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响越近,显然这人正打算走出来开门。
东方明直接挑明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找回我的马的。”
门被猝然打开,露出一张警惕的脸。男子紧张地说:“什么马?我这哪有什么马?”
“我想,你我心知肚明我到底要找什么。”东方明平静地说。
如果他那些手下在这里的话,应该能看出东方明已经有些愠怒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里没有你的马,快走快走!”
男子连连摆手,对东方明的话充耳不闻。他动作粗暴地想要把门关上,似乎不想再搭理东方明。
东方明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木门,不让男子关门。
男子被这力道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愣了下大喊道:“来人啊!强闯民宅啦!有人光天化日要打家劫舍啦!”
周边的行人邻居闻声全部凑上来,不一会就把这户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鉴于男人说东方明三人抢劫,众人都用不善又警惕的眼神盯着东方明。只要三人轻举妄动,他们就会扑上来制服东方明、任我行和新文理。
“林子,怎么回事?”围观者里有认得男人的人,出声问。
“这人是个无赖。莫名其妙地跑来我这里找马。我说我这里没有他的马,他不听,非要闯进我家。我不让他进我家门,他就对我动手!”男人恶人先告状,把刚刚的经过颠倒黑白一番再讲述出来。
“什么?”闻言,众人用更加不善的目光看着东方明。仿佛只要他不说出个正当理由来,他们马上就要冲上来把三人就地正法。
面对众人的目光,东方明面色坦然地说:“我在镇上的酒楼吃饭,这人偷走了我的马。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找我的马。”
有这么多人给男人撑腰,他气焰也嚣张三分,指着东方明鼻子骂:“说谎也不打个草稿!你在店里吃饭,怎么能看到就是我偷走你的马?我看你分明就是要借找马之名,行抢劫偷盗之事!”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让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东方明一眼不错地盯着男人。
那目光好似有穿透力,穿透男人的皮肤直视内心。
“这里有这么多人,我总不可能对你做什么吧?你让我进去找一找,不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了吗?若真是我误会了你,事后我会向你道歉和赔偿;若是我没有找错……”
东方明拉长了声音,却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只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
男人被这股视线逼视得不看回看东方明。此时,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我家!你空口白话,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你说要进我家我凭什么要让你进去?万一你对我不轨呢?”男人强作大声地拒绝了东方明的提议。
人群中已经有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东方明的条件明明十分合理,只要让他进去找一遍,若是误会一场便会向林子道歉和赔偿。
如果林子真的没干这回事,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不敢答应东方明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
不过,一个熟识的人和一个外乡人,孰亲孰远自是不必多说。
感情让人们更偏信男人的话,尽管那听起来就漏洞百出。
东方明看着男人和众人的眼光,知道自己的提议应该是不可能被接受。于是,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把两根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顷刻,男子屋后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好似在响应这声口哨声。
不一会,马匹哒哒的马蹄声便传近了。
男子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一匹通体黑色的马从男子的屋后跑出来,它穿过重重人群直直地跑向东方明,然后在东方明面前停下。东方明抬手抚摸马头,它还乖顺地站着不动。
马的身上挂着半截断裂的缰绳,显然刚刚它是强行扯断缰绳跑到东方明身边。
事到如今,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已经非常明显了。
众人又惊又怒地看着男人,为自己被耍弄而愤怒不已。
男子这会感觉自己的腿更哆嗦了,连好好站着都十分困难似的。但他必须硬着头皮装下去:“这能说明什么?我说这是我的马,它就是我的马!”Χiυmъ.cοΜ
东方明微笑道:“既然你说它是你的马,如果你能让它听话地回到你身边,那它就是你的马。”
这么一说,男子又来精神了。他刚刚把马从酒楼门口牵走的时候,这马可听话得很,一点都没挣扎就跟着他走了。
东方明这话就是在给男子送机会。
男子连忙走到马身边,拿起那半截断掉的缰绳扯动,要牵着马儿走开。
哪知这回马儿居然纹丝不动,不论男子怎么用力都不理睬他。男子几次使力扯,把马儿扯痛了,不耐烦地抬起马蹄一脚踹在男子身上。
男子被马蹄狠狠地踹在地上,胸口一阵发闷。
东方明居高临下看着男子,高傲地说:“这是战马,同时只会认一个主人。在客栈门口你能牵走它,是因为它受过特殊训练,不会随意攻击牵着它缰绳的人。现在它的主人站在这里,你觉得它还会乖乖地跟着你走吗?”
东方明一字一句地落下,男子的脸就越白,到最后简直可以用灰败来形容。
众人自知方才听信谎言误会正主,羞愧得不敢再看东方明。同时,又用愤怒的目光看着男子。他们的好心好意居然被人戏耍利用,这如何不让人心生愤怒。
一个跳梁小丑和一场拙劣的把戏罢了。
东方明觉得无趣,转身欲走。
“就,就算是这样,你也休想带着马!”男子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冲上来想用拳头攻击东方明。
谎言被戳破,男子恼羞成怒,显然打算动武抢回这匹马,把它据为己有。他已经在乡邻面前丢了脸,东方明又要带走马。他总不能什么都没捞着吧?
东方明身后的任我行站出来,一把牵制住男子的手。
男子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痛!痛痛痛,好痛!”眼泪鼻涕混成一团从他脸上流下,方才张牙舞爪的姿态时间消失不见,有的只有狼狈和难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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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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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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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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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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