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变了脸色,“没有请柬也敢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知府大人的府邸,不是一般人能攀附的!”
梧桐想起来店铺里那一幕,“主子,可能掉在店铺里了。”
慕轻狂也觉得应该是梧桐被推倒时不小心掉出去了,梧桐对小厮道:“我们买礼物时掉了,你给通融一下吧。”
小厮不信,“买礼物时掉了?可是你们没有拿礼物啊。”
有人猜测:“不会是装模作样,来蹭吃蹭喝攀关系的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刘大人说的有道理。说是买礼物掉了,可你们怎么两手空空?”
“空手就来参加闫老夫人的寿宴,这是看不起闫知府,还是看不起闫家女婿――信阳郡公,或者是看不起闫家外孙――信阳郡主啊?”
“是啊,现在的闫家可不比以往,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的!”
慕轻狂有点惊诧。
她要攀附闫家?她怎么不知道呢?
说话间,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尖利都嗓音:“呀,这不是节度使刘大人吗?!”
慕轻狂听着着声音耳熟,侧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店铺里跟自己抢东西的女人。
节度使也看见薛娇了,挂着一张假笑的脸对她道:“原来是闫夫人,闫夫人这脸……?”
他走近就看见薛娇脸上清晰的五指印,顿时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薛娇也看见了刘节度使身后的慕轻狂,顿时把节度使放在一边,捂着脸恨恨地看着慕轻狂,“本来还想着怎么找你报仇,没想到你自己就送上门了!”
慕轻狂轻轻一笑,“闫夫人……”
这可真有意思。
她没记错的话,闫老太太这场寿宴请她过来就是为了那个被抓进去即将被发配充军的大孙子,应该就是这个闫夫人的儿子。
她双手环胸,“你要报复我?来吧。”
刘节度使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跟闫家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对身后带来的小厮一挥手:“此人来历不明,还敢对闫夫人不敬,肯定图谋不轨!现在宁州来了大人物,这样危险的人还不给我抓进牢里!要是得罪了殿下谁担待得起?!”
丫鬟趾高气扬,“现在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吗?我家夫人可是闫知府的正妻,出门也不知道擦亮你的狗眼!”
慕轻狂有点不耐烦的看看天色,“秦醉怎么还不来?那什么香炉不会是诓我的吧?”
秦醉跟闫家有生意来往,他若是来了刚好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说这话可没避着谁,薛娇听见了,翻了个白眼,“秦醉?嘿,你们听见了吗,她还说秦少主呢!”
薛娇抱胸看她,“你不会还告诉我,你认识秦少主吧?”
慕轻狂但笑不语。
一个小厮小跑过来,跟慕轻狂耳语几句,“少主有点事缠身,还得晚一会儿。”
慕轻狂无所谓的点头,不过秦醉来的晚,她也不想一直在门口站着。
眼神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她问小厮:“没有请柬进不去是吧?”
小厮站的笔直,“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慕轻狂挑眉,“行,以后别来求我。”
她转身就走。
就算她说自己是凌王妃这群人也不可能信。
慕轻萍今天又根本没打算来,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
慕轻狂带着梧桐离开闫府,倒也没直接回去,正好晚饭没吃,看见路边有个修缮的还不错的馆子,就带着梧桐下馆子去了。
她这边菜刚上来,秦醉跟月擎沧就到了闫府。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月擎沧也要过来,于是特意折回去陪月擎沧一起,正好给慕轻狂把香炉捎带上。
闫正亲自陪着,一进大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闫正向大家介绍秦醉:“这位是就华京商会舵主家的公子秦醉秦少主。”
秦家是大邵首富,又是七王之乱后第一位皇商,外面传言他跟凌王关系非同一般,没有人不知道秦少主的大名。
宴会居然邀请到了秦少主,这说出去可是莫大的荣幸。
能让闫正和秦少主作陪的……
众人看向长身玉立的男人。
月擎沧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目光,他那一身气质实在太压人,让人不注意都难,尤其在场的几个少女,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外衫,紫色最显人高贵,穿在他身上更多了几分冷清,叫人不敢直视,又不肯移开目光。
闫正请月擎沧上座。
月擎沧坐好,眼睛在屋子里把所有人扫了一圈,问:“人都在这了?”
为什么没看见慕轻狂?
秦醉一看就明白了,问闫正:“王妃呢?”
他从身后小厮手里拿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这是王妃托我带来的贺礼。”
闫正是跟月擎沧一起从衙门过来的,看向老太太和薛娇。
老太太茫然道:“这……没看见王妃啊!”
“不会啊,”秦醉对月擎沧说:“我刚刚还在街上遇见王妃了,王妃托我送来这个香炉做礼物的,自己先行一步,怎么可能还没到?你们真没看见她吗?”
老太太看向管家,“你可有看见王妃?”
管家摇头。
他一直在院子里招待客人,凌王妃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又叫来守门的小厮,小厮也说:“没有看见凌王妃。倒是有个没有请柬的无理女人,张扬跋扈的…”他嘟嘟囔囔。
他一说薛娇才想起来这么个人,拉着闫正控诉:“老爷,您看我这脸!”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我去秦少主的店铺里给老夫人买礼物,没想到遇上个不长眼的!不识货也就算了,还敢打我!没有请柬居然还想混进来参加宴会!”
小丫鬟跟着添油加醋:“老爷,现在宁州不比以前,凌王殿下可在这呢,要是出了什么闪失谁担当得起?这样的人就该抓起来!”
一听说可能要对月擎沧下手,闫正也严肃了脸色,“还有这样的事?是谁这么大胆子!”
薛娇眉飞色舞地描绘:“那女人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还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说什么认识秦少主,真是叫人贻笑大方!手腕上怎么戴个破木头也好意思来闫家丢人现眼!”
月擎沧听前面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听她说木镯就变了脸色,“你说,她戴了个木镯子?”
薛娇见他面色不善,以为月擎沧是生气了要处置慕轻狂,急忙道:“可不是吗,那镯子做工粗糙,一看她就是个乡下来的贫苦女人!居然还敢混进来蹭吃蹭喝攀高枝,说不定就是为了对殿下不利,殿下一定要严惩!”琇書蛧
秦醉不知道慕轻狂有什么木镯,但他知道月擎沧有一个,此时再看,他两手空空。
他暗自扶额。
薛娇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月擎沧突然起身,她还在说:“殿下,对这样的人可不能手下留情!”
月擎沧冷冷瞥她一眼,“她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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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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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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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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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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