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继续说道:“颈椎的第四到第五节的椎间关节断开,韧带断裂,凶手不但下手快准狠,而且熟悉人体结构,可以用一把匕首就割掉死者的头颅。”
时霆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这手法,像不像职业杀手?”
“就算不是职业杀手,也是个练家子。”言卿看向他,“时司长也能做到吧?”
“应该可以。”头部与身体相连的结构复杂,凶手能如此干净利落的切下头颅而不慌乱,看来凶手并不是个普通人。
“死亡时间呢?”
鄂远在一边回答道:“傍晚三点到五点之间。”
“在三点到五点之间,舞厅里并没有人见过死者,领班推测死者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快到五点时独自去了化妆间。”时霆看向那具毫无生息,头颅缺失的尸体,“死者的化妆间在二楼走廊的第一间屋子,而公用化妆间在最里面,因为公用化妆间的化妆师只有两个,所以其他舞女都要在下午三点左右前去排队化妆,死者在出现前,其他舞女应该都在公用化妆室里,没有看到死者也很正常。”
鄂远道:“凶手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者说,这具尸体告诉不了我们什么。”
“不一定。”言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芒,“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忽略了。”
“忽略的地方?这尸体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们都解剖了一遍,还有什么疑点?”鄂远不解。
“鄂远,你把尸体翻过去。”
鄂远动手翻转了尸体,让它背部朝上,尸体的背部露出来之后,上面那行鲜明的血字已经干涸,一串诡异的数字显得十分狰狞恐怖。
言卿用止血钳指向那些数字,“你看这些数字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
鄂远拿过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不像是匕首,创口不平整,创壁也不够光滑。”
“的确不是匕首。”言卿道:“我认为刻字所用的工具是尖锐的,但并不锋利,以字迹的工整度来判断,这个工具十分得心应手,就像笔一样。”
“像笔一样?那会是什么?”鄂远拧着眉头,去向时霆求助。
时霆听了言卿的分析,一时也想不出来是种什么工具,毕竟尖锐的像笔一样的东西有很多。
“我先看下另外两具尸体。”言卿说道。
鄂远看了眼表:“应该已经化冻完毕了。”
其余两具尸体的情况跟波波的基本一致,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作案。
言卿重点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背后的数字,同她预像的一样,这些数字都是用同一种工具刻上去的,这就可以排除凶手是就地取材的可能性。
“鄂远,你把这些字迹拓下来,字迹也是认定凶手的有力证据。”
因为每个人写字各有特点,天下的字迹没有一模一样,在现代还有专门的笔迹认证科,所以从笔迹上认定凶手也是一种可能。
鄂远立刻去拿了工具,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数字拓了下来。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去厅里开会。”时霆抬腕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
等到言卿和鄂远到达大厅的时候,角落里的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人齐了。”时霆让言卿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郑筠,你先介绍一下三名被害人的基本情况。”琇書網
“好。”郑筠拿起手上的资料站起来,将一张照片贴到了小黑板上,“这是第一名死者,红蕃舞厅的秀秀,秀秀是红蕃舞厅的歌女,曾经以一曲《寂寞小城》红透顺城南北。在一年之前,秀秀可谓是红蕃舞厅的金字招牌,但是今年3月,红蕃舞厅又来了一位歌女,隐约有超越秀秀的势头。秀秀的死亡时间是6月3日,死亡地点在她的出租屋内,具体时间是6月3日夜里七点到九点之间,第一个发现她的是红蕃舞厅的经理,她因为秀秀没有去上班而找到她的住处,结果发现她被害了。”
“第二名被害人,大发舞厅的阿策。”郑筠将阿策的照片贴在了秀秀之后,“同秀秀一样,阿策是大发舞厅的头牌,死亡时间是6月6日的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死亡地点在大发舞厅的练习厅,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大发舞厅的清洁工。”
“第三名被害人,也就是今天,6月8日遇害的波波。”
波波的照片被贴上去之后,言卿不免唏嘘,这三个被害人都是妙龄女子,拥有靓丽的容颜,曼妙的身材,年纪也不过二十岁上下,正是这样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是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时霆问。
郑筠摇摇头:“我查过了,这三人之间除了都是舞厅的舞女和歌女,没有必然联系,她们互相不认识,而且这三家舞厅分散在顺城的不同城区,就连客源都是不相交的。”
“难道凶手只是随机挑选目标?”有警司提出疑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郑筠回答道:“但是也有一种可能,她们之间的联系很隐秘,不容易被察觉,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调查。”
时霆点点头:“郑筠继续带人排查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重点查找三人之间的联系,凶手作案,不可能没有动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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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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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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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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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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