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眉,厉言面露不悦。
这个老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两辆马车擦身停下,厉言也听到了太师的声音;“如果王爷愿意迎娶云儿,太师府愿意鼎力相助。”
拇指抚了抚扇柄,厉言语气冷嘲:“太师最近还是消停一些吧,若是皇上的眼线知晓太师竟然如此为司马云着想,那可是有的忙了。”
见厉言竟然要警告自己,太师顿时有些不满。
一切不过也是云儿相求,但是在他的心里,怎么也不觉得这个瞎子王爷有东山再起的本事。
“云儿所说,王爷还是好好考虑吧。”
太师没有心思多言,又或许是不报什么期望。
府门前下了马车,清茗忍不住低声开口:“王爷不觉得此事蹊跷吗,司马郡主是怎么说动太师拥护王爷的?”琇書網
厉言扶了扶眸上的轻纱,面色凝重:“眼睛的秘密,终于还是瞒不住了。”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无需再装了。
进了主院,就见到苏婉抱着清芷在院中晒太阳,这场面,竟是有些温馨。
听到动静,苏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厉言,当即摆手肆意:“今天有人送了一份好厚的礼来,不知道是谁送的。”
厉言坐下,只是笑问:“多厚的礼?”
“一棵摇钱树。”
苏婉提起眸子都亮了几分,那颗摇钱树是做的真漂亮。
“摇钱树?”
厉言挑眉,有些难以想象。
子言子玉将所谓的摇钱树推出,真可谓是树木形状,但是却是用金子打造的,就连树叶也是。
苏婉看向厉言,一副看吧这就是摇钱树的表情。
还真是厚重的礼物,不过竟然没有署名,倒是蹊跷。
厉言思忖着可疑的人,一时也不能确定。
拿起了一个枣咬了一口,苏婉笑问:“今天要办的事如何了?”
厉言知晓她问的什么,当即点头:“嗯,还算满意。”
“那就差最后一个了。”
想想还是有些心惊,毕竟在年前厉言也不过是一个大理寺挂职,如今才不过半年竟然能将五部掌在手中。
“最后一个本王要慢慢收拾。”
提起礼部尚书,厉言眸中就止不住的寒意。
当年在避暑行宫,无论是父皇的事还是自己中毒一事都与礼部尚书脱不了干系。
而且礼部尚书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毕竟他深受厉时信任,他也从未想着掌握,他要的是彻底替换。
只是那块代表身份的玉佩却迟迟不能证实是谁的,也抱着这个心思想要去逼问他。
苏婉也从乞丐头子那里听到礼部尚书的事情,自然还记得有那块玉佩。
两人一言一语,明明是说一般藏一半,却是分外的默契。
清芷抱着苏婉的腰身睡的香甜,一天时间烧也已经退了,也让苏婉松了口气。
时隔几日,苏婉是第一次收到莫云舒的道谢,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相互避忌。
“赎金一事,真是多谢王妃了,承蒙王爷相救,赎金也没有派上用场,特来归还王妃。”莫云舒说着地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的自然是银票。
苏婉也不矫情,让子言将盒子收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不过有没有盘问出那些劫匪的下幕后指使?”
苏婉还是对那些劫匪感到疑惑,来的快,结束的也快,总归便是莫名其妙。
“没有一点头绪,他们都在牢里被毒死了。”
提起这个莫云舒便就觉得懊恼,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疏忽,竟然让人钻了空子,狠毒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都毒死了?”
苏婉惊讶,怎么会如此狠毒。
“嗯。”
莫云舒郑重点头,然而还是为苏婉的关切,而感到心生暖意。
两人闲聊了一会,竟不像往常一样有人阻止。
莫云舒很快离开,一直恪守礼仪界限。
苏婉回了主院,就见厉言正在与清芷下棋,这一大一小,也开始慢慢接触了。
傍晚,厉言看过信件,则是有些沉闷。
苏婉放下笔看他,不解询问:“怎么了?”
“周围几国都愈发不安分了,战争也在不远了。”
厉言没有避讳苏婉,又或许是从来没有避讳过。
苏婉也从历史上了解过古代为了扩张国土或者争夺利益的战争,无一不是血流成河。
“没有什么方法能避免吗?和和平平的不好吗,非要打仗。”
苏婉抱怨,却发现厉抚上自己的墨发。
“有时候战争,才是维护和平最好的方法。”
这句话,苏婉现在不懂,然而当懂得的时候,却也已物是人非。
有了五部支持,厉言在朝中可谓是站住了脚跟,而下一步便是要得到兵权。
说到底,还是兵权最容易让厉时忌惮。
如果主动去争取兵权,厉时怕是会防备到自己无法伸展。
所以,他一直等的人也快到皇城了。
一日早上,厉言便就告诉苏婉要会见一个熟人。而那熟人则是先皇留给他的二十万大军将军,这次厉时要他来,也只是因为想要他们转去震慑羌国。
说是圣旨,不如说是商议,因为就算是稳坐皇位,他也难以控制这支大军。
到了午时三刻,福伯快速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男人。
男人威风凛凛,行走只见好似带着山河般的气势。
男人走上前,对着厉言单膝下跪:“末将聂战,见过主子。”
他说的是主子,而并非是王爷。
苏婉知晓这代表着什么,就算是没有兵符,二十万大军也从来都是厉言的。
“聂大哥,快请起。”
厉言亲自上前将人扶起,一侧的苏婉也明白厉言并未向他隐瞒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厉言竟是介绍起了苏婉:“这是本王的王妃,苏婉。”
聂战只是看了苏婉一眼,便就恭敬的低下头:“聂战见过主母。”
主子认可的,他自也认可。
主...主母...
“聂将军无需客气。”
苏婉大方点头,随即笑道:“王爷,你先与聂将军坐一会,我去准备饭菜,你们许久不见,理当喝一杯。”
苏婉说完,聂战则是惶恐摆手:“不不不,末将怎敢劳烦主母准备饭菜。”
“聂大哥不用客气,婉儿的厨艺是一绝,没吃过就是一大损失,聂大哥坐吧。”
在聂战面前,厉言忽的变得十分开朗,也表明了是足够的信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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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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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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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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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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