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碗小米粥,又吃了十来个炸丸子,终于撑得不行了,才心满意足的停嘴。
只瞧见那嘴上沾了一层油,亮晶晶的。
付文博很不客气的来了个突然袭击,对着那油光水滑的唇轻轻的啄了一口。
一瞬,童南星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霞,小拳头软绵绵的挥了过去,嗔怪道:“没个正经。”
力气小的跟蚊子似的,被付文博握在了手里,看着这么小小的一只手上也有好几道伤痕,他心疼的亲了亲她的爪子,“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哪怕是晕了也要牢牢的抓住你,哪里都不让你去。”
“那我要是出恭,你也要在边上候着?”
“男子汉大丈夫,夫人的屎香还闻不得了?”
屎……香……
猛地听到这个字眼,童南星都被他给成功恶心到了。
这人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敢往外面说,说好听点还能当是闺房情趣,要往难听了说……不就是粗鄙没文化了。
真不敢想他今年还能不能考上秀才了。
两人嘻嘻闹闹了一阵,总算把之前的阴霾给扫到了角落里,暂时不再去理会。
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个碍眼的香囊又被挂在了纱帐钩子上,她伸手拽了下来,这不是……怎么在这儿?
没等她问,付文博就跟献宝似的说:“之前在别院瞧见这个,说是安神用的,我就拿来了,这不正好挂在这里。”
呵呵,安神,是个好理由。
红花,麝香,芒硝,桃仁…也不知哪样比较安神?
童南星默不作声将香囊放到了一旁,“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相信付文博对她肯定不会有任何加害之心,像他这种不拘小节的更不可能会如此细致入微的来欺骗她。
先前不也正是因为她的不信任,才闹得那般不愉快么。
“嗯!”付文博点点头。
“替我诊治的大夫可还在?”
“又哪里不舒服了?”付文博很担心,浑身上下那么多伤,得多痛啊。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无力。”
虽然身上还挺痛的,不过大多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最严重的也只有脑袋那一块,想来也是那大夫误会了什么,才会将结果说的那么吓人吧。
“只是想让大夫瞧瞧这香囊里装的到底是个什么香料。”
她在宫中浸淫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只是如今也不好点破其中的问题罢了。
免得让别人以为她一个姨娘的女儿对这种堕胎的良方如此了解,是不是曾经在童府也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是这香囊有问题?”
“没,只是觉得香囊味道很好闻,想多配几个挂在房里。”
“那还不简单!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药铺里给你配!”
付文博兴冲冲的揣着香囊跑了出去,不清楚缘由的人恐怕还以为他高中了状元,竟高兴成了这个模样。
屋里的童南星却自嘲的笑出声,屋外经过的人听着格外瘆人。
秦楚楚,我看你还能蹦跶得了几天!
既然上苍没打算让她做个好人,那她就不做了!
她可不想像那些深闺女子一样终其一生也没得到所谓的幸福,还要遵循三从四德的教条,将自己死死的束缚在其中。
看着自己的夫君一个又一个的将女人带回家。
最后只能与青灯古佛常伴!
当初后宫多少后妃,最终过成了那等惨状?
多少人冤死在后宫之中,只有一张草席裹尸,烧成一捧灰?
安神香囊……是么?
那就看看这安神香囊安的是谁的神了。
秦楚楚的好日子才消停一日,就又被拽进了付家大门。
这一回,没等童南星动手,直接就被付文博连人带孩子全拽进门来了!
祖母的脸色黑了又黑,秦楚楚三番五次的闹事,不就是在痛打她的脸,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是她老昏眼花,才铸成这样的大错。
秦楚楚怀里抱着孩子,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没有婆子的照料,她一个人也处理不好,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反而惹得糖哥儿哭得更凶了!
付文博废话没多说,直接把随行的大夫喊了进来,将香囊‘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秦楚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香囊?!Χiυmъ.cοΜ
她手一哆嗦,差点怀里的孩子都没抱住,幸亏伺候祖母的婆子眼疾手快,将孩子托起来一把。
“妾身,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这香囊还是死了的那丫头特地给妾身找来的,说是能安神,妾身房里还挂着一袋呢。”不得不说,在外面混了十来年江湖的人,的确难搞。
三两句话就又把责任给推卸了,翡翠早就成了一碰骨灰,上哪儿去对峙?
反正人都死了,再多几个罪名又何妨?
如果翡翠还活着,绝对要把这个小贱人给活活掐死才能咽气,可惜她先走一步,翘辫子了。
“是吗?大夫,你说说看,香囊里装的是什么!”他兴高采烈的想去再配点香料过来,谁知道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这女人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这孩子,指不定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怀上的呢!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要是进了付家,那还不要把付家搞的天翻地覆!
“回少爷,这香囊里装的乃是寻常人家堕胎用的方子,虽说做成香囊效用不大,但常年佩戴使用轻则滑胎,重则不孕。”
“听见了么?”付文博将香囊又捡了起来,塞到了秦楚楚的手里,“你的丫鬟就这么歹毒,想要置你于死地?可就这么歹毒的丫鬟,怎么会畏罪自杀呢?”
只要仔细想想,前后根本就不合理啊。
“少爷,妾身当日根本就不知少爷和姐姐要来,又怎么会事先准备好此等歹毒之物,还望少爷明察。”
抱着孩子,秦楚楚的底气也大了一点,只要有糖哥儿,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么一说,话也说得过去。
“南星那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的确让人疼惜,可是文博,楚楚怎么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祖母也不想再为她跟你讨一个名分,就这样安生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一个香囊罢了,你们匆匆前去,还能提前预知到你们要来特地准备好?”
祖母平白无故也不会故意打自己的脸,话里话外都有要帮秦楚楚的意思,反正事件已经平息,也不愿再折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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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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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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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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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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