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热闹的中有人惊奇道:“慕小姐竟然还给她钱?”
“就是,虽然是观澜楼有错在先,但陈小姐也把人家的店给砸了,这就算是平了吧?”
有人小声说:“嗯……其实我觉得观澜楼亏损了……”
就陈月玲砸的这些东西都二两银子翻十倍不止。
陈月玲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苗宴宴被塞了银子,更是坐立难安。
慕轻狂笑的愈发和蔼了,“你的问题解决完,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我的了?厨子放了葱花导致客官过敏,我赔了医药费也惩罚了他,但你们砸了我的店,是不是也该赔一赔?”
陈月玲这才明白慕轻狂的意思,但这让她怎么办?可是也不能丢了面子啊!
苗宴宴看出来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忙就把银子往王掌柜手里塞,“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这钱我们不要了,这也是我自己没注意,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陈月玲想阻止,还没等开口呢,一双手把苗宴宴塞银子的手推了回去,慕轻狂笑道:“这恐怕由不得你了,送出去的银子,本小姐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苗宴宴呆愣愣的捧着银子僵在原地,从没觉得银子如此烫手。
慕轻狂打了个响指,“王掌柜,算一算她砸的这些东西价值多少。算不完,谁都别想走。”
她又坐回椅子上,有小二给送来一杯酒水,她听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边喝着。
陈月玲有心闯出去,结果一眼就看见苍术抱剑倚门而立,立马打消了闯出去的心思。
苗宴宴捧着银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表姐……”
陈月玲正心烦意乱,“别叫我!不就是赔钱么,这点钱我还赔得起!”
不多时,王掌柜把账算好了,“去掉零头,一共是三十七两。”
苗宴宴大惊失色,“三十七两?怎么会这么多?”
王掌柜笑笑,“我们这里所有桌椅都是上好的梨木,所有杯盘都是闽南窑瓷,桌布全是华容纺出品,还有您吓跑了的那十几桌客官,还都没结饭钱呢。”
三十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都够普通人家一家三口过大半年的了,陈月玲一下子哪里拿的出来这么多钱?正不知该怎么办呢,一听见这话她正好找到了突破口,“别人的饭钱凭什么也算在我头上?他们不吃了也怪我?是我把他们赶走的吗?”琇書蛧
“陈小姐,您父亲可是翰林院的学士,陈小姐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该不会要跟我计较这个吧?”
你们陈家这么有文化,居然在这耍赖皮,这不是叫人贻笑大方么?
陈月玲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才是不要脸!是你们有错在先,我砸了你们店在后,这是因果关系,算来算去错也是在你身上,凭什么要我赔钱?”
慕轻狂淡笑,“陈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叫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讹你呢……”
这话说的太露骨,陈月玲羞的脸色通红,苗宴宴怕了这氛围了,紧拉着她,“表姐,你不是一个月零花钱就有十两吗?三十多两你应该给的起吧?”
陈月玲更气了!
她就是说说,她一个月哪来的十两银子零花?再说,她爹每月都给月例,她从来就没存过钱的好吗?
慕轻狂继续火上浇油,佯装惊诧:“陈小姐一个月竟然有十两月例?真是有钱啊……既然如此,怎么难道堂堂的陈家大小姐,砸的起赔不起?”她嘲讽一笑,笑的陈月玲脸上更挂不住了。
“你、你嚣张什么?不就是林家回来了吗?回来了你也当不上嫡女!一个大小姐不好好呆在闺房里,出来做什么生意?你也不知羞!你大姐二姐都是才子佳人,你还没个自知之明,真给慕家丢人!就你这样还敢妄想凌王,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你是在骂本王有眼无珠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陈月玲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见外面行进来一白衣男人。
男人脸上不见什么怒色,他一贯这样的,但语气却冷的叫人发抖,无端生出一种恐惧。
陈月玲不由得后退一步减缓压力,吞了吞口水才缓过来,忙拉着苗宴宴给他行礼。
苗宴宴还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只觉得长得好看,好看的像传说里那个一张画像能买一座豪宅、无数女人为其终身不嫁、无数男人为其终身不娶、连西域某个小国的女王都对其念念不忘,日日睹画思人以解相思的凌王殿下月擎沧一样。
直到陈月玲说出了“凌王殿下”四个字才恍然大悟,然后……然后就僵硬在原地了。
月擎沧根本没看见她,步子不紧不慢的停在陈月玲面前,就在陈月玲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什么,心都快跳出来时,他身形一转,对慕轻狂道:“你太善良了,她闹了这么久,足够客官再吃一桌了,这里大堂加包间,应该是三十桌,平均一桌二两银子,就是六十两,这些难道都不算的?”
他无奈一笑,笑容尽是宠溺,“长生,你这样做生意怕是要亏的血本无归了。”
慕轻狂有点搞不懂他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是看在合作上帮她一把,还是单纯就事论事,又或者是跟陈大人在工作上有什么冲突借机报复?
可是这一翻就一百两开外了!陈月玲也顾不上他的身份,争辩道:“殿下,账不能这么算啊!”
“那该怎么算?”他侧头看她,眼神冷漠,与对慕轻狂截然不同,恍若二人,“大邵律法:以任何原因损坏任何财物都应按物值赔偿;大邵律法:以任何原因给他人造成损失都应按律法赔偿;大邵律法:因责任人纠缠纠纷造成损失人无法正常营业,损失营业额应照价赔偿。律法本王改的,刚刚实施,你对此有什么意见么?”
他这几个律法砸下来,把陈月玲逼的哗哗冒汗,这都是月擎沧改的,皇上亲自批准实施的,谁敢质疑那不是不想活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律法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那你就是对本王有意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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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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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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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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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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