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巾被扯掉,阿莫和楚风都是一惊。
月锦年被阿莫控制住双手,笑了一声,“我说你怎么能从殿下手里死里逃生,又弄了这么一群高手来,原来是与西域十八国有关系。让我猜猜,啊,也不用猜了,也就只有西戎了吧?”
楚风脸色铁青,“把他关起来!”
阿莫问:“不杀了吗?”
这件事非同小可,保险起见不是应该杀了以绝后患?
楚风肉眼可见的烦躁,“他是什么身份?你以为那么好杀的?他若是都能说杀就杀了,我对月擎沧也不至于如此忌惮,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月锦年和拂笑被安排到了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锁上,拂笑在门口听了听,确定他们走远了,才小声问:“爷,那阿莫明明不是您的对手,您故意放水让他赢了您,就是为了看清他是不是西戎人吗?”
就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在屋子里打扫出来一块干净的地方给月锦年坐,月锦年说:“我想殿下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您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殿下?”拂笑一皱眉,“可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自身难保,更是连殿下他们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况且……”
他不高兴的嘟起嘴,扭了扭身子,似乎很不舒服,“况且我们被封住了经脉,要冲开需要好一阵子。”
月锦年翘起一条腿,挑了个舒坦的坐姿,“不急,这院子又不大,我们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能听见。我们暂时冲不开穴道,等着他们找过来不就好了。”
他算无遗策,隔壁的隔壁的对面的房间里,慕轻狂贴着门口听了半天了,知道外面恢复寂静,再没有什么声音,她才疑惑的回到椅子上坐下,“怎么回事?月锦年都来了,居然没打赢?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被抓了?就关在我们斜对角。”
月擎沧不紧不慢的倒着茶,品了一口,“虽说是阶下囚,但这待遇着实是不错——他手下人功夫如何我不清楚,但月锦年自己功夫定然是不弱的,不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他说:“他是故意假败,就为了留下来。”
慕轻狂猜测:“你是说,他发现了什么,所以留下来了?留下来,然后找机会告诉我们么?”
这他倒是犹豫了,“也不一定,可能单纯想体验一下侯爷的生活也不无可能。”
他小开了个玩笑,慕轻狂轻笑一声,“但是只怕等他来是不大容易了,还得是我们想办法去找他。”
月擎沧点点头,细品着上好的大红袍,“等天色再晚些,去瞧瞧。”
“谁去?”
月擎沧倾身抓住她一只手,“一炷香内你能把手抽出去就我受累走一趟,你若抽不出去,那就只能夫人你受累了。”他笑的一派人畜无害。
最后慕轻狂朝裆一脚,摄政王殿下认输了。
只见他掸掸衣袍,施施然走到墙边,优雅的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弯曲,用关节在墙上以一种极其奇怪的节奏敲了几下,然后收回手,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乖巧的看着慕轻狂。
慕轻狂奇特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暗号?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月擎沧笑着说:“这是静以广庭里的暗号,庭里的人差不多都懂,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组织干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买卖,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事了,不好说的话一般就以这样的方式传递。”
他给慕轻狂详细解释了一下:“它不止可以用于声音传递,以同样的道理,也可以转化为文字和图形。不过毕竟只是简单的密语,传递的具体意思主要还是靠两人之间的默契,并不完善。近日庭里事务日渐繁多,白庭正准备让苏叶庭主制作一套更加详细的密语。”
他刚说完,隔壁就传来一声回音,是很短促的一声敲击。
月擎沧没再回敲,而是对慕轻狂说:“我刚刚敲的几下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去隔壁见个人。他回的很简单,就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既然月锦年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也快出去了?你的穴道冲的如何?”
楚风对他们很忌惮,每天早中晚都要来他们加固一下经脉的封印,到现在已经是第五次。
月擎沧活动了一下筋骨,淡淡道:“前几次冲开还费些时间,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封上后半个时辰就能解开。”
若不是月锦年临时变卦,刚刚他就趁乱冲出去了。
说了没多大一会儿,墙上再次响起了隔壁冷弦的敲击声。
先是两次相同节奏的声音,似乎在呼唤月擎沧。
月擎沧立马给了一个肯定的回音。
然后那边就开始了一连串的敲击,这个慕轻狂就听不懂了。
敲击密语毕竟不能完全代替文字,不能准确传达意思,月擎沧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偶尔敲几下似乎在询问,然后停止了敲击。
月擎沧站在墙边没有动,嘴里念叨了几个词:“‘目标’,是神秘人;‘上一个’,应该是‘原来’的意思,指的当是楚风;那‘外面’是什么意思?”
目标,上一个,外面,这些都是敲击密语中常见的几个节奏,在刺杀和其他黑道活动中应用非常广泛,但现在看来,解答就有些费劲了。
慕轻狂好奇道:“月锦年应该不会你们的密语吧?是冷弦躲开蒙面人去了趟月锦年的房间?你直接让冷弦过来不行吗?”
话音刚落,隔壁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慕轻狂闭了嘴。
是每天固定给他们加固“封印”的人又来了。
很快阿尔就打开了月擎沧这间屋子的房门,再次给他们封住了经脉,慕轻狂一边任由他们摆布,一边往月擎沧那边看。
不行动吗?
也是,月锦年刚被封了经脉,拉着他这个拖油瓶现在硬碰硬也没什么胜算。
“啪嗒”一声,阿尔身上的一个小荷包掉了下来,他快速的蹲下身去捡。
慕轻狂听见声音收回目光,阿尔正蹲在她身前不远处捡荷包,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露在面巾外的上半张脸。
她感慨:“你睫毛真好看,我很少见到这样美的睫毛。”
想了想她补了一句:“哦,除了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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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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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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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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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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