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明的历代天子,一直都在完善北方织造体系,然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南方相比,那依旧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叔儿啊,咱们这次要发达了啊!”
魏良卿面露欢喜,从京城赶来秦家村,就直奔秦兴宗而来,情绪激动道:“这几日,京城的棉布售价,大幅增长啊!
叔儿啊,纺纱作坊、织布作坊,眼下筹建好了吗?
跟孙进这老匹夫,谈的买卖说成了,第一批三百余众纺纱工、织布工,今日就能送到秦家村。”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京城的棉布售价大涨?”
秦兴宗眉头微挑,看向激动的秦兴宗说道:“为何这好端端的,这棉布价格上涨了?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没?”
这几日,秦兴宗一直都在秦家村,忙着梳理各项事务,不帮忙不行啊,卢象升整天都盯着他,搅得秦兴宗是不得安生。
“害,叔儿,你还不知道吧?”
魏良卿昂着下巴,说道:“前几日,孙承宗这个辽东经略,差人从辽东,向朝廷递了一份奏疏。
言,当前戍守边陲的边军,需要大批棉布,这消息也不知怎么的,就从内阁那边泄露出去了。
一听这消息,京城所有售卖棉布的商行、牙行,那对外售卖棉布的价格,直接就向上涨了三成。
并且侄儿还听说,不少人,跑到天津大肆收购棉布,这摆明就是想坐等户部,对外购买棉布时,趁机大赚一笔。”
“真是可恶!”
从一处工地赶来,想向秦兴宗禀明情况的卢象升,恰好听到魏良卿所讲,神情变得愤怒起来。
“这帮该死的米虫,不想着为朝廷分忧,相反还给朝廷添堵,这摆明是想破坏,我大明在辽东的稳定啊!”
“害,建斗啊,这你就不明白了。”
见卢象升这般,双眼微眯的秦兴宗,挥手说道:“对京城的这帮家伙来说,他们哪里会管朝廷怎么样啊。
你也不想想,谁的银子最好赚?那肯定是朝廷的银子啊,尤其是现在辽东暗潮汹涌,边军缺少棉布,肯定会闹出一些事情。
朝廷就算是再难,那也不能叫好不容易,才稳定一些的辽东局势,再度变得恶劣起来啊,你说对不对?”
现阶段的大明,就像是一台耗损严重的机器,运转缓慢地前进着,而依附在这台机器上的蛀虫,还总想拔几个零部件,以此来中饱私囊。
辽东日益强盛的建奴势力,大明各地频发的灾害,内部腐败的吏治,矛盾激化的土地兼并……
这一个个致命的毒瘤,正在一点点腐蚀着大明,这台耗损严重的机器,啥时候运转不下去了,那就距离轰然倒塌就不远了。
“可是!”
卢象升一听这话,怒不可遏地说道:“再怎么想要赚银子,也不能趁着国朝生忧之际,大发国难财啊!
里长,眼下咱们秦家村,筹建的纺纱作坊、织布作坊皆已竣工,等纺纱工、织布工就位后,要立刻投入生产。
这次就算是赔进去再多的银子,咱们也要帮助陛下,帮助朝廷分忧,绝不能做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秦兴宗已然彻底了解,卢象升是一位富有理想色彩的官员,很多时候大明出现任何问题,他都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大明解决问题。
只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哪怕是拼掉自己的一切,可还有那么多拆台的,又怎么可能解决,大明现有的这些顽瘴痼疾呢?
“哎哎哎,你这说的算什么话?”
魏良卿不干了,瞪眼上前道:“你只是我叔儿的副手,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一个长工,凭啥替主家做主!
你知道为了筹建棉布产业,振兴商会前后花了多少银子吗?
当初为了赚银子,本少爷可是借着我叔的名义,将前些时日,所赚的三十几万两银子,都叫张总掌柜的,拿去购买棉花了!”
“啪~”
秦兴宗怒抽魏良卿的脑袋,瞪着魏良卿说道:“好你个逆子,竟敢背着你叔儿,干出这样的勾当。
当初创建振兴商会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不准以我的名义,干预振兴商会的运转,你胆子肥了是吧!”
“叔儿啊,侄儿这不是见到百锭纺纱车,那纺纱效率太快了,想着帮叔儿提前筹划好。”魏良卿委屈地说道。
“再者说,当初叔儿也说了,要靠棉布大捞一笔,所以侄儿就想着,棉花要是不够用了,那多耽误功夫啊!”
瞅着掉进钱眼里的魏良卿,还有斥责魏良卿的秦兴宗,站在一旁的卢象升,此时走上前说道:“里长,这次朝廷遇到困难,您必须要出手帮忙。Χiυmъ.cοΜ
一旦边军所缺的棉布,朝廷不能及时输送到宁前,那很容易闹出风波,万一发生营啸,那事情就闹大发了。
若里长愿意舍财,帮助朝廷度过危机,我愿卖身秦府,终生为里长做工!”
“好啦,好啦。”
看着情绪激动的卢象升,秦兴宗挥手打断道:“建斗啊,这个时候,咱陛下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但是你这样的处理方式,非但不能帮陛下解决问题,相反还会加剧矛盾激化。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既然京城的棉布售价大幅增长,那咱们就卖给那些想高价收取棉布的牙行、商行呗,让棉布,多飞一会儿!”
“你……”
卢象升见秦兴宗这般说,那心中不由得大怒,指着秦兴宗就骂道:“秦昌嗣,亏得陛下信赖你,给秦家村敕封‘大明第一村’的名号。
你不帮着陛下分忧,相反还推波助澜,你真是我大明的败类!”
“卢建斗,你读书读傻了吧!”
秦兴宗瞪眼喝道:“敢不敢跟本少爷打赌,本少爷此次若能为陛下解决烦恼,还能叫振兴商会大赚一笔,你他娘的,就再给本少爷做工十年!”
卢象升梗着脖子道:“赌就赌,若你不能办好,那就给朝廷掏一百万两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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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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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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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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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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