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管哪里不对,反正慕轻狂是跟人睡了,这是有目共睹的,这就够了。
她脸色一沉,“真是胆大包天!来人,把她抓出来浸猪笼!本宫真是为殿下伤心!”
几个宫女得了令就去抓慕轻狂,刚掀开白纱就齐齐愣住。
那男人直起身,慢条斯理地勾起一旁的白袍裹在石榻上的女人身上,声音冷漠,“谁要浸猪笼?”
他侧过身,逆着光的眸色冰冷,哪里是什么赫齐公子,然是是本该在接西戎使者路上的月擎沧。
月芜华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忽略了什么!
齐公子岂有月擎沧这样鬼斧神工的身材!
但现在想起为时已晚,她故作镇定,“殿下不是去迎接西戎使者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月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月擎沧,之前听说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看他平时一副君子相,无论如何想不到他是怎么退军的,只当他是神,可今日才知,这才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那完美的肌肉线条,小臂坚实有力,没等她一寸一寸地欣赏够,白袍一拢,那令人喷鼻血的劲瘦身材便被掩盖下去,又是一副身形颀长的潇潇君子模样。
他系着带子,清冷的面容在纱帘后若隐若现,“臣行至半路忽感不适,继续强行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于是只好中途折回,向皇上禀明原由。皇上体恤,许臣修养两日,待身子好了再去不迟。”
他这番话月芜华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如此,殿下可叫太医瞧过了?”但她还得装出几分虚伪的关心。
“都是些陈年旧疾,也是怪臣嫌车慢,非要骑马,不小心把手臂上的伤崩开了,引发旧疾,不是什么大病,不敢劳烦太医。”
清狂大殿炸毁那日,月擎沧胳膊“骨折”,现今虽已“看似痊愈”,但剧烈运动之下“伤口崩裂”倒也合情合理。
月芜华想着刚刚也没见他跟慕轻狂动作间有什么顾忌,但她不能真的跟月擎沧杠上,这伤是真是假就全凭他一句话。
“既然如此,殿下怎么不好好休息?来本宫这里所为何事?”
月擎沧对答如流,“皇上宅心仁厚,关爱臣子,许臣来温泉池泡泡,说这里是药浴,可养神,臣推辞不下,只好前来。意外的,竟碰见了长生。”
他微侧头看着石榻上躺着的人。
慕轻狂眉头紧皱,红唇微张,两腮通红,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他又看一眼晕倒在旁边的肥硕男人,心说这次算他走运。
“长生身有不适,看公主请了人来,怕也不便,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他抱起慕轻狂走出纱帘,月芜华不能不放。
既然月擎沧没提齐公子的事,她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提,“殿下慢走。”
月擎沧矜持地一点头算作回礼,与月芜华错身而过后脸色便阴沉下来了。
幸亏早有预料,走到一半就找借口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那个鸿胪少卿齐晋,今日若不是慕轻狂实在身体不适撑不过去,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不着急,西戎使者马上到了,这笔仇他自有办法报。
冷弦是一路跟他一起快马加鞭回来的,正在宫门口等他,结果就见这位爷风风火火地拿着御赐金牌进去,满脸杀气地抱着人出来。
诶?怀里抱的那是王妃?
他们回来的急,月擎沧也真没想到月芜华会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连个马车都没准备,现在去找显然也来不及了,只能抱着慕轻狂翻身上马,策马激起一片烟尘,消失在长街尽头。
冷弦嘴张了一半,把“怎么了”咽回去,快马去追。
他们走后月芜华差人去了一趟月危所在的祥云殿,问他月擎沧突然回宫怎么没人来修容宫禀报。
结果月危比她还懵。
“皇叔回宫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回来干什么?”
小玲子捧进来一份加急公文,“皇上,殿下的折子。”
月危打开一看,是一封因病请罪,擅自回京修养的折子,称一路劳累,身体不适,明日再来面圣。
里里外外的程序都走了,礼节一样没少,只是顺序调换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月擎沧有特殊的金牌,可自行进出皇宫不必禀报,以月擎沧的能力,随便几句就能打消他们的疑虑,一来一回,祥云殿连个声儿都没听见。
这一招先斩后奏用的可谓是恰到好处。
且说月擎沧快马扬鞭回到慕府,一路大踏步往主院而去,半路上遇到了剪花的慕轻衣。
慕轻衣乍一看见月擎沧甚是惊讶,再一看他怀里裹着月擎沧外衣昏迷不醒的慕轻狂更是好奇,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m.xiumb.com
这是一处狭窄的小路,她往这一站,月擎沧横抱着慕轻狂便过不去了。
他脸色不善,浑身的煞气,“让开。”
慕轻衣不是没见过他可怕的样子,之前她给慕轻狂和楚风下蛊,月擎沧惩罚她时也很可怕,但那时的他尚有几分随性。
此时的他没了一点耐心,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气息,慕轻衣打了个哆嗦,硬是腿软了。
还好冷弦回来的快,一把把她拽到一旁,给这位现在失了智佛挡杀佛的瘟神让出一条路来。
慕轻衣魂不守舍的问:“殿下怎么了?”
“你别……”
冷弦话没说完,月擎沧的声音传过来:“守住主院大门,清除所有下人,不得召不许擅入,违令者斩!”
冷弦咽了口口水。
其实他跟在月擎沧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生过这样大的气。从这怒气值来看,他想不到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左右也得是王妃快死了之类的吧?
一想到这,他更觉得可怖。
若是王妃真快死了,那大邵……不等外族来打,月擎沧就能直接灭了它。
主院很快被清空,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月擎沧给她把着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月芜华是铁了心要搞事情,那香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药效极猛,而且他们耽搁了太长时间,现在配解药显然来不及了。
慕轻狂已经不大清醒,只觉得如同身处火炉中,烧的浑身难受。
正挣扎时,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冰块,整个压在了她身上。
久旱逢甘露般,她入见了耗子的猫,一把扑上去把冰块死死抱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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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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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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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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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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