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一边去拔簪子,拨乱了青丝,簪子七零八落的挂在头发上,再稍稍用力便就扯到了皮肉,痛的倒吸一口气。
厉言本是本不想理会,见她实在是痛的龇牙咧嘴,虽面上嫌弃还是伸手帮忙。
纤长的手指在墨发中穿梭,轻易将一根根发簪取下。
墨发触手冰凉,出乎意料的手感甚好。
厉言挑眉看着苏婉那张‘不堪入目’的脸,低声询问:“你的真面目,是何模样?”
初次见面,他便觉得这副身姿,这身骨单觉不会是这把面容,但是却是第一次有了好奇心。苏婉眸子转了转,并不意外知晓自己脸中毒的事情,反而是疑惑厉言会出口询问。
心虚不敢回答,生怕他寻到了由头不让百草叔为自己医治。
厉言也不追问,只是将最后一根发簪取下,放到一侧。
苏婉摊在椅子上松口气,一双手却是摸着身上的金缕衣,爱不释手,将财迷模样发挥到极致。
厉言发觉愈发看不透这个丑丫头,分不清她是真的醉了,还是丝毫没醉。
本是宫中的事情,但是第二日便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于是粗俗无礼的苏婉,又加上了悍妻两字。
然而苏婉却是一睡不起,因为素来喜欢赖床,等到两个丫鬟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苏婉发起了高烧。
叫来了寻常的大夫检查后,说是伤口感染。
两个丫鬟连忙禀告厉言。
最后还是厉言下令,让飞羽去请了百草叔。
百草叔检查一番却是如此,竟不让苏婉喝风寒药,而是熬了一些额稀奇古怪的药让两个丫鬟给苏婉灌下。
不过药效也是有用,苏婉翌日才迷迷糊糊醒来。
“王妃,你终于醒了。”
“王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两个丫鬟都是红了眼眶,苏婉是因为他们受伤,若是真有什么好歹,她们一生都心中难安。
“真是发个烧,死不了的。”
苏婉安慰一声,却是疑惑自己这个身体明明也不算柔弱,怎么说发烧就发烧了。
子言擦了擦眼泪起身去拿粥与药。
子玉则是将苏婉扶起,柔声询问:“王妃先缓一会,待会好吃些东西。”
“嗯,我感觉我好像很久没有吃饭了一样。”
苏婉伸手去摸肚子,牵扯到了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
子玉一惊,连忙将她的手臂放好:“王妃你是伤口感染,这手臂已经上好药了,得好好休养。”
伤口感染?可是当时已经处理过,自己又一直小心着,按理说不会感染的才是。
吃过了饭用药,只是闻了一下,许晚歌便有些疑惑:“这不是治风寒的药。”
两个丫鬟不懂药理,只是如实说出:“这是百草叔亲自熬的。”
“这个老顽童,整天都给我喝什么稀奇古怪的?”
苏婉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冷哼:“你不喝,就只能等死了。”
苏婉抬头看到百草叔走进,当即笑嘻嘻询问:“百草叔,这是什么药啊。”
“保住你小命的药,若是不喝就倒掉。”
百草叔说着伸手就去拿,苏婉一闪,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百草叔面上有些狡黠,不顾哭成苦瓜脸的苏婉,伸手拉过她的手把脉。
半晌,百草叔摸着胡子轻笑一声:“丫头,你只要按照我给你的药服用,三个月不到便能解清毒,到时候我也就....”
说到此突然戛然而止,斜着眼睛看着苏婉一眼,又恢复正色:“药一滴都不能剩。”
“百草叔,你给我解毒,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苏婉出声逼问,她早就觉得这个老顽童还有别的目的,只是一直猜不出来罢了。
“臭丫头,你就算是怀疑老夫也没用,你不喝药便是死路一条。”
百草叔傲娇轻哼一声,抬步便就离开。
身后苏婉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碗,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虽然不知道老顽童的目的,但是他也明确表示过,如果自己身上的毒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是她也赌的起,纯属就是好奇而已。
等到可以起身,苏婉在府中溜达,准备却找厉言商量商量这些日子自己因为生病的误工费,却忽的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
“这种毒,中毒者容颜尽毁,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日渐衰落消亡。那个丑丫头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让人好好的查一查。”
“是。”
飞羽应了一声,随即却是疑惑询问:“爷,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还不如直接询问王妃,王妃不像是不轨之人,若是真的失忆,也好得知更多线索。”
苏婉一听此哪里站得住,上前哼笑:“飞羽,我这么多好吃的总算是没有白喂给你。”
这个飞羽虽然当面一直为难自己,没想到在背后竟然还会为自己说话。
飞羽没想到苏婉竟然来了,一时窘迫不已,暗恨自己竟然大意了,竟然没发觉。
苏婉走过去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厉言:“怎么,调查我啊?”
飞羽低头不语,倒是也没有心虚的意思。
“查呗,查呗。我整天为你跟人家勾心斗角的,你竟然跟我玩暗度陈仓这一招,我看你是斗心眼斗习惯了,心都歪了。”
苏婉气呼呼说完站起就走,丝毫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
这个腹黑的男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怪不得他老是莫名其妙的问自己一些失忆的事情,原来是想要调查自己。
虽然没什么好生气的,但是苏婉就是心里不爽。
一连两日,苏婉见到厉言都是黑着脸,一反往常笑嘻嘻的模样。
这天傍晚,厉言忍无可忍将苏婉唤来。
苏婉坐在对面,仰着下巴,一副大爷模样:“叫我来干嘛?”
厉言拿出一锭金子手中把玩,肉眼可见苏婉眼睛亮了起来,唇畔也勾了上去。
很满意她的反应,厉言继而开口:“你来历神秘,本王自然是要查探清楚,本王从未想着避着你,是你自己反应迟钝。”
厉言刚开口,苏婉还以为他在解释,再听他竟然如此直接说自己笨,顿时又气的火冒三丈,然而当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金子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是又换上了一副笑脸:“没事,你查吧,查吧。”
这两日夜想通了,她也好奇这幅身体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是自己查的话肯定难如登天,还不如让厉言去查。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她气的便是他瞒着自己,自己对他也算是问心无愧吧,他竟然如此防备自己。
厉言好似也看出了几分端倪,当即示意:“本王答应你,无论查到什么,都会告知你。”
“真的?”
苏婉惊喜睁开眸子,随即面上又有些狐疑。
这个腹黑的男人,有这么好吗。
“嗯。”
厉言应声,唇畔浮现出些笑意。
丑丫头,倒是好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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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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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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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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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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