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看着娘娘那难受到发白的脸色,赶紧上前营救,“夫人,娘娘刚刚死里逃生,眼下身子骨正娇弱,可经不起你这能举两百斤巨石的双手啊。”
听香梅这么一提醒,谢氏这才想起自家女儿的身子骨随了她那身娇体软的夫君,都是需要好好呵护的。
赶紧松开了手,谢氏心疼的上下打量着宝贝女儿,“儿啊,咱们母女只是半月未见,你怎么就变成这幅软样子?为娘听说有人敢暗中毒害你,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告诉老娘,老娘定要让她尝尝流星锤的厉害。”
看着在眼前虎目圆瞪的谢氏,沈灿灿赶紧朝着一旁的香梅眨眼求救。
香梅接收到信号,立刻义不容辞的上前,“夫人,娘娘身中剧毒,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眼下虽醒了过来,但还是需要好生调养。夫人如果有任何疑惑,皆可问奴婢……”说到这里,香梅就捏着嗓子嘤嘤嘤的哭出来,“都是奴婢无能,明明伺候在娘娘的身边却还让她遭遇凶险,请夫人责罚。”
说着,香梅就跪到地上,看上去真真是忠心为主、伤心不已。
沈灿灿瞅着眼泪说来就来的香梅,差点当着谢氏的面给这机灵的小丫鬟竖起大拇指;这小丫头,有点东西。
谢氏并非不讲理的人,也深知香梅是值得相信的,自然不会真的责怪这个从小就伺候在自家闺女身边的小丫头,“深宫危险,当初接到封后诏书的时候,老娘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入宫后是要受苦的。只是当初老娘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的儿却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都怪赵仪那个狐狸精,生生勾走了我儿的魂儿。”
狐狸精?赵仪吗?
噗——!
沈灿灿忍的眼泪都快飚出来,关键时刻还是她舍得对自己下狠手,生生掐住自己大腿上的嫩肉,才让自己没喷笑出来。
跪在一边的香梅显然是早对谢氏的雷人口才烂熟于心,表现的相当淡定:“夫人,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万不能这样说皇上。”
谢氏虽说当了二十几年的京城贵妇,可骨子里的匪气却依然犹存,平常她还能收敛一二;但眼下得知自己的宝贝闺女被人毒害,谢氏早就气疯了,哪里还顾得上此处是皇宫?
别说是当着沈灿灿的面,此时哪怕赵仪本人站在这里,谢氏都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不是个好东西,天天就知道勾搭人。
果然香梅的提醒不仅没起到熄火的作用,反而还让谢氏越来越上火。
“隔墙有耳又如何?谁敢要我儿的命,老娘就跟他拼命!”
谢氏心疼坏了,抱紧了沈灿灿的手,眼中尽是疼惜,“我的儿,为娘早就跟你说过,赵仪那只狐狸精不是个普通的,你看他生的跟个妖精似的,哪里像是个好与人相处的?还记得吗?一年前在谢府,他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双含水儿的眼睛就生了钩子,紧紧地钩在你的身上不挪开;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只妖精要来祸害我的儿了。老天爷!老娘不就是年轻的时候干了几年打家劫舍的活儿嘛,怎么就将这报应报到了我的孩子身上;这不是在要我的命吗?!儿啊,你听为娘说,现在还不算太晚,咱们自请离宫,不要再跟这要命的东西纠缠了;好不好?”
听着谢氏的话,沈灿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更加肯定赵仪是个变态的,果真是冲着这张脸才娶了谢家的女儿为后。
不过,这也说明了她沈灿灿虽然身死,但依然给这厮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面积,不然又怎么刺激的他干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
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沈灿灿就捏紧了拳头,看向一片慈母之爱的谢氏,狠心拒绝:“母亲,女儿不能跟你离宫,也不能答应你与皇上分开。”
“什么?那个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能叫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谢氏心碎道,“你可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要是真的在宫里出个好歹来,可要为娘怎么活?”
许是谢氏眼神中的担心与疼爱实在是太刻骨铭心,竟也牵出沈灿灿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让她透过谢氏,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母亲。
一时之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娘,孩儿知道自己不孝,可是孩儿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有些人欠的债,必须要还,而有些仇恨,也必须要报。”
谢氏一怔,看向让她陡然有些陌生的女儿,“我的儿?你在说什么?”
沈灿灿眸光一闪,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很明显,谢氏不比香梅那般好糊弄,她要是在她面前多言露出马脚,定会被谢氏察觉出来。
香梅捏着帕子正在为自己试泪,看着晃神的娘娘,就知道她这是又脑子不好使了。
小丫头立刻如神兵天降,跳出来为沈灿灿解围,“夫人,娘娘的意思是她这场罪不能白受了,她要找出在背后对她投毒的凶手。”Χiυmъ.cοΜ
沈灿灿忙不迭的点头,差点冲上去抱住她的香梅美人儿狂亲,要不说她看这丫头打心眼里喜欢呢,关键时刻,果然管用。
谢氏听香梅这么一解释,当场也来了兴致,“从小为娘的确也教过你,不干那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的憋屈事儿。你在宫里被人欺负成这样,没道理就饶过那个敢害你的人;只是此事凶险,你若卷进去,恐怕会再有性命之忧,要不咱们把这个任务交给皇上去办?”
沈灿灿在心里犯了个白眼,“母亲你刚才不是还说赵仪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完全靠不住嘛,此事干系女儿存亡大计,孩儿认为还是自己来办比较妥当。”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为娘实在是不放心……”
“娘,你听我细细跟你说……”沈灿灿已经有了主意,抱住谢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就讲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政渊殿里,殿中龙涎飘扬,浑厚的帝王之气肃沉的压在每个伺候在殿中的宫人心头。
身着暗紫色龙袍的赵仪端坐在长案之后,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敲击着龙头椅把,俊美如朗月的五官上笼罩着寒意,凤眸微微挑着,看向跪在地上回话的暗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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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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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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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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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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