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明铁青着腰,气得暴跳,凌馨却拿着包,疾步远去,他抹了下脸,余光里看到有人在观望,转头一看,居然是个熟朋友,那朋友走过来,对着他哈哈大笑,“安总,怎么把美人得罪了?”
安书明扯了纸巾擦脸,在朋友面前跟没事人一样,笑了笑,“瞧着是只乖乖兔,没料到是只小野猫。”
朋友勾着他的肩,“算了,我请你喝酒,一起过来坐。”
凌馨在路上给苏苏打电话,“事情搞砸了。”
苏苏问,“怎么回事?”
凌馨刚把事情说完,苏苏就在那头骂,“我就知道姓安的没安好心,什么人啊,还真想潜了你,也不想想他算哪根葱,不行,这事得跟他们姜总说……”
凌馨打断他,“怎么说?证据呢,桌子底下又没装监控。他要是反咬我一口,还说不清了,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他。”
“那就这么放过他?”
“不是泼他一脸茶了么,那茶有点烫,估计他也不好受。”
苏苏不解气,哼声道,“便宜他了。”说完又发愁,“那合作怎么办?就这么黄了?”
凌馨把车停在红灯前,“我想过了,绕过他,找他们姜总。”
“他们姜总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他现在在哪?再说了,姜总现在不管这些具体的事,找了也没用。”
绿灯亮了,凌馨加油起步,“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
周末,商务酒会。
袁倪懒洋洋倚在窗前,端着一杯酒,轻轻漾了漾,看着对面身形笔挺的蒋昱琛,“这种场合最无聊,怎么不叫周宇博,叫我来?”
蒋昱琛,“他要约会。”
袁倪随口答一句,“难道我就不用约会?”
蒋昱琛神情淡然,“你跟谁约?”
袁倪,“……”
他没好气,“我跟谁约会要你管?”
“我不想管,但周宇博说跟你有赌约,他先结婚,你要跟他姓。”
袁倪笑了,“我跟他姓和你有关系?”
“本来没关系,但你爸和我妈要结婚,就有关系了。”
“什么时候结婚?”
“没问。”
“你怎么不问呢,赶紧问啊,这个时候你提任何要求,老头都得答应。”
长辈的事,蒋昱琛不想多说,转了话题,“还是想跑工地?”
“嗯,跑工地,”袁倪突然想起一档子事,“我去修个土木工程,你觉得怎么样?”
“念书?”蒋昱琛说,“那是好事,脱产吗?”
“不脱产,就那种,一边上班,一边念书,叫成人什么考的?”
“成人高考。”
“高考?”袁倪一听,皱了眉头,“还要考试?难吗?”
“不难。”蒋昱琛说,“你可以试试。”
袁倪抿了一口酒,想了一下,“你先替我打听着,如果合适,我就试试。”
“好。”蒋昱琛把酒杯放在台子上,也没说一声,转身走了。
袁倪追上去,“去哪?”
“卫生间,”见袁倪没停步,蒋昱琛看他一眼,“跟着我干嘛?”
“我也去卫生间。”
“……”
去卫生间要穿过一条走廊,再右拐就到了,但俩人在拐弯处停下了脚步,因为听到有人在说凌馨。
“……”
“原来泼你的是凌氏的凌总,我见过,是个漂亮妞,安总,你到底怎么惹她了?”
“安总可能性急了点,哈哈哈哈……”
一个带着怨愤的声音说,“走着瞧,她迟早要落到我手里,我看她还来劲……”话没说完,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转头望去,却是一只拳头迅猛的打来,他愣了下神,正正打中他的脸,整个人往后蹬蹬退去,被同伴们接住。
平白无故挨了打,是佛都有火,安书明挽着袖子叫嚣着就要冲上去,边上的人赶紧把他拉住,都认得,自然是两头劝,“蒋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安总,别动气,和气生财,消消火,可能是一场误会。”
“蒋总,你也消消火,有事说事,千万别动手。”
那头,袁倪也抱住了蒋昱琛在劝,“有事说事,别动手嘛,”又对安书明说,“他喝多了,别介意啊。”
蒋昱琛自始至终都很冷静,打了一拳就站着没动了,袁倪抱着他不过是装装样子。
安书明被大伙劝住,阴沉着脸,等着蒋昱琛来解释。
袁倪走过来,“刚才听说凌总泼了你一脸,我很好奇,她为什么泼你?”
安书明没好气,“关你什么事?”
袁倪摇头笑了一下,猛的一拳打在他脸上,离得近,打得重,安书明直接被他打到地上去了,把大家都吓着了,七手八脚来扶人,听到袁倪说,“听着,小爷姓袁名倪,想寻仇来找我。”说完,和蒋昱琛进了卫生间。
安书明几时受过这种气,转身也要进卫生间,同伴们又拉住他,“安总,冷静,千万冷静,他是华都袁家的小袁爷,他爸袁大海不是好惹的人……”
安书明听过袁大海的大名,知道自己确实惹不起,但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前几天刚被凌馨泼了茶,今天又莫名其妙挨了打,他气得肺都要炸了,憋着一肚子气被朋友们拉走了。
因为都喝了酒,回去的时候蒋昱琛叫的代驾,他和袁倪双双坐在后排,一路上俩人一声不吭,气氛沉静得代驾有点莫名的紧张。
回到家里,蒋昱琛径直上楼,蒋雪纯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有事,拉住袁倪,小声问,“你们不是去参加酒会吗?阿琛怎么不高兴?”
袁倪说,“跟人打架了。”
“啊?”蒋雪纯吃了一惊,以蒋昱琛的性格,很少会跟人动手,“怎么回事,你得拉住他啊!”
袁倪老实交待,“我也打了。”
“倒底为什么打架?”
“有人欺负馨馨。”
昌婶站在边上,这时候插了句嘴,“打得好。”xǐυmь.℃òm
蒋雪纯,“……”
袁倪趁机挣开蒋雪纯,一溜烟上了楼,跑去蒋昱琛房间,蒋昱琛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拿起烟盒,给自己也点了一根,坐在沙发另一端,仰着头吐烟圈。
半个小时后,蒋雪纯来敲门,“阿琛。”
袁倪立刻从蒋昱琛嘴里把烟抽走,和自己的一起掐灭在烟缸里,又把窗子打开通风,躲到露台上。
蒋昱琛说,“进来。”
蒋雪纯推门进来,尽管烟雾散了些,她还是被呛了一下,扫了一眼烟缸里的烟头,问,“倪子呢?”
蒋昱琛指了指露台,蒋雪纯便去了露台,压低声音跟袁倪说话,“知道他心情不好抽烟就很凶,你怎么也不劝着点。”
袁倪小声嘟噜,“男人不喜欢劝,他打架,我跟着打,他抽烟,我陪着抽,这才叫兄弟。”
蒋雪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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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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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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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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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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