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臣起身,易乘风起身,看着怀王:“谢君臣是岚门门主,留他活口可以让他说出整个岚门所在的地方,明昭郡主虽然将谢君臣带到府中,可起先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何来的罪该万死?”
怀王没想到易乘风在这种时候还站在王小鱼这边,他咄咄逼人道:“谢君臣在河山时便与明昭郡主一路,明昭郡主若不认识他,谁能认识?”
“怀王,当时你我二人皆见过谢君臣,你可认出他来?”
怀王灵机一动:“我当然认出他了,不然怎会带兵来郡主府抓人?”
王小鱼听到这里,低声说:“若是认出,为何前几次不抓?”
易乘风闻言,脸色未变,继续道:“若是认出,为什么前几次不抓人?难不成王爷一开始也想包庇他?”
“臣是最后一次见他时将他认出的。”
易乘风点头:“既然怀王见了几面都没有认出谢君臣,明昭郡主也可能没有认出谢君臣,怀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何不等治好他们的伤口再审讯?”
怀王无话可说,看着郡主府的下人将两人抬进屋里。
“怀王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朕。”
怀王不敢走:“陛下,我当然要等将这两人关进大牢再走。”
易乘风眼睛一弯,面色迅速沉下来:“怀王是怀疑朕会包庇他们?”
“臣不敢,既然有皇上在,臣就告辞了。”怀王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哼,我迟早要让你从皇位上滚下来!
他带兵回去了。
易乘风见怀王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回身去看王小鱼。
直接拔出箭,会伤到两人,大夫正指挥着下人将箭从中间隔断,但京城中将士的箭质地结实,是较为瓷实的木材所做,再加上有皇上在,中箭的又有一个是郡主,他们不好下手,几个下人竟然把这个箭没有办法。
易乘风走过去,看了一眼:“让开!”
随即,他抽出剑,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只听“咔擦”一声,箭中中间断开。
大夫赶紧将两人平放在床上,将药涂在谢君臣胸口,拔出了箭。他的伤口深,里面只能自行愈合,他用针将皮肤表面缝合起来,能勉强不流血。
等到王小鱼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王小鱼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个郡主,中箭的位置特殊,就算他作为大夫深谙治病救人不该在乎这些的道理,但也架不住男女有别带来的枷锁,平常人家倒也罢了,可王小鱼是皇室。
他犹豫着将手中的药交给旁边站着的白苏:“你来,将药涂在胸口,把箭像我刚才那样拔出来,再像我一样缝合起来就好。”
白苏赶紧摆手:“大夫,我不行,我害怕,手抖。”
大夫的眼睛扫向其余几人,他们皆低下了头。
易乘风见此,说:“出去,我来。”
下人们将易乘风搬到另一个房间,全部退出了王小鱼的房间。
还好,他小时候跟着王秋舫学了些医术,没想到时隔多年的今天竟然能派上用场。
易乘风看着王小鱼,王小鱼迷迷糊糊,只能用一只眼睛睁开看他。
他拿起剪刀,随即又放下。
“小鱼喜欢谢公子吗?”
王小鱼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什么意思。
“若是喜欢,以后和他好好相处,忘记今天的事。”他重新将剪刀拿起来,剪开王小鱼胸口的衣服,露出底下红色的肚兜。
王小鱼有些尴尬,可是此时不能动,那点尴尬的感觉只能在他们之间流转。
易乘风看了王小鱼一眼,再耽搁下去,只会失血越来越多,他咬牙,剪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王小鱼干脆闭上了眼睛,她宁可和谢君臣一样晕过去,也好过被最熟悉的人看了最隐秘的位置。Χiυmъ.cοΜ
易乘风目不转睛地涂上药,而后满头是汗地将箭拔出来,又小心翼翼地缝合伤口。
自始至终,王小鱼都没有叫一声,纵使她已经疼到开始吸气了。
缝合之后,易乘风将药膏在上面又涂了一层,随即从旁边拿起纱布,剪下厚实的那块按在药膏上,又取出用于包扎的纱布,在王小鱼的胸部和肩膀上缠了几圈。
做完所有的事,易乘风才松了一口气。
王小鱼的伤口确实不大,但现在他们的问题不止是伤势,既然王小鱼喜欢谢君臣,自己必然要将谢君臣也保下来。
纵使很难。
他眼神略过王小鱼,给她盖上被子:“小鱼将这事忘了,好好和谢君臣过日子。”
王小鱼很想说自己不喜欢谢君臣,还没开口,嗓子一阵疼痛,让她不得不闭上嘴。
易乘风转身,眼里暗淡了些,刚才给王小鱼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明白,已经对王小鱼的感情并不像之前想的兄妹情。
原来看见她和方文彦和谢君臣走的近时那种空荡荡的心情,叫做吃醋。
困扰他这么多天的烦心事终于有了些眉目,但刚才在门口时王小鱼一席话又让他动容了,王小鱼问他,留在京城到底是对是错,他答不上来。
深宫不是王小鱼的归宿,既然她想,就让她离开吧。
他打开门,对外面的官兵说:“等明天早上,将两人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他要保全王小鱼和谢君臣,也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
易兰雪被带回怀王府,这里毕竟是易兰雪的地盘,薛良将易兰雪放下来,笑着说:“郡主见谅,属下也是听命行事,如今将你安全送到府上,我也就放心了。”
易兰雪理都没理他,转身往里走。
不管父王将她抓回来多少次,她都绝对不会屈服,如果这辈子必须要找一个人成亲,这人只能是谢君臣。
“小姐,你回来了。”丫鬟小翠走过来,将她扶进院子:“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可担心死奴婢了,如今见你没事,奴婢才放下心来。”
易兰雪点头:“父王呢?”
“奴婢听说王爷出去了。”
易兰雪闻言,叹了一口气。
原来父王算准了她不会讲秘密说出去,也是,毕竟关乎全家人的性命,就算她再想和谢君臣在一起,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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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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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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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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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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