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在渐渐暗下来的夜幕里四处打量。
她正在一栋巍峨的城堡里,从窗户朝外看,可以看见她曾经去过的萨拉维多。
她真的到了翡翠王国的城堡。
迦娜意识到这一点时,并没有意料当中的兴奋和愉悦。
她忽然发现,其实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的猜想被证实。
当你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甚至是开始爱上他的时候,你很难再冷静理智地思考,有时候甚至无法体面优雅地面对和他有感情纠葛的人。
迦娜缓缓吸了口气,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观察她降落的这个房间。
这是个杂物间,里面摆着一些陈旧的家具,虽说是陈旧的,但看上去也非常昂贵,很多都镶嵌着宝石,简单收拾一下就会闪耀发光,可它们就被这么不在意地丢弃着。
果然是王室,骄奢淫逸,纸醉金迷。
迦娜吐了口气,走到大门前,一点点推开了门。
这是一条走廊,比起西蒙的城堡,这座城堡要宏伟明亮的多,西蒙的城堡不管白天黑夜都黑沉沉的,但这座城堡,哪怕现在夜幕降临,打开门也亮如白昼,走廊的壁灯燃得热烈,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
迦娜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走廊里暂时没看到什么人,她悄悄侧身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往前走,这一层大概是什么大型的仓库?她走了一段路都没看见什么巡逻的人。
迦娜想了想,在前方遇见分岔路的时候,快速往楼上走。
她记得那本书上写着,斯蒂亚公主被关在翡翠城堡的塔楼里,既然是塔楼,一定特别高吧。
迦娜这样想着,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顶层。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在有心要快跑的时候,速度出奇得快,在正常人来看,或许只能看到一道飞快闪过的模糊影子。
这里已经是城堡顶层了。
迦娜折腾了一天之久,终于到了这里。
她躲在一栋雕塑后面,避开守卫的视线,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越过他们寻找塔楼。
用强吗?迦娜想了想,拉紧了围着半张脸的纱巾,一步步朝角落里那个守卫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传来交谈声,她选择的目标望向了那里,迦娜想了想,脚步飞快地朝反方向跑去,好像还听见他们在恭敬地对谁行礼。
是什么王室成员来了吗?迦娜想了想,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再过一段又有一个大厅,那里应该还有守卫,她现在最好还是找个房间先躲一下,等后面过来的人离开之后再说。
这样想着,迦娜随手推开一扇华丽的门,迅速闪身进去。
进去之后,她麻利地关上门,侧身靠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去看屋里。
这一看,就不由愣住了。
这是一间卧室。
嗯,还是王室成员的卧室。
为什么她这么肯定呢,是因为……
“真巧啊。”迦娜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拉斐尔王子忙碌了一天,沐浴过后正准备休息,这会儿就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睡袍,金色的短卷发,蔚蓝的眸子,手还扯着睡袍领口的带子,正准备解开。
好尴尬啊。
迦娜僵硬地立在那,也没收回视线,其实在她这个现代人眼里,拉斐尔王子就是个典型的油画中的复古美男子,穿得虽然是睡袍,但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该遮住的都遮住了不是吗?
可在这个时代不是这样的。
从西蒙之前看见迦娜穿着睡裙的反应就知道了。
连几万年的老古董都知道的事,拉斐尔王子不可能不知道。
他反应过来,俊俏的脸上布满了红色,十分无语地说:“……在这里见到你,我才是真的没想到。”哪怕迦娜蒙着面纱,但他依然可以轻易认出她,他对她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想认不出来都难,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额头青筋直跳:“这里是我的寝殿,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话问完,还没得到迦娜的回答,门外便响起了侍卫官的声音。
“拉斐尔王子殿下,您休息了吗?爱德华王子来见您。”
爱德华是拉斐尔的弟弟,两人关系还不错,但是碍于他们都是王子身份,所以要遵守王室成员的麻烦礼节,即便是来见自己的哥哥,也要一群侍卫跟着。
“没有。”拉斐尔王子脸色难看地系上睡袍领口的带子,然后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白色的长外套披在身上,一颗一颗纽扣严谨地系好,全部完成之后又是高贵端庄的王子殿下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拉斐尔皱着眉说,“你想和爱德华见面吗?”
迦娜迅速道:“当然不!”她紧张兮兮地走进来,“虽然这么说大概不太好,但在这里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有地方给我藏一下吗?”
其实拉斐尔的寝殿特别大,很多地方都可以藏人,可迦娜到底是入侵者,哪怕很想立刻躲起来,还是得礼貌地询问一下。现在可不是在塞马沼泽那种地方,可以不顾他的王子身份,她这会儿可是在翡翠城堡里,总不能靠着武力继续入侵或者逃跑,她又不是西蒙,还没有掌握那么强大的力量。
现在,拉斐尔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她看着他的眼神极其真诚。
头一回被迦娜用这种眼神看着,拉斐尔还有点受宠若惊,他指了指身后,本来想让她躲在床边不远处的柜子里,但迦娜瞥了一眼,看到了离他指的方向最近的床。
“那里?不太好吧?”迦娜皱着眉。
衣柜有什么不好的?那里面挂的都是长袍,没有夹层,站个人绝对没问题。
“没什么不好。”拉斐尔催促说,“抓紧时间,你想被人发现吗?”
迦娜无奈了,纠结着只好照办。她越过他,麻利地滚上了他的床,将自己平平地掩在丝滑柔软的被子下面,因为她身材娇小,是个女孩,大床又宣软,在外面那么看着,竟然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但是……
那可是他的床。
拉斐尔王子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看床,看看柜子,再想想迦娜刚才说的话,就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
无奈地按了按额角,还没来得及指正她,门又被敲响了,拉斐尔迟疑半晌,还是抿唇忍耐下来,淡淡地开口说:“进来吧。”
话音落下,华丽的房门缓缓打开,侍卫官开完了门便侧身让开,走进来的是一身深红色便装的爱德华王子。
“哥哥。”爱德华今年十八岁,比拉斐尔小两岁,也是金发蓝牙,但脸上有点雀斑,眼睛不如拉斐尔大,怎么说呢,他身上还有点孩子气,不如拉斐尔看起来更稳重、迷人。
“爱德华,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拉斐尔走到沙发边坐下,爱德华也走过去坐下,侍卫官朝两人行礼,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等门彻底关上了,爱德华立刻不见刚才严谨克制的模样,吊儿郎当地靠到沙发背上,无奈地说:“在自己的城堡里走到哪里都还要人跟着,我真是要受够了!”
拉斐尔亲自给两人倒了红茶,平静地说:“我们的身份如此,你总得承担你该承担的。”
爱德华不耐道:“我宁愿不做什么见鬼的王子,反正父王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就足够了,他也不需要我这个废物。”
拉斐尔皱起眉,不赞同道:“不要这样说自己,爱德华,你很优秀,你只是还小而已。”
爱德华嘟囔道:“可我只比你小两岁,你都可以从塞马沼泽安全归来了,我却连城堡都没出过几次!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拉斐尔额头直跳,想起床上还有个迦娜,免不得有些加快语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哥哥这样询问,爱德华犹豫起来,过了许久,才倾身靠近对面的哥哥,压低声音道:“那个……哥哥,你说……你说父王会同意我娶卡利亚吗?”
拉斐尔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弟弟:“你疯了吗?要娶你的女仆?”
爱德华生气地说:“你不要那么大声!这有什么,娶谁不是一样呢!反正我不会是王位继承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他生气,拉斐尔更生气,他站起来语调严肃到有些苛刻地说:“爱德华,我希望你立刻收起这种玷污王室血统的心思,你绝对不能和一个女仆结婚,不要说是父王,连我都不会同意,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父王会非常生气,他会将你逐出王室的!”
爱德华到底还是没长大,心智上比大自己的两岁的哥哥差了老远,被哥哥这样说,爱德华更生气了,站起来红着眼睛道:“逐出就逐出吧!反正我就是个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大臣和爵士们是怎么在背地里说我的,我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了,我有自己想走的路,你们谁都管不了我!”
爱德华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侍卫官站在门外不赞同地望着他的背影,朝拉斐尔恭敬地行了礼,才立刻追上去。
拉斐尔余怒未消地回到房间里,刚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缓和一下心情,迦娜就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快被闷死了!”迦娜不断地喘息,在被子里呼吸的感觉大家应该都尝试过,短时间内还没什么,时间长了真的受不了。迦娜早就扯掉了脸上的面纱,一张漂亮的小脸被憋得通红,面颊泛着可爱的颜色,那双和拉斐尔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望向他时,显露出丝丝不自在。
“呃……抱歉,你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听到,关于王子娶女仆什么的。”迦娜缓缓从床上下来,拘谨地低下了头。
拉斐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翡翠女神知道她刚才披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坐在他床上喘息的样子有多迷惑人,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几乎能认同自己那愚蠢无知的弟弟爱德华了,身份匹配的异国公主和千金小姐固然是王妃甚至王后的首要人选,但是……
如果是迦娜。
他们一定可以生出一个必然金发蓝眼的可爱孩子。
见鬼,他到底在想什么,真是疯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拉斐尔回过神,故作镇定道,“你的……‘丈夫’呢?他也来了吗?在哪里?”他皱着眉,语调有些微妙的不悦。
迦娜听他提起西蒙就不高兴,赌气道:“离婚了!”
拉斐尔错愕地望着她:“离、离婚?”那是什么意思?离婚到底是指什么?他们分开了吗?琇書網
迦娜望着他:“怎么,你没听说过离婚吗?”
拉斐尔王子僵硬道:“从来只有丈夫不要妻子,我长这么大,没听说过有哪个妇人主动离开丈夫的。”
迦娜:“……真封建。”
“你说什么?”拉斐尔不悦地皱起眉,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迦娜到底知不知自己面对的是谁,又站在哪里?
迦娜当然知道。
她说完就意识过来了,她口无遮拦惯了,到了这里也没那么快改过来,真是难为她了。
她正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门外忽然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士兵和侍卫们的声音交错响起,迦娜和拉斐尔都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西蒙·戴斯!是西蒙·戴斯!亡灵法师出现了!”
士兵们高呼着,开始敲门告知拉斐尔。
门内,拉斐尔头疼地望着迦娜——这个时时刻刻都能跟亡灵法师扯上关系的女孩,语气复杂道:“……他是来找你的吗?”
迦娜也有点尴尬,她想过西蒙会来找她,但没想到这么快。
“……大概是吧。”迦娜又想躲到他的床上,没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了。
“你跑什么?”他焦灼道,“你跑了他要上哪找你?”
迦娜瞪大眼睛望向他:“你想把我交出去?”
拉斐尔皱着眉说:“你上次不就被他救走了吗?你们肯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关系,我想你是愿意和他走的。”他甚至怀疑过在塞马沼泽的那个被她称为丈夫的男人就是西蒙·戴斯的化身,可想起那个男人为迦娜擦鞋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不可能,大约那个男人是亡灵法师的心腹手下?虽然历史上从未有人发现过亡灵法师有什么手下,但也不能说明西蒙·戴斯就真的没手下。
不然迦娜是什么?
拉斐尔王子从来没想过,迦娜可能是西蒙·戴斯的女人。
毕竟,在许多民众和他们这些王室成员根深蒂固的执念里,唯一和西蒙·戴斯有那种关系的,只可能是长生不死的斯蒂亚公主。
“我才不要和他走!”迦娜生气地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在塞马沼泽我帮过你,你现在也要帮我!”
拉斐尔满脸不赞同:“不行,你必须跟他走,你想让他毁了这座城堡吗?”
迦娜无语地说:“你们难道一丁点抵抗他的能力都没有吗?不会吧?”
拉斐尔沉默下来,面色僵凝,好像被她说中了。
“……好吧,是我高估了你们。”迦娜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说,“那么,你让他来见我吧。”
拉斐尔指着门说:“你出去和他见面。”
迦娜无奈:“我从你的房间走出去和他见面?你确定?你的士兵会怎么想你?”
“……”也对哦,一着急把这个忘了。
拉斐尔精神都有点崩溃了,他极度挣扎地看了看迦娜,认命地准备出去。
但其实,他真的不需要这么麻烦,迦娜也不用再苦恼怎么解决这件事,因为下一秒,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这间屋子里。
迦娜注视着凭空出现的西蒙,因为要面对外面,他戴着兜帽,她看不见他的脸。
他几乎是和她脸贴着脸,升腾的黑雾萦绕在他们之间,他们离得真得很近,他那么高大,倾身靠近她时,她整个人都被他黑色的阴影笼罩在身下。
这是拉斐尔王子第一次这样直接、近距离地看见亡灵法师。
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那道黑色的身影,接着还不等他发表什么看法,就只觉眼前一黑,人已经离开了他自己的寝殿。
而那间属于王子殿下的寝殿大门,不管士兵们如何努力,都纹丝不动,根本打不开。
“……你来了啊,好久不见。”
虽然只是一天没见,但迦娜总觉得他们分开很久了,她站在那,没什么表情地说话,看起来没什么不自然的。
西蒙隔着黑雾凝视着额头微汗的女孩,她的模样和他记忆里黑发黑眼的样子重合,他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朝她伸出手,冷寂沉郁的声音缓缓说道:“跟我回去。”
迦娜望着他的手,那是她过往恨不得一秒钟都不松开的手,但今天,她也想固执一回。
“你自己回去吧。”迦娜望着他,目不转睛道,“我要留在这。”
迦娜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整个寝殿的空气都瞬间凝结,气温骤降,她都浑身发冷了。
她看看周围,果然,冰一寸一寸地凝结着这个华丽奢侈的房间,渐渐的,连她脚下都开始凝上冰花了。
而在外面的拉斐尔王子,终于跑回了属于自己的寝殿门外,他站在那,感觉冰从门内一点点朝外延展,肉眼可见地开始覆盖整座城堡。
糟糕。
这不仅仅是拉斐尔王子的想法,也是迦娜的想法。
西蒙生气了。
应该是非常非常生气。
迦娜有点害怕,好像终于在好回了初次见到他时的感受,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几步。
西蒙望着渐渐远离自己的女孩,迦娜几乎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他便再次来到她眼前。
他们又离得那么近了。
“你想从我身边逃走吗?”西蒙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插在迦娜身上,“我不会容许你那么做的。”他充斥着黑暗气息的语调,危险得让迦娜浑身发抖。
“你喜欢这座城堡?”他问着,也不需要她回答,直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她几乎像被从腰部斩成了两段。
“疼!……”
迦娜痛呼,可西蒙根本不在乎,他将她带离这间寝殿,却没有离开城堡,迦娜感觉光线暗了下来,她抬眼望向他们再次出现的地方,这是一间卧室,很旧很旧,像被封存了几万年,灰尘之下,依旧可见它曾经的模样。
比起拉斐尔王子的寝殿,这里如果恢复一新,可能更加奢华。
迦娜抬眸望向紧紧揽着她腰的男人,他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他黑色的眸子此刻泛着诡异的红光,他抬起空着的手,迦娜就感觉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幻,她紧紧盯着他,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
“你想干什么?”迦娜呼吸急促道。
西蒙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邪恶危险的表情。
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脸,几乎贴着她的鼻尖道:“我想做什么?”
他告诉她——“我要让你明白,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除非我死了。”略顿,他更改宣言,“不,应该是……哪怕我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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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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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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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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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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