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不出片刻,就领了叶清源进来。
叶清源一进来就看见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宫侍,当场眉心就拧成了一个铁结,“此人是谁?是谁将他放进来的?”
后一个问题是直接问向守在紫宸殿前殿的御林军,御林军见叶清源脸色不对,赶紧慌张跪地:“副统领息怒,这名宫人是突然之间冲出来的,我等也没注意到他是从何处冒出来;只是听他口中大声喊着娘娘,还以为他本就是紫宸殿里伺候的人,我们这才没有阻拦,让他靠近了皇后娘娘。”
“荒唐!”叶清源的脸色立刻变了,“来人身份不明,未经审核就让此人靠近皇后,这是你们犯下的第一错;辜负皇恩,有负大统领重托,乃是你们犯下的第二错;因为轻慢的心思,让皇后娘娘受此惊吓,是你们犯下的第三错。犯下如此多的重错,你们还敢扬言找借口推脱,怎么?你们是觉得眼下外面乱着,你们就能浑水摸鱼不成?”
四名御林军早就在叶清源开口的时候吓的神色慌乱,眼下,又听他细细罗列出四项大错,更是让这四人心有戚戚,扣跪在地上,连声哀求认错。
沈灿灿可算是见识到叶清源的统御本事了,难怪此人如此年轻就能和唐毅一样,成为御林军的左右手,为赵仪所倚重;看来此人,也是个有大本事的。最起码,思路清晰,口齿伶俐,气场全开的时候还是挺能吓唬住人的。
叶清源并不知道沈灿灿在打量他,他在呵斥了手下之后,就转身朝着沈灿灿抱拳行礼,“皇后娘娘,是微臣管束不严,这才惊扰了娘娘,请娘娘降罪。”
沈灿灿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问责叶清源,是以,只是摆了摆手,道:“这个宫侍本宫认识,他是伺候在荔香园的人;刚才此人匆匆出现,对本宫说荔香园出事了。本宫的父母皆在荔香园,眼下他们情况不明,还是要有劳叶将军派人跑一趟,查探清楚荔香园的情况。”
一听是谢大人那边有事,叶清源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吩咐了手边的几名御林军速去查探。
同时,看向跪在一侧瑟瑟发抖的宫侍,眼神里同样带着疑惑与审视,“你当真是行宫里的宫人?”
宫侍只是奉命办事,原本计划都很顺利,可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被一个宫女拦住了;当下,他只能咽下对香梅的不满,扮作惧怕的样子连连点头道:“回副统领的话,奴才是荔香园的宫人,同皇后娘娘也有过一面之缘。”ωωω.χΙυΜЬ.Cǒm
叶清源抬起头看向沈灿灿,眼神中流露出他们二人能读懂的讯息。
沈灿灿朝着他一点头,道:“是真的。”
叶清源又扭头问向跪在一边的四名手下,“刚才,你们看见他是从何处蹦出来的?”
四名御林军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所以面对叶清源的提问,当然是积极表现,知无不言。
其中一人道:“回副统领的话,我们负责值守在紫宸殿殿外,听见动静的时候,就看见他从偏殿的方向跑了过来;神色慌张,面露焦急,口中还喊着皇后娘娘;而且他身着行宫宫人服侍,属下们这才放松了警惕,让他闯了进来。”
“偏殿?”叶清源的眉心拧的更紧。
宫侍知道叶清源怀疑什么,赶紧出声道:“副统领大人明鉴,奴才自小就在这行宫之中伺候着,每隔三年,皇上率群臣回延康城祭拜,便是行宫最热闹的时候。奴才今年被分配在荔香园当值,专门伺候谢大人一家;因奴才打小便在这行宫中生活,所以对行宫里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阁也最是熟悉。谢大人一家出事了,奴才急急来皇后娘娘这里禀报,一路抄着小路跑来的,所以就避开了御林军。”
说到这里,宫侍就可怜兮兮的朝着沈灿灿看过去,“皇后娘娘,奴才死里逃生前来娘娘这里求救,从头到尾可都是存了请娘娘去救谢大人与谢夫人的心思;谢大人为官正直,为人清廉,奴才就算是远在北地,也是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好声誉;而谢夫人亦是善心的大善人,这段时间伺候在荔香园里的宫人们可都是打心眼里开心着能够伺候上这样一家和善的主子。如今,谢夫人受伤,谢大人被抓,奴才可是忧心忡忡啊。娘娘,奴才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诓骗娘娘您。”
宫侍说的言辞恳切,沈灿灿坐回到椅子上,上下打量着他,显然是在冷静的做着自己的判断。
香梅看着双目含泪的宫人,却是怎么瞅着都觉得奇怪,尤其是在听见他说出这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后,更是心里别扭,冷不防的哼了一声:“以你这嘴皮子利索的劲儿,只是伺候在荔香园里,还真是屈才了。”
宫侍听出香梅语气中的讽刺,暗暗压下心头的怒意,又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一把泪:“香梅姑娘误会奴才,是奴才做事不够妥帖,都是奴才大意莽撞,因为担心谢大人而冲撞了皇后娘娘;怨不得香梅姑娘的。”
香梅一听这话,当场就觉得心口一噎,“你这阴阳怪气的话是什么意思?娘娘与叶将军自有断定,用不着你在这里阴一句阳一句,说着不找边际的话。”
沈灿灿看了眼被气着的香梅,食指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桌面,提醒她不要这么容易就被人扰动了情绪,失去了理智。
香梅听见动静,朝着沈灿灿看了一眼,这才将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顺便又狠狠地剜了眼这个敢当着众人的面就给她上眼药的宫人;同时在心里腹诽着。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这小子的确是有问题的,不然,又怎会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来迷惑人。
宫侍偷偷地看了眼气冲冲的香梅,又瞅了瞅没有再说话的皇后,就乖巧的垂下了脑袋,乍眼看上去,当真是纯良无害、忠心耿介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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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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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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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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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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