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达澜大步过去,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翻身上马,随后长腿一夹马肚,一身青灰色锦袍携着漠西寒风朝前方夕阳落山处奔驰而去,一人一马,那孤傲端挺的背影,被蒙上了一层落日的余晖,朦胧中透露出满满的孤寂!Χiυmъ.cοΜ
快马加鞭一个时辰,最后,在夕阳最后一点残影落入西山之时,
拓达澜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荒芜的大漠,
四处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暮霭霭的灰色天空下,盘旋着许多引颈低鸣的雄鹰,
拓达澜直接纵马而入,最后在一片营帐前下马,
“殿下,您来了?”有人上前牵马,拓达澜轻轻颔首,随后翻身下马,大步朝营帐走去,
“周副将等人何在?”
“回殿下,将军们都在副营中,等您一下午了!”
闻言,
不再吭声,
拓达澜左转直接朝幅营而去,
大手一打帐门,拓达澜抬步而入,营帐中坐着七八个身穿藏青色铠甲的人,听得动静回过头来,见是他,纷纷起身抱手行礼,
“殿下!”
“嗯,都坐!”
轻声落下,拓达澜径直走到最前方主位上坐下,
而等他坐稳了,那些人方才在两侧缓缓入座,
“殿下,您再不回来,末将等人可只差杀到王庭去了!”
坐在拓达澜左手下边第一人开口说话,他话落,营帐中其余的人纷纷出声附和,
“殿下,周副将欺瞒于您,他那那是只差啊,他都提刀上马了,是末将几人将他拿下来的,因为这,还跟我们生气到现在呢!”
“就是,这脾气,也着实太差了些,殿下您可得好好管管他,这倔驴,只听您一个人的话!”
“哈哈,快别说了,殿下安全回来就好,你们再说,周副将可要发威了,不信,你们看看他那猪肝色的脸,”面对众人的打趣,周副将两眸一瞪,冷哼一声,随后对着拓达澜道,
“殿下您别听他们胡诌,大家伙儿知道你孤身去了王庭,都担心您呢,就这几个,虽然碍于军令不敢去王庭?寻您,但都跪倒地上,求祖宗谢天神,祈求上天保佑您呐!”
周副将话落,那几人脸色一赫,纷纷耍起赖来,
你一言我一语,来回泼水,
拓达澜将身子靠在椅子里,听着他们吵闹,那自拓达越死后,一直飘荡着的空落落的心,终于逐渐落到了实处,
拓达越的诅咒,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海里,让他差点忘记了,他还有这一群同生共死的兄弟,他还有一群从心底里担忧牵挂着他的人,他不是一个人…………
而众人吵闹了半天,突然发现拓达澜自进来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纷纷舌头一卷,将原本到了嘴边的声音吞了回去,
“殿下?您没事吧?可是王庭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属下们没规矩,吵到您了?”
周副将话落,其余几人连忙起身,同时跪倒在一旁,沉声开口道,
“末将等人失了规矩,冒犯殿下,还望殿下责罚!”
周副将也起身跪下,
而闻言,从空落落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拓达澜摇了摇头,大手一抬,
“跟你们没关系,再说了,本王何事因这些小事责罚过你们?都起来吧!”
拓达澜话落,
那几人缓缓起身,神色微松,
是啊,是他们想多了,拓达澜虽然看似冷漠不近人情,但对他们这帮军中下属,可是好的没话说,
与他们在一起,拓达澜从来不端着身份,而是把他们当成兄弟,同甘共苦,共同进退,
这让他们在敬佩他在领兵作战方面的卓越能力之时,对他更多了一份敬重和亲近,
再次缓缓入座之后,
周副将抬眸看了拓达澜一眼,随后犹豫着开口道,
“殿下,末将看您似有不快,可是王庭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周副将话落,其余几人也纷纷抬头,目光担忧的看着拓达澜,
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看着他们担忧的模样,拓达澜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开口,
“王兄死了,死在本王手里的短匕上,如今,整个王庭的人,都知道是本王亲手杀死了王兄!”
拓达澜话落,
营帐中几人神色一震,片刻,
一个将军手拍椅把,随后愤然出声,
“不可能,殿下不可能杀王上!”
他话落,
周副将也凝了凝面色,最后迟疑的看着拓达澜,出声道,
“老四说的没错,殿下您不可能对王上下杀手,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闻言,看着毫不犹豫选择相信他的众人,
拓达澜心里一堵,有些暖,又有些好笑,
“你们都知道本王要夺权,怎么就不相信是本王亲手杀了王兄的呢?”
听着拓达澜略带自嘲的声音,
周副将绷着脸坚定出声,
“这不是一回事,殿下绝非那种无情无义之人,相反,殿下您心怀仁义,对我等下属都肝胆相照,更何况对您血亲的兄长?您夺权,也是王上先不容您,不容我们玄鹰骑,您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说您对王上下杀手,不,我们绝对不信!”周副将话落,其余几人纷纷出言附和,其所言,与周副将大同小异,
而看着他们一双双满含信任的目光,
拓达澜深吸了一口气,俶的笑了一声,
“有你们信本王,其余人怎么说,怎么看,本王都无所谓了,”
话落,瞥了一眼众人忿忿的脸色,拓达澜出声道。
“此事就这样吧,但本王话说在前面,今后尔等不得因为这件事寻衅生事,”
拓达澜话落,
周副将等人明显有些不甘心,但对上拓达澜不容置疑的目光,那些人还是点了点头,恭敬应事,
见此,
拓达澜将话题一转,
“可有谢祯的下落?”
“我们收到消息,七日前那谢祯似在白雪关出现过,但只停留了半日,便突然离开了,看踪迹,是去了南郡城方向,但是那厮狡猾多诈,我们的人跟到城外,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说完,周副将一副愤恨的神色,
“白雪关,南郡城……他到底要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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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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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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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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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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