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他疑惑的问:“去做什么?”
“给易老夫人看看身体,她应该是病了。”xǐυmь.℃òm
“应该?”月澈不屑的笑了,“病没病还能靠猜的?”
“那帕子我用惯了,你拿去洗洗,明天我还要带着。”月擎沧冷声说着,月澈听出来是自己说的话惹的他生气了,闭了嘴退出去。
若是换了别人,他未必会信,但慕轻狂不一样,她总是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她说易老夫人病了,那可能就真的病了。
“生病找郎中,你来找我干什么?让我去给她诊治?”他一边说着一边摆起围棋,打算自己来一局打发时间。
慕轻狂三两口啃完一个鸡翅,含糊不清的说:“易老夫人的病不是常见的病,一般人我怕看不出来,就像那个什么寻客散似的,我不放心,还是想让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看看。上辈……”
月擎沧抬眼看她。
她吓了一跳,差点说漏嘴了,上辈子就是发现的晚被耽搁了,不然易老夫人不会去的那么突然。
“这要是耽误了可是大事,老夫人病的厉害。她一直对林家多有照拂,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她忙改了口,忘记了手上的油腻,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
太险了!
月擎沧眼角抽了抽,艰难的移开目光,“找个什么借口,让瑞安世子去一趟吧。”
其实慕轻狂是想让母亲的医师墨彰去的,但考虑到易老夫人的病情紧张,墨彰要照顾她病弱的母亲就已经很累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给他加重负担。倒不是钱的事儿,只是欠了人情总是不太好。
他说让萧应风去,倒正中她的下怀。
“那就没什么别的事了……对了,火药的事情怎么样了,过检了吗?”
“过是肯定会过的,差不多就这两天,雁赤城大概再有十天就回金沙城了。”
“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她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之前贪污银两追回来,皇上要把他升到尚书令,但那时皇上一直想处死襄王,怕月擎沧拦着就没让上一任尚书令放权,可同时又卸了他御史大夫的权,算起来这十来天里他好像就是个闲散王爷。
月擎沧捻着棋子,“倒也清闲。不过皇上把许多琐事交给我,许是怕我觉得无聊。”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无聊。
他向来是:差事这东西,你给我了我就得尽职尽责的做好,你若不给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混日子,他挺喜欢后者的。
但皇上似乎不愿意花钱养着他这个是事儿不干的王爷,怎么着都得给他找点活儿。
“那你派去南疆瓦解襄王势力的事儿怎么样了?我总怕会拖出问题。”这一世有她的参与,很多事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月擎沧被架空,手中无实权。
她怕拖来拖去又出事,皇上要是真想杀襄王那太容易了,可襄王一死马上就会爆发内战,只有把他的势力提前瓦解掉才能阻止这件事。
月擎沧明白她的考虑,捻着棋子,“襄王势力盘根错节,没那么快的。不过我接到消息,他们好像得到了襄王入狱的消息,商量着要上京来。”
“上京?”慕轻狂立马擦了手,“这可不行,他们上京必有麻烦。皇上当初不是有旨吗,南疆驻军无召不得入京。”
“他们若是想来,总有各种借口的。”
但这势必会刺激到皇上,他那人疑心重,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就怕力排众议杀了襄王。
慕轻狂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只能托付给月擎沧,她手下没个一兵半将什么也做不了。
“我下午还要去找人算个账,你记着让萧应风去给易老夫人看看,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话就要走,被月擎沧叫住,他下榻,脱下身上的紫色藤花外袍给她披上,系好带子,把胸口那个酱香五指印挡住才说:“去吧。”
慕轻狂有些汗颜,又想起他那天晚上那句意味不明的“好”,佯装咳了一声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谢谢,我会洗好了尽快给你送回来的。”
“这件不着急,”想起之前她穿了自己的朝服惹众人猜测,“你也可以留着,不必还我了。”
她明显也想起来了那件事,更觉尴尬,“还是尽快给你送回来吧。”
她走后,月擎沧转到书桌前拿纸笔一边思索计算着什么,一边写了几行字,又谨慎的检查两遍才递给白茶,“去布庄定做几件衣服。”
白茶接过来看看,都是一些腰围衣长之类的数据,但怎么看怎么奇怪,洗帕子回来的月澈扫了一眼,大惊道:“爷,这不是女人的尺码吗?!”
慕轻狂穿着一身红配紫的怪异审美衣服离开凌王府,直奔商会总舵主秦家,一脚踹开了秦家的大门。
护院防备的站了一排,警惕的看着她,一个见多了世面的护院头目走过来,抱拳一礼,“慕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慕轻狂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一个“秦”字,正是当初惊鸿馆刚开张时,秦醉亲自登门道喜拉她入伙,给她的秦家家牌。
头目一看这牌子,让护院们闪出一条路,“慕小姐随我来,阿斗,去通知少主。”
慕轻狂跟着他一直跨过三道门,才在一间厅堂中坐下,丫鬟来上茶。
她打量着屋中陈设,随处可见的名人书画,摆架上的饰品不是珍品就是古董,所有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材,据她估算这秦府占地面积不比凌王府小多少,而且一路走来丫鬟都没有丑的!
不愧是大邵首富,乱世之中还能有这样的财力。
没过多久秦醉便来了,这人面上总带着热情的笑,“慕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鄙人也好准备准备,设宴招待。”
她捋着袖口轻笑一声,神色怡然,“还是免了吧,我吃过了,不敢劳烦秦少主,不然少主还得为难。”
秦醉在她对面坐下,“有何为难?”
“少主若要毒死我又不想惹祸上身不是得为难么?”她皱着眉说着,看样子还挺替他考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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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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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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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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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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