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把推开了程sir,疯狂四处翻找,试图从周围找出其余的蛛丝马迹。
“你在哪儿,在哪里发现了他的物品?在哪儿……”
在生死面前,能做到坦然面对的又有几人?
更何况,出事的还是曾经的枕边人!
程sir上前,将发现物品的地方指给于若曦看。
于若曦下意识看了眼她曾经猫着藏身的地方,不由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居然这么、这么地近!
按照时间线推断,她曾经就猫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看着叶建斌在她眼前被害!
“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种想法一出现,她的心,似乎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她抱头痛哭,似乎想将一切都发泄出来。
程sir只是冷漠的打量着她,似乎想将她的内心都分析个透彻。
于若曦却突然从地上爬起,流着泪,跌跌撞撞的四处找寻。
“建斌,建斌!
建斌你在哪儿……
建斌你快出来呀,我和安安来看你了!建斌你出来……”
一声声悲切切的呼唤,哀怨又断肠。
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程sir也闭了闭眼。
从刚才于若曦的下意识反应来看,两拨人火并时,于若曦肯定就藏在那片草丛里。
可问题是,他当时亲自搜寻过那片草丛,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她又是如何躲过了他的搜寻,并在警方的人手撤离后,才再度出现?
尽管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躲过的搜查,不过从目前来看,于若曦的嫌疑是暂时洗脱了。
于若曦根本不知道程sir对她的怀疑。
她此刻满心满眼都忙着寻找一切的蛛丝马迹。
整个人也彻底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里面,感觉天空一下子都暗了下来。
从早上到下午,她不停地翻找不停地喊,一次又一次在这片有限的地方反反复复的寻找。直到,夜幕降临。
“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程sir一手牵着安安上前,看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于若曦面前说道。
“不,我不走。”
于若曦拒绝了他。
她踉跄着爬起,又往前走了几步。
“够了!”
程sir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死要活的,有意思吗?
你就算再难受再伤心,他人都走了,你悲伤又有何用?
你得为活人多想想,你得为安安多想想!
他还那么小,你看一看他,没有了你,他能活吗?能吗!”
于若曦愣了下,盯着程sir手上的安安,脸上的狂乱慢慢地,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闭了闭眼,强行将心头的不甘抽离。
咬着牙开了口:“走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外走,连安安都没伸手抱。
安安委屈得小嘴儿一扁,就哭了起来。
“麻麻……”
程sir赶忙抱起安安追上。
一行三人灰头土脸的钻出了废墟,拦了好几次车,才勉强有一位出租车司机同意载他们,就算这样,也额外加了一份洗车的钱。
于若曦的脸色还是不对,煞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脸。
程sir把人送回了屋,不顾于若曦试图关门的举动,强行挤了进来。
“天太晚了,我今天跟着你忙了一天,你请我吃一顿饭,没问题吧?”
如果程sir不说着话,于若曦今晚肯定不会做饭。
而他开口后,她沉默良久,到底把压门的手收了回来。
她没做复杂的,只是打算煮碗面条。
结果水开了许久也不见人有动静。
程sir暗叹,只得把人拉开,自顾自下了面条,端到她面前:
“吃吧!”
一碗面,几片绿叶菜,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于若曦没动。
倒是旁边的安安早就饿坏了,自己拿着小碗过来,让程sir帮他夹面条。
等程sir把安安喂饱,给孩子洗漱后,让孩子睡下,于若曦还是呆呆地坐在那碗已经彻底凉了的面条前,一动不动。
“你真打算装雕塑?”
他又是好气又好笑,吗法子,端起旁边的那杯凉茶,一下子浇到她头上。
刺了于若曦一激灵,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在干嘛?!!”
于若曦大怒。
“你说我在干嘛?你说!”
程sir“嘭”一声将杯子搁下:“事情已经这样了,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好生想想吧!我回去了。”
他多管闲事到现在的份上,已经足够了。
说完,他回头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看了她一眼,开了门出去了,脚步声逐渐远去。
于若曦坐下来,拂去满头的水。
疲惫地揉了揉眼。
好累!
可现在的她,没有说累的资格。后面还有一箩筐的事等着她呢!
她冲了个热水澡,回到安安身边睡去。
第二天,她带着安安去到小吃店,和鲍一味说起打算举办追掉会的事宜。
“你确定,叶建斌真的……出事了?”
于若曦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表,放到他面前。
“这是……?”
“是叶建斌手上那块。”
于若曦眼中泛着泪:“这块表的背面,有个特殊应记。是当初买的时候就有的。天底下,再找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了。”
当初她在江边市场淘来的二手货之一。Χiυmъ.cοΜ
为了买表,还被那群人追上。后来妞妞被拐,吃了不少苦头。
即便最后得知,那些人是受韩雪丽和丁浩然买通,故意拐带了妞妞,依然令她懊悔不已。
而这块表,她更是不会错认。
“你在哪里发现的?”
“在火并的案发现场。”
这块手表之所以没被警方发现,是因为手表被反复踩踏,踩进了泥里。
她用空间扫视搜索,才发现的。
手表表面不但有泥,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渍。表带断裂。
不难看出,这块手表的前任主人曾遭遇什么。
“你拿给警方化验没有?”
于若曦摇摇头。
其实化验不化验,结局都注定了。
“我想过了,我要给他开一个追掉会。就在那片废墟附近开,有没有人来不打紧,让安安能看他爸最后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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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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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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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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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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