贤兄,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郑桐临嗤笑着说反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
雍孝贤不敢轻敌,一直警惕地环视四周。
忽然,十几个铁坨坨被从外城门扔进城中。守着外城门的士兵刚要去查看,只听见轰轰轰轰轰轰,接连十几声炸响将离得近的士兵瞬间炸成渣渣。
就在李醇儒等人尚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时,偷偷躲在城外的嘉陵城士兵迅速将外大门关闭,堵上出口。
被关在瓮城中的人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原来对方真打算来个瓮中捉鳖。
紧接着瓮城墙头亮起一圈火光,嘉陵城的将士们沿着城墙围了一圈,蓄势待发。
“快,布阵。”
李醇儒一声令下,士兵们便集结起来举起手中盾牌朝上,以抵御上方可能发起的攻击。他顺势跳下马,躲进盾墙中央。
此刻李醇儒慌虽慌,却未乱。
他的人多,若分配好力量边防守边攻城门,也不是没头逃脱的机会。
“三哥哥,想往哪跑啊?”
李玉合趴在墙头,笑嘻嘻地冲着下方说道。
“啧啧啧,我本想着用瓮中捉鳖这么古早,又没技术含量的方法能不能逮到你,谁知居然一次性成功。哎,妹妹丝毫成就感都没有。”
“李玉合,你给我等着。”
李醇儒再没有城外时的意气风发,他一边放狠话,一边让大部队掩护着他往外城门移动。
城门是从外面拉上的,外边的人肯定不好使力,容易攻破。
“李醇儒,我劝你赶紧投降。你看看这嘉陵城的城墙有多高多坚固,放弃吧。不要抵抗,抵抗会很不舒服的。”
李玉合将李醇儒刚刚说给她的话,如数奉还。
李醇儒咬牙切齿,怎么可能乖乖照做。
大部队依旧顶着盾牌,迅速往大门处移动。
“你果真不降吗?”
“做你的梦吧。”
李醇儒的话音刚落,又是十几个铁坨坨,从上方朝城门方向扔过去。
铁坨坨触地及炸,令人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扔铁坨坨的士兵只是为了阻断李醇儒等人逃跑的路,所以十来个铁坨坨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是何物!”
十几个铁坨坨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比万箭齐发还凶猛。试想若刚刚那些铁坨坨直接朝着他们扔,恐怕再厚的盾牌也挡不住啊。
这下,李醇儒彻底慌了。
“李醇儒,我不想大开杀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是不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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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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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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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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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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