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灿灿,则是无比懊恼的咬着被角,回忆着当年那段荒唐的前尘旧事。
犹记得少年时期的赵仪还没有现在的霸气侧漏,小模样生的唇红齿白、粉面香腮,乍眼瞅上去,竟比漂亮的小姑娘还要好看几分,再加上他又是个内敛安静的性子,难免会被些调皮捣蛋的狗东西暗中欺负玩闹。
而在当年,沈灿灿就是那个爱惹是生非的狗东西。
沈家是将门世家,沈灿灿上头还有一位能堪当大任的兄长,所以偌大的沈家基业根本不需要她来继承;故而沈灿灿在年少时期,就被父亲送去了太学上课,只为能让她多识点笔墨,出落成一个能出口成章的才女。
可事实上,沈灿灿这坨烂泥实在是扶不上墙,不仅不爱学习,反而摇身一变,还成为太学里的混世魔王;天天带着不少王孙公子摸鱼打牌,丝毫不将太学里的严肃教学风气放在眼里,俨然就是众多太学博士眼中最让人头疼的头号问题学生。
那时,赵仪虽贵为皇子,但因不受宠的缘故,并未在宫中同其他皇子一起上课,而是被送到了太学学习;他这一来,可算是小白兔落到了狼窝里,立刻就被眼冒绿光的沈灿灿盯上了。
当年的赵仪那是真的软萌啊,就算是被沈灿灿欺负逗弄,也是一副腼腆软糯的模样,任由她在自己身边撕闹而不做任何声响。
而他越是露出这幅任其揉捏的小媳妇模样,沈灿灿就越是兴奋上头,直到有一天,她故意将一盆水泼到赵仪的身上,又偷溜进他换衣服的房间,将只穿单衣的赵仪压在了身下,对他一阵上下其手,看他在自己的身下红了眼眶,颤抖着白玉般的身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闹过火了。
不管怎么说,赵仪就算是再不受宠,那也是当今皇上的儿子,如今,她把堂堂龙子当小倌儿骑,若被皇上知道了,恐怕连她家老头子都救不了她。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下大祸后,沈灿灿当然是拔腿就逃了。
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宫里的人拉去坐大牢砍脑袋,可没想到她龟缩在沈府中数天都没等来问罪的圣旨,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逃过一劫。ωωω.χΙυΜЬ.Cǒm
后来,她又跟没事人一样去太学上课,只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很少再欺负赵仪;就算是偶尔手痒嘴欠想逗逗他,那也只敢在嘴上对他喊一声‘小媳妇’,看着他悄悄红了耳根,却又抿着嘴不答应的娇俏小模样,就在一旁跟磕了药似的搓手暗爽。
而今,因为香梅的话又让她想起自己当年干的那些没皮没脸的事儿,沈灿灿真是恨不能呕出血来。
同时,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当年是真能的瞎啊!
她怎么就天真的觉得赵仪会是个软糯的小媳妇呢?他丫的分明就是个城府极深的刽子手,表面装的温润无害,实则心肠黑的都能滴出油来。他应该是在心里恨极了她吧,不然又怎么会在自己得势之后,对沈家赶尽杀绝?
要不说这孙子不愧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着实够了解她。他清楚地知道,想要将她逼到绝境,只要对她最看重的亲人下手便可。
于是,他就亲手炮制了一出大戏。嘴上诓骗着她不同她计较这些年她所犯下的错,让她渐渐防松警惕,然后在她最意识薄弱的时候对她的至亲之人痛下杀手,逼得她饮恨自刎,以最惨烈的方式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真不愧是笑到最后能够坐上皇帝宝座的人,这份心狠与算计,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现在,再提旧事,除了满心悔恨,就只剩下对赵仪的警惕。
她要接近赵仪报仇是没错,但绝不可能以色诱的方式去接近他;那个混蛋,上辈子害了她的命,这辈子还想睡她?信不信她一爪子下去就能让他断子绝孙?!
沈灿灿气哼哼的看了数眼香梅,见这丫头被自己眼神中的杀气吓的直缩脖子,咳嗽一声,故作老成,“要不说小丫头你见识浅薄呢,在这世上,想要达到目的,可不仅仅只有色诱这一条路可以走;你看赵仪那个倒霉样儿,他像是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如果他真的想睡谢芳菲,还用你家娘娘一次又一次的色诱他?”
香梅担心道:“娘娘,你怎么又说胡话了,谢芳菲不是你自己吗?!”
沈灿灿拍了下自己的脑壳,说的理直气壮,“你忘了,我现在脑子不好使,神志不清,经常语出惊人,说些让你觉得奇怪的话也是挺正常的。”
香梅被沈灿灿这幅‘正常’样子唬住,点着头,“那依娘娘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说起来娘娘可真是命苦,自大婚至今,皇上从未在凤梧宫里留过夜,若不是逼急了,娘娘您又怎会想出色诱这种法子呢?!”
“从未留宿过凤梧宫?你是说赵仪从来都没睡过这幅身子?他是不是在外面养小老婆了?”
香梅赶紧否认,道:“娘娘放心,外面虽有狂蜂浪蝶,但皇上洁身自好,至今都未搭理过那些幺蛾子。”
沈灿灿更纳闷了,“那就怪了,既然没有在外面养小的,又不肯睡家里这个明媒正娶的,他这是在闹什么?难道是……他,不太行?”
沈灿灿当场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真相了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啊,赵仪这厮,竟然会是个不行的!要不说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那样一副黑心肠,又怎么可能会再给他配一副事事都行的身子骨?
果然,报应这东西,总是会来的格外别致。
沈灿灿嘿嘿连笑数声,大有一副解气般的幸灾乐祸,“美人儿,我想到办法让赵仪带我们去北地祭祖了。”
与此同时,坐在政渊殿批改奏折的赵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惊的杨福康赶紧端上来热茶,“皇上这是怎么了?可是龙体不适?”
赵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拧眉,“不妨事,朕无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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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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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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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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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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