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折磨,不过是刚开始。
墨染心口有伤,被踹翻在地之后,一时间竟没有办法起身,疼得龇牙咧嘴,就是不愿叫出声。
沈琳冷哼一声,“你的主子是个废物,难怪奴才也是个废物。”
沈辞瞥见墨染的情形,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沈琳,你好端端的对他动手做什么?不就是拔草吗?我来就是了。”
她非常想要去探查墨染的伤口,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越是如此,沈琳越是兴奋,并且不会善罢甘休。
她膝盖疼得几乎没有知觉,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走动。
沈琳又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声音如鬼魅般缠绕着她,“起身做什么?跪着除草不觉得更有诚意一些?”
“跪着,速度很慢。”几个字从沈辞的齿缝中挤出来。
“慢一点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时间和你一起玩。”沈琳笑得愈发得意,“若是太孙殿下在的话,本宫的确不敢如此嚣张,可惜,太孙殿下已经死了,你就是个未过门的寡妇。对了,忘了说,因柔妃去了兰若寺,你的郡主头衔已经被陛下摘了。所以说,你就是个没有身份的庶女,你怎么和本宫斗啊?”xǐυmь.℃òm
沈辞默默拔草,没有任何想搭理她的心思,沈琳这种疯子,你越是搭理她,她反而越来劲,并且会没完没了的发疯。
今日是她失策了,以后她不会如此草率的单独和她待在一处。
她虽说是在拔草,脑子里却在不停的想着逃脱的好办法。
长了大半年的荒草,她得拔到猴年马月去?
沈琳目光一转,视线落在沉默不语几乎像个透明人的何攸之身上,她又找到了新乐趣,“哟,何公子怎么如此沉默寡言?若是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你一颗心都扑在沈辞身上。她现在如此可怜,你都不愿帮帮她吗?”
看过沈柔那凄惨的后半生,沈琳对何家的怨气是滔天的。只是一时寻不到借口发难,此刻倒是有借口了。
何攸之木讷的将目光挪到沈琳身上,沉默许久才开口,“娘娘,臣与沈三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连那个废物小厮都懂得护主,你怎么不去帮沈辞一起拔草呢?”沈琳看他的目光满是鄙夷,这种男人也就沈柔那种蠢货才会看得上。
何攸之干咳两声,沉声道:“婉妃娘娘让沈三姑娘拔草,是为了让沈三姑娘尽孝道,这种事儿,要是假手他人,心可就不诚了。”
疼得死去活来的墨染听到这儿,扭头呸了一口,嫌弃道:“什么垃圾货色。”
沈琳愣了一瞬之后仰首大笑,像是听见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快来听听,这多稀奇啊,沈辞,你听见了吗?你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说你被本宫罚是活该,本宫要是你啊,就羞愧的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寒风呼啸,将她的话传得很远。
沈辞以龟速在拔草,即使如此,十指也被寒风冻得通红,白嫩的指腹也被粗硬的草割出小划痕,稍微用力就疼。
“我为何要羞愧的撞墙?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倒是四妹妹上赶着去要。”沈辞淡淡开口,“何公子,你怎么有资格说我呢?毕竟你可是个为了高官厚禄,主动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人,戴了绿帽子还不够,还将那孩子接过来养着,谁比得上你对功名利禄的诚意啊。”
话音刚落,何攸之眉头紧皱,耳朵憋得通红,当即甩袖离开。
“本宫瞧着这些草,拔得很不干净。”沈琳低头端详着墓碑前的枯草。
沈辞默默默默翻了个白眼,哪儿不干净了?
“娘娘要是嫌弃不干净,不如自己动手试试?”
“斩草要除根,你不把这些草的根茎拔了,来年春风一吹,又长出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啊,你顺便将那些枯草的根茎一起挖出来吧。”
拔草不够还得刨土?
沈辞没有应话,沈琳就当她同意了。
她从系统悄悄的兑换了一个火折子,趁其不注意,将堆积成小小一堆的枯草点燃,这儿风大,还很空旷,火势瞬间大了起来。
当沈琳反应过来的时候,火舌已经很烫人了。
沈辞则是麻溜的起身,拉着墨染赶紧开溜。这大火一烧,什么草都能给你除干净。
大火映着沈琳不敢置信的脸,“沈辞,你竟然敢烧爹娘的坟!”
“那火我也不知是如何起的,有可能是天干物燥,自己烧起来的呢?”沈辞已经拉着墨染跑出去老远。
四十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是要去拦沈辞还是先灭火。
还下着雪呢,怎么可能会是天干物燥而自燃的?
“墨染佩服,不曾想姑娘早就有脱身之法。”墨染畅快的笑着。
“想要活命赶紧走,要是被沈琳那疯婆子抓到,肯定要剥我们一层皮。”马车上都是沈琳的人,她们只能用腿跑出这片荒原。
沈琳回过神之后派出十人将沈辞拦下,剩下的人去河边打水灭火。
可天寒地冻,河边的所有水都冻成了冰,他们无水可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土坟被烧成焦黑色。
沈琳情绪逐渐崩溃,“你们去把沈辞给我抓回来,今天本宫必须要她的命给爹娘谢罪!”
她恨得牙痒痒,生前爹娘就因沈辞而含恨而终,死后竟也不能安息。
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徐徐图之,她只想要沈辞的命,然后让她血债血偿!
墨染在狂奔之中还不忘回头,这一看不得了,那四十个带刀侍卫脚下生风,冲她们而来。
“姑娘……这一次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墨染单手抚着胸口,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体力不支之后,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沈辞察觉到他的异样,当机立断道:“不如我们分开两个方向跑,他们要抓的是我,对你应该不会穷追不舍。”
“那怎么行?两个人好歹有个帮衬,分开跑,他们追上你,你可就死定了。”就算心口再疼,他也不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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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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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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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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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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