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康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这位惹祸而不自知的主子,默默地在心里为她竖起大拇指,道:“娘娘,不是皇上火气大,是您现在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啊?”
“杨福康,你还站在外面说什么?给朕进来!”
听见殿中传出的声音,杨福康顿时露出一副苦逼的表情;不带这样的,明明是皇后娘娘闯了祸,怎么到最后他成背锅的了?
看着杨福康期期艾艾、一步三回头的蹭进殿里,沈灿灿回头看向感同身受的香梅:“美人儿,我怎么瞅着杨公公刚才看我的表情像是要问候我全家似的?”
香梅早就在心里为杨公公烧起了一支高香,无语的看向自家娘娘,“娘娘,您还是少做点孽吧,以前奴婢觉得,在您身边服侍绝对是个高危职业,今天一看才知道,原来杨公公这里才是真正的高危啊!”
沈灿灿完全听不懂香梅说的话,摆了摆手就要往回走;只是,她这刚刚离开政渊殿的范围,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着鹅黄色锦衣长裙的娉婷女子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在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原本准备回宫的沈灿灿忽然刹住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盯着来人上下打量。
不过是短短三年,沈灿灿还不至于忘记眼前之人的身份。
说来还真是有意思,三年前,沈家长房嫡系一脉被赵仪秋后算账,灭的连只鸡都难活;可偏偏庶出的二房却能在沈家被倾覆之后,毫发无伤的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渐渐取代了当年沈家长房在京城里的声望。
听说这三年来,她那位庶出的二叔步步高升,眼下已经在礼部混出了头;其一子一女也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有名的公子小姐。如此机遇,实在是令人羡艳唏嘘。
沈灿灿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她也知道一句话,叫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这卵不仅完整无缺,还混的如鱼得水;不管从哪个方面想,都处处透着古怪。
看着越来越走近的来人,沈灿灿嘴畔的笑痕越来越深;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不仅是要让她有痛宰赵仪的机会,更是要让她查清楚在三年前,当沈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他们身边的人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没想到,在她还没想清楚先找谁查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自己先撞上来了!
香梅自然也是看清了来人是谁,小丫头当场脸色就大变,赶紧拉着沈灿灿的手就要躲开,“娘娘我们快走,千万不要跟此人再有牵扯。”
沈灿灿被香梅的动作弄的一愣,抓住小丫头的手,便是一脸费解,“本宫是堂堂皇后,纵然是个不受宠的,身份地位也是摆在这里的;你要让我像个老鼠一样避开来人。美人儿,你确定是我的人吗?”琇書網
香梅急的直跺脚,“娘娘,你忘了咱们在这位沈二姑娘身上吃的亏了?她向来看你不顺眼,多次给咱们使绊子,就连上次你被皇上打入冷宫,也是她的手笔。这种诡诈小人咱们斗不过的,还是避开些比较好。”
原来三年不见,她这位堂妹居然还有如此手段。
不对,确切的说是,过去的沈灿灿一直都小瞧了她这位庶出的堂妹;谁能想到呢,一个看似柔弱、才名在外的娇弱女子,在不为人知的背后,竟然还会有第二副面孔。
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居然被这样的一个人给戏耍了,沈灿灿不怒反笑,安慰着身边忐忑不安的香梅,“鬼门关里走一遭,总是要有点长进的。过去吃亏,并不代表以后会继续吃亏,你且看着吧,你家娘娘我支棱起来了。”
“娘娘……”香梅紧张的抓紧了沈灿灿的衣袖,还想再说什么,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沈馨已经走近跟前,那一双看似含情的美目中闪烁的异光,光是让人看上一眼,便觉胆寒。
沈馨今日入宫自然是冲着那个被她搁在心上心心念念数年的人来的,可没想到,这政渊殿的大门还没见到,就先在路上碰见了那个令她生厌的女人。
看着那张脸,沈馨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几乎是忍着发麻的头皮走近到沈灿灿跟前,端出大家闺秀的模样,敛神、行礼:“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听闻娘娘昨日身体抱恙,不知眼下可大好了?”
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是人是鬼沈灿灿多少已经能分辨出来。
而今,看着一派温驯的沈馨,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依然是家中最令父兄头疼的混世魔王,而她这位堂妹则依旧乖巧听话的跟在她的身后,甜甜糯糯喊她一声长姐。
当年的沈府有多岁月静好,现在看着面前的沈馨,沈灿灿心底的疑惑就有多重。
再加上刚才香梅透露出来的讯息,沈灿灿莞尔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二姑娘有心了,本宫既然能站在这里,那就证明本宫的身体自然是好的;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二姑娘作为朝臣之女,远离宫廷生活,怎么会知道昨日发生在深宫的事?看来是咱们的沈大人是已然不满足礼部侍郎这个位置,欲将手往皇宫里伸?”
淡淡的语气,轻轻地一声疑问,却是猛如惊雷,当场就让沈馨脸上伪装的笑容尽失,错愕的看向沈灿灿,“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沈灿灿围着沈馨转了一圈,像是满意极了她此刻脸上来不及遮掩的慌乱,“瞧瞧!这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怎么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还要让本宫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吗?本宫昨日在凤梧宫遇险,皇上当场就封锁了消息,只让御林军调查此事,但眼下二姑娘张口就道明本宫昨天发生在宫中的事,难道还不够说明咱们的沈大人神通广大,连这深宫之中,都埋有你们沈府的眼线?”
沈馨惊愕的看着面前含笑的沈灿灿,只觉喉头发干,张启红唇,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短短数日不见,沈馨觉得眼前的女人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面前这个张口就给她挖坑的女人,还是当初那个被她随意拿捏设计的谢芳菲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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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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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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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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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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