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茜焦躁地攥着披肩的一角,将披肩都攥出了褶皱,特蕾莎见她心神不宁,靠近了一些问道:“怎么了宝贝儿?哪里不舒服吗?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潘茜摇摇头,抿唇道:“没有,我没事,别担心。”
特蕾莎还有点不放心,但这种场合也不太好多说什么,只能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正,主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这是一笔大买卖,他们得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潘茜有点烦恼地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宴会厅入口,佣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准备和妆点一切,管家认真负责地在那边吩咐什么,暂时没见到主人的踪迹。
可是,潘茜很确定,今天这场鸿门宴的主人,一定是查尔斯。
她深吸一口气,靠到椅背上有些茫然地想,他一定很清楚她很讨厌他把她的父母扯进来,可他现在这样的安排无疑是让他们越陷越深,哪怕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不一定就毫无破绽,只要有一点小马脚,他父母可能就会被盯上,她经历过那种被当做嫌疑犯对待的日子,她不希望父母也经历那种事,他们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遇见那样的事,怕是会吓死吧。
他明知道她不喜欢,却还是要这样做,他有时候过分、固执得让她恨不得杀了他。
另一种层面上讲,也许,他是看她一反常态地拒绝他靠近,所以想用这种方式绑住她?
也许,他这是在威胁她。
有了这个认知,潘茜捏着披肩一角的手又紧了紧,很快,宴会厅里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出现让潘茜的父母都站了起来。
潘茜慢慢朝那人望去,见到的不是她心中猜测的那个人,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
是名下拥有私人飞机和无数豪华产业的奥利弗先生,之前潘茜从伦敦回来,在飞机上见过他,他两鬓斑白,身材却挺拔高大,一身精致的手工西装,妥帖优雅地和她的父母聊着天。
他是个合格的商人,看上去完美无缺,跟犯罪组织一点都沾不上边,潘茜拜服于对方的演技,对方也很快关注到了她,和她点头致意之后,对潘茜的父亲说:“科特,请让我为你引荐,这座庄园的主人,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公司的顾问,查尔斯。”
听到查尔斯的名字在别人口中提起,潘茜脸色变了变,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父母身后,终于见到了今天这场宴会的始作俑者。
她耳边似乎从摸莫扎特的小步舞曲变成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而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就在这首曲子的阴影之下走出来。
查尔斯姗姗来迟,但彬彬有礼,他英俊的脸孔一如既往得迷人,他真是个极具气场的男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单拿出来看,奥利弗这样四十多岁,身经百战的精明商人身上就有一种上流社会的奢靡气息,已经非常引人注目了,可他的出现让奥利弗身上所有的光辉都消散了,他站在哪里,光仿佛就照在哪里,科特和特蕾莎惊讶地望着他,几乎忘记了基本的礼节。
“很高兴见到两位。”
查尔斯一身标准的绅士三件套西装,深蓝色的面料仅仅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他里面穿着件白衬衣,系了条丝绒领带,潘茜盯着那条领带看着,根本无法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糟糕,为什么这条领带那么眼熟?
是了,这和她送给卡尔那条领带,除了材质不同之外,什么都一样。
潘茜心里有些郁结,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查尔斯在这个时候已经和她的父母寒暄完毕,特地走到她面前,脸上挂着他那无懈可击,无人能够抵挡的俊美笑容道:“这位应该就是潘茜小姐了。”他朝她伸出手,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内敛热情温柔道,“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
亲爱的。
这样亲昵的称呼让潘茜有些恍惚,也让潘茜的父母有些惊讶,科特望向奥利弗,奥利弗低声道:“哦,老科特,我想这对年轻人都很欣赏彼此,你看他们对视的眼神,也许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了。”
科特和特蕾莎今天带潘茜来参加宴请,是因为对方明确要求他们一家都出席,说是想要在合作之前再好好深入了解一下。他们根本没想那么多,所以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听见合作伙伴那样的说法之后,多少有些不自在。
查尔斯年纪不算大,但比起潘茜也不小了,他三十岁出头,英俊潇洒,儒雅绅士,和奥利弗这样的帝国商人关系很好,说明家世也不错的,几乎可以确定必然是豪门世家无误。
可科特自认自己的生意做得没那么大,家底也不够丰厚,他的女儿得到这样的富豪青睐,他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他忧心忡忡地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对眼前的男人说道:“啊,真抱歉,刚才有些失礼,查尔斯先生,还不知道您的全名?”
查尔斯一听就是教名,科特想知道对方的姓氏,称呼姓氏可以更正式也更有距离感,巧妙地拉开女儿和对方之间的距离,但是……
面前的男人比他高不少,他微微垂眸望过来,蔚蓝的眸子里虽然满是彬彬有礼的笑意,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回复的答案也不让他满意。
“科特先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教名,不用那么见外,我想大家也久等了,不如开始用餐吧。”
他转过头,礼貌地望向奥利弗,奥利弗立刻心领神会道:“是的,都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吧,我们该开始用餐了。”
他张罗着潘茜一家坐下,潘茜麻木地坐回之前的位置上,很意外地看见奥利弗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而她原本以为会坐在那里的查尔斯,坐在了她的右手边,最靠近主人的位置。
潘茜手里握着刀叉,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蜜糖色眼睛深邃而冷漠,耳边响起男人在其他人交谈声中刻意压低的音量。
“你在生气吗,我这样直接地和你的父母见面,让他们跟我的人有这样密切的关联。”
潘茜倏地望向身边的男人,他坐在那,礼仪得体,像个贵族一样微微抿着红酒,还朝她父亲举了举杯。
潘茜觉得整个脑门都要炸了,她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来,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得去个洗手间。”
她抱歉地说完,朝父母投去安抚的眼神,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查尔斯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去看她的背影,继续用餐。
潘茜在佣人的引导下找到了洗手间,洗手间的内部和整个庄园一样华丽,纤尘不染的水台,潘茜靠在那,双手撑在台面上,盯着镶嵌在大理石之中,由宝石镶边的镜子里的自己,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把镜子击碎。
但她不能那么做。
她闭了闭眼睛,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不多时,脚步声在洗手间门口响起,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闪了进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潘茜几乎是立刻走上去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将对方强行按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
雕花的理石墙壁凹凸不平,男人的背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重重的响声,门口似乎有人要进来,男人立刻说道:“goaway!”
他的声音响起,外面的人立刻不敢进入了,不多时之后,他们的踪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查尔斯垂下眼眸,蓝色的眼睛凝视着虽然身高悬殊但努力压制他的女孩,其实他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把她推开,但是他没有,他任由她紧紧攥着他的衣领,衬衣和领带被弄得乱七八糟,她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勒死在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潘茜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里充斥着怒火,“纠缠不清可不像是霍华德先生的风格,这很不符合你的形象,你真的要做这种事吗?!”
查尔斯淡定地靠在那,尽管她的动作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白皙的面颊泛起红色,但他还是很冷静,甚至嘴角带笑,十分可恶道:“我不就是在做这种事吗?虽然这有点糟糕,但我不想以后后悔,所以糟糕就糟糕吧,事情总会过去,我们总会忘记这些的,不是吗?”
“不是!”潘茜瞪着他说,“我不会忘记!我会永远记得你今天用过的卑劣手段!你是在威胁我吗?你在展示你的力量,让我知道,只要你想,我的父母就永远捏在你手上!他们会和你沾上关系!甚至……”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渐渐有些茫然,几乎是有些恍惚地说,“甚至,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
查尔斯处理麦德林遗部的雷厉风行,潘茜是见识过的。
他连那样的组织都能轻而易举地毁灭,就更不要说她爸妈那种老老实实的普通人了。
潘茜忽然失去了力气,松开了眼前高大的男人,事实上,就连他现在仿佛被她桎梏的场景,也是出于他的自愿,否则她很清楚,不论是身高还是力量上,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该这么做。”
潘茜靠到一边,失魂落魄道,“是你要分开的,我现在答应你了,你却又这么做,为什么什么事都是你决定?你究竟凭什么?”
凭什么?
当然是凭借自身的能力。
力量是一个男人最好的陪衬,无所不能的男人,会让你着迷,深陷,又无法反抗。
查尔斯无疑拥有着足够的力量,他站在她身边,领口被她折腾得凌乱无比,他干脆扯开了领带,解开了衬衣领口的纽扣,他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面,潘茜紧盯着他,忽然狠狠地咬了上去,查尔斯低吟一声,明明是吃痛的轻呼,可却性感得让人面红耳赤,潘茜红着眼睛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顺滑肌肤,狠狠地在上面留下带着血迹的牙印,直至此刻,她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咬人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
查尔斯的手揽着潘茜的腰,尽管他嘴里的话充满了对她行为的不赞同,可他的动作却分明是在纵容她。
“我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宝贝儿,不要再为我增添新的伤口了。”
他的话让潘茜想起他为她上药那天,她在他肩膀上留下的牙印。
潘茜松开嘴巴,红润的嘴唇上都是男人的血,她使劲挣开他的怀抱,盯着他蓝色的眼睛说:“要是可以咬死你,我就咬死你了。”
查尔斯甚至都不去处理流血的伤口,就那么望着她温柔地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宝贝儿,我很清楚,你现在恨不得我死。”
“那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敢这样对待我?”
“我如何对待你?”他询问,蓝色的眸子像大海,似乎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潘茜走上前,无视他鲜血淋漓的锁骨,一字一顿道:“你要挟我。”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只是道,“我只是想认识他们。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至少,是在你父母面前光明正大。”
潘茜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诧异,她愣在那,没说话,查尔斯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不会让他们陷在危险里,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不会再发生在你父母身上。是我错了,潘茜,sorry,我伤害了你,用我自以为是的爱。”
如果霍华德先生的下属在这里,听到他居然对一个女人道歉,恐怕吓死在现场。
要知道,从来对这类欲望没有任何需求的霍华德先生,就好像没有弱点的天神一样,引导着他们一次又一次走向成功,可现在……
他们的天神低着头,在向女人道歉。m.xiumb.com
这副场景实在太幻灭了,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潘茜注视着查尔斯的眼眸,似乎在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虽然她貌似被他抛弃了两次,但至少还是能确认他对她的感情的,也能确认,他此刻说的话是真的。
那么,她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家人会出事了。
一旦谨慎起来,犯过错的霍华德,怎么可能再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
潘茜倏地和他拉开了距离,在他发怔着以为她要就此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强硬地再次走上前,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西装外套,力道之大,让外套的纽扣都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查尔斯惊讶地望着她,她苍白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扯掉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紧接着就是马甲、衬衣。
白衬衣被她粗鲁地挣开仍在地上,他肩膀的伤口,仍然在冒血的锁骨一览无余,潘茜瞥了一眼地上染血的白衬衣,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踮起脚尖,咬上了他的唇。
查尔斯闷哼一声,只觉唇上传来痛感,他下意识张开嘴,女孩的舌便探了进来。
他是个男人。
她想做什么,他很清楚。
他有些意外,也可以说有些欣喜,但他似乎忘记了。
想要上他,和想要原谅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潘茜可没打算就此回到他身边,完全没有。
不多时。
女孩娇媚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洗手间内,也传到了外面。
周围的佣人很有眼力见地走远,在听不见声音的地方看守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宴会厅的人都快吃完一顿三小时的午餐了,洗手间里才慢慢走出来两个人。
一位,是他们尊贵的、真正的主人,他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白衬衣领口有可疑的血迹,还好有马甲遮掩一些,显得不那么扎眼,但也不怎么得体。
不过,虽然他的衣着凌乱不堪,但他整个人却神清气爽,和走进去时的沉郁完全两样。
另一位,是先走进去的女客人,混血的面孔深邃而美丽,她走出来的时候,衣衫倒是很整齐,裙子和披肩都如来时一样,只是漂亮的盘发全都散了下来,眉宇间萦绕着一丝丝疲惫,修长的双腿也不太自然,她经历过什么,不言而喻了。
潘茜瞥了一眼佣人似有若无的视线,朝她身边的男人冷哼一声,便迈开步子往宴会厅去。
查尔斯站在那目送她离开,等完全看不见她的时候,才询问道:“衣服准备好了吗?”
管家立刻上前道:“当然,霍华德先生,这边请。”
查尔斯嘴角微勾,最后看了一眼潘茜离去的方向,跟着管家去换衣服了。
回到宴会厅的潘茜,有点勉强地无视着父母奇怪探究的眼神,手上握着刀叉,恨不得戳穿盘子里看起来很美味的牛排。
不管怎么说,虽然有点尴尬,但是……
身心愉悦是真的。
潘茜舒了口气,懊恼地按了按额角,总觉得,她在某个不和谐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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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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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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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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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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