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云远是那么有才气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她不可置信地摇头,自言自语。
而现在,她不知所措,该怎么办?顾云远能隐藏的这么深不是一件好事,她的儿子变了,何时变的,她个妈一无所知。她先想到了高维然,要告诉他这件事吗?
或许,现在,她也只能去找高维然了,毕竟,那也是他的儿子。她自嘲地苦笑,原来自己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她想瞒着高维然养大儿子,偏偏儿子生病,她不得不求高维然。她想互不相欠,结果还是会走漏了风声,她以为那天就没人知道,而从最开始就有人知道了一切。m.xiumb.com
她有气无力地被什么人扶着走出去,坐进车里,是什么人来接她的,她都不太清楚。只是车开了一半儿,她像突然回过魂来似地,看向司机。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齐芳芳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司机吓了一跳,又像是怕得罪了齐芳芳似地说:“我是顾先生请来接您的司机。正要送您回家。”
齐芳芳这才明白,人也渐渐恢复些正常,她叹了口气,说:“不回家,带我去一个地方。”
站在医院门前,她又犹豫了,这样来找高维然会不会不妥?她在心底犹豫,双眉轻轻拢在一起,愁容满面。她又低下头,看看大门前人来人往,医院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生意的地方,这也是高维然黄金满钵的原因。可她呢?只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夫妻二人过着工薪阶层的普通生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儿子,她深深地感觉到,如果她再不去管这个儿子,不让他悬崖勒马,前面的深渊将是万劫不复的,她不能让儿子跳下去。
心念至此,她的右手屋紧包带,微微垂头,看着地面向医院里面走去。只是她没有像别人似的挂号,而是直接走向院长室。
“女士,你是?”院长秘书从坐位上起身向齐芳芳打招呼。
齐芳芳略显尴尬,轻声说:“我姓齐,是你们院长的……朋友。”她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
“院长有客人,您稍等。”秘书很有礼貌地伸让向等候区。
这么大的医院,一定有很多客人投诉吧?齐芳芳点点头。可是高维然的客人显然并不想离开,因为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她看看手表。秘书小姐也看看手表,又望向齐芳芳,总是觉得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像谁。
齐芳菲姐妹俩儿虽然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但因为他们身上四分之一的血液不同,让她们的面容也格外有别于别人。秘书小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蓦地站了起来,走到等候区,“对不起,女士,您是齐夫人的?”
“妹妹。”齐芳芳并没想隐瞒。
秘书小姐一脸愧疚,万万没想到齐芳菲的妹妹这么温顺。
“齐女士,对不起,我没认出您。院长所见的人正是您的姐姐,所以,您看是否要我进去汇报您来了?”秘书战战兢兢地陪着笑脸。
齐芳芳真的是那个永远都无法笑出来的人。她半张着嘴,怎么会如此巧合?毕竟,她不想让齐芳菲嗅到一丝异样。可现在,她感觉到进退两难,看着秘书一脸讨好的笑容,她丝毫笑不出来。
她没有选择,只好点头,只是走到院长办公室的一小段路上,她一直在想办法。
秘书敲门,礼貌地说:“院长,有一位女士,好像是夫人的妹妹,找您有事。”
在院长室里商议最后的婚礼议程的高维然和齐芳菲都惊讶地看向门口,她怎么会来?齐芳菲心下暗忖,“请她进来。”
齐芳芳这时已经深吸好了气,一步一步稳稳地往里走。
“芳芳,你怎么会来?”齐芳菲看到妹妹便问。
齐芳芳莞尔一笑,“也难得看到姐姐啊。怎么在这里?”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快坐下,我没想到举办一场婚礼也这么复杂,正在最后确定我们的发言,如果我倒退三十年,我才不在乎这些繁缛的程序,怎么老了,反而在意了?”她喃喃自语,听到的人都以为她犯了怪病。
见他们二人这般热火朝天地为儿子准备婚礼,她却觉得这对她来说是那么遥遥无期。她只想救她的儿子。她笑得牵强,可是这样的笑容已经看进了高维然的眼里。
“是啊,怎么这么巧。”此刻,齐芳芳只想缓解尴尬。
“当然,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这还不止,他们还要同天结婚,真是门当户对。”她口无遮拦地说得高维然和齐芳芳为难情。齐芳芳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高维然。
最后,还是高维然先声问道,“芳芳,你找我有事吧?”
齐芳芳犹豫了半晌儿才回答,“姐夫,还是叫你姐夫吧,不然,我都不知什么称呼合适。”
“叫高院长就好,叫什么姐夫?早就不是你姐夫了。”齐芳菲先抗议起来。
高维然与齐芳芳互递一眼,高维然也不管齐芳菲那些话,又问:“是不是与云远有关啊?想儿子了?”
“嗯,嗯。”顺着高维然的话儿,齐芳芳只是点头傻笑。
“芳芳,不是当姐姐的说你,孩子总是要飞的,你何必苦了自己?”齐芳菲冷笑着说,不禁抬眸瞥了高维然一眼。
高维然看出齐芳芳有难言之隐,但眼下,要找到一个合适之处,
“是啊,只是这次云远离开了太久,又搬到高院长家里,老顾每天都要写论文。我一个人毕竟孤独。”齐芳芳微微垂目。
高维然却把齐芳芳说的每一个字都放进了心里,低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把他从高家赶出来。”齐芳芳目光坚定地回答。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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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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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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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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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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